张大爷不停地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几次想开口,最后却都被声声叹息取代。
说还是不说,张大爷也很纠结。
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想,而且事关重大,不过关察也是判官,跟他说这件事也没什么所谓,还有可能会帮到他。
思虑良久,张大爷还是决定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道宗要见你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需要新的判官卷轴。”
关察到现在只做了一年的判官,在这一年之内,还没有接受到过其他世界的召唤。判官卷轴对于他来说,更多的像是一个名词,他只在张大爷的描述里听到过。
“判官卷轴是一次性的吗?”
“对,判官卷轴只要用掉了就会消失,没有补充。”张大爷说道。
关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张大爷跟他说过,判官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证所有的生命拥有平等存在的权利。
如果判官卷轴是一次性的话,那如果这个族群再次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们不就没有办法召唤判官了吗?
难不成判官的职责对于一个种族来说只能生效一次?可是这种可能性又不大,对于一个族群来说,在发展的过程中,面临的威胁不可能只有一次。
如果判官的责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性的,那他们生存的权利依旧无法得到保证,判官的责任也就成了个笑话。
“这也是我矛盾的点。”张大爷看透了关察心里在想什么。
“我也是回来以后才知道的,过去那些我曾去过的世界,因为我没有办法回去,所以并不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但是这次我在闯十三宗找卷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十三宗原本都是有卷轴的,但是除了道宗以外,其余十二宗都已经在不同阶段用过了卷轴。”
“判官卷轴是判官做的吗?”
“很显然并不是,我问过我上一任同样的问题,判官只能感应到卷轴的召唤,卷轴的来源谁也不知。”
“你说你是这一次回来以后才知道的,你以前没有想过吗?”关察心中疑惑,张大爷当了这么久的判官,卷轴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可能才发现呢?
“因为当我帮他达到金牌上记录的既定事实之后,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而且判官并没有回到以前世界的能力,如果那个世界不召唤判官,那那个世界对于判官来说就永远是过去式。”
“所以,我并不知道当我离开以后,他们的卷轴是否会有补充。”
“那你有没有想过通过金盘去继续观察他们的既定事实呢?”关察心想,如果通过金盘的力量继续去观察这个世界的未来,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们的后续发展,从中找到他们是否产生了新的卷轴。
张大爷看了关察一眼,开口道:“你没有做过任务,不知道也很正常。”
“当你完成了这个世界对你的召唤时,金牌对于这个世界的既定事实记录就会终结。”
“你是无法继续观测他们的发展的。”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寒冰族和岩浆族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关察当然记的,他成为判官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的。
“我当时跟你说过,岩浆族的未来是成为另一块儿宇宙的太阳,所以需要我去引导,并且保证寒冰族不会被他们灭掉。”
关察点头。
“你可以把金盘投影召唤出来,观察一下他们的既定事实。”
关察闻言,金盘投影浮现于手掌之上,脑海中想着岩浆族的样子,金盘开始搜索,少许时刻,岩浆一族的既定事实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果然如张大爷所说,金盘最后所记录的就是他们成为了那个世界的太阳,再想往后看怎么也看不到了。
关察在梳理张大爷所说的这些东西,他听得出来张大爷有一些话没有点明,想让他自己去想。
不过貌似他想不出。
看着关察求助的眼神儿,张大爷重重地探了口气。
“你很特别啊。关察……”
“嗯?什么这样说?”
“在你成为判官之前,我接到的召唤越来越少,我本来想这是好事儿,难得落个清闲自在。”
“你成为判官以后,同一世界的源史无前例的分开了,第一次有宿主开始研究源,甚至研究到了金盘,也是第一次金盘的既定事实被改变了……”
“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可能还有什么变化发生的,但是你没告诉我。”
关察心中一惊,不禁感叹,张大爷真是个老狐狸,即便自己什么都没说,他也猜到了不少。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毕竟我不是判官了。”张大爷言语中带着些许解脱。
“好多事情都是从你当了判官之后开始变化的,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但是我只想离你远点儿。”
“为什么?”这跟离自己远不远有什么关系吗?
“我没意思的时候看了不少漫画,像你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主角,跟在主角身边的人不一定是什么下场,我刚回到自己的世界不久,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所以你离开的方法一旦有了眉目以后,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踢走。”
这算是什么理由?关察有些无语,又有些想笑。
“说远了说远了。我来跟你说最重要的吧。”
桌子上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张大爷喝光了。
张大爷拿起酒壶在想倒酒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悻悻地把酒杯放在一边儿。
“我怀疑金盘所记录的东西到了某个时间点。”
“判官卷轴的数量应该是有限的,当所有判官就是用光的那一刻,可能会有些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
“你的出现,可能就是某一个重大既定事实的关键节点……”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金盘的一次清算,金盘留给了每一个种族一次保命的机会。”
“当所有种族的保命机会全部用光的时候,所有的世界可能会迎来一次大洗牌。”
张大爷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些许醉意,可是听的关察通体发寒。
大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