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关察走进了保安室,这里的空间很拥挤,放满了登记表和保温杯的桌子、挂着大衣和手电筒的墙壁、堆在角落的防暴盾牌和防爆叉,把这个不足三平米的空间挤得满满登登。
张大爷好像不在,监控屏幕和电视机并排放着,旁边还有一个老式的收音机。
电视机里正放着广告,关察走近一瞧,正巧是体育频道,看起来张大爷也是看球的。那就好了,自己突然跑过来找他来看球还不算太冒昧。
如果张大爷不看球,那他过来就有点尴尬了。
关察也有点想不通,怎么就突然想进来找张大爷看球呢?明明之前素不相识,只是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
刚才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自己的脑袋还在想着,手已经打开了保安室的门。
关察把桌子上清理出一块空地,把啤酒和鸭货放在桌子上,又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电视机旁边,打算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张大爷。
“张大爷这是上厕所了吧?”关察心里想。
球赛是八点正式开始,关察看了看时钟,还有十几分钟,等着也是等着,他索性帮着开始收拾起了保安室。
墙上挂的和地上摆的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有桌子上杂七杂八的放了好多东西。
一个星期以内的登记表都摞在一起,剩下的都用档案盒装着放在一边。
关察把它们按照时间顺序排好,把保温杯放在窗台上,钥匙什么的放在一起塞进抽屉里。又找了块抹布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
“都给我坐好,一边一个!”一个苍老但是很有精气神的声音若隐若现。
“嗯?”关察环顾四周,没人啊。
听错了?
因为保安室面积很小的缘故,他两步就打开了门,向外望去。
还是没人啊。
“张大爷,是你回来了吗?”关察试探性的询问到。
外面只有车辆不时经过的呼啸和鸣笛声,一个人都见不到。
关察关上门,挠了挠头,我听错了?
刚要把抹布放到一边的功夫,目光瞥见了桌子上的一块黑金色物体。
那是一块令牌,大小类似于他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做官的审判犯人时扔出的写着“斩”字的牌子。
“这东西刚才在这了?”关察心中疑惑,桌子就这么大,刚才自己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下,没有这么个东西啊。
难道是自己刚刚开门的时候有人放在这上面的?那也不可能啊,这个地方就这么大,藏也没地方藏啊。
关察把那块令牌拿到手中,这才看见令牌中心处刻着一个“判”字。
只不过因为令牌整体都是黑金色的,所以离得稍微远一点就看的不明显了。
这令牌非常坠手,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握在手里冰冰凉凉,什么材质看不出,关察估计大概率是某种金属。
“一个一个说,你先来,你给我好好坐着,闭嘴!”
关察耳边又听到了这么个声音。
“嗯?”关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雀氏有声音,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
听起来,和记忆中张大爷的声音还有几分相像。
“看得见判官令就一起过来,别在那杵着。”
关察看着自己手里的令牌,刚才好像是这东西在说话?
而且,这是在叫自己吗?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这屋子里面还有别人吗?”
这次关察确定了,声音就是从这令牌里面传出来的。
来不及等他张口询问,令牌里面又传出了声音:“磨磨唧唧的,快点进来得了!”
关察的眼前开始旋转,意识变得模糊,迷迷瞪瞪之间,身体东倒西歪,却并没有倒在地上,他似乎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五颜六色的大星在他周围浮现,凝聚成河的星际尘埃围绕在大星周围散发着荧光。
金色的星云覆盖在银色的碎星之上,金银交映间,紫色的雾气升腾,落在大星上化作黑色的雨。
紧接着,大星也开始旋转,与关察的方向相反,它们旋转着向内收缩坍塌,各种颜色化作光流,流进大星的中央。
它们不断变化着,由大星转化成灰色的气团,灰色的气团中央,祈祷的梵音涌现。
整个宇宙中的大星都在旋转坍塌中失去颜色,铺天盖地的梵音在宇宙各地响起。
这声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它将各个气团缓缓的想着一个地点推进,帮助它们变得凝实。
创世之光乍现,关察掉落在了气团之上,关察睁开眼,伴随着梵音,擎天的雕塑在天穹中浮现,一张张形态各异的脸显化其上。
有倾国倾城的女子,眉宇间水波流转;有神情坚毅的男子,身后背负着巨剑;有老人有孩童,也有飞禽走兽。
更有分不清种族的存在,它们似人似兽,面目诡异亦或是狰狞。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共同将关察围绕在一起,低头俯视着渺小的他。
关察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做不到,这些凝视着他的雕塑上都散发着巨大的压力,那种力量无法形容,直击你的内心,它不会对你的肉体造成伤害,却从精神层面击溃了你。
关察只觉得心惊肉跳,每一次呼吸都要提心吊胆,他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出于某种没由来,没根据的理由。
一股巨力出现在关察身后,揪住他的脖颈子,像是拎着小鸡子一样把他拽了起来。
“这新人还不如当时的我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那个令牌里面的声音。
关察被他拎在半空中,终于可以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仿佛他有种立场,可以抵消掉那些雕塑对自己的影响。
那人没等关察自己转过头,直接伸手扭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
果然啊,关察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是保安张大爷。
他想张嘴问张大爷一些事,但怎么也张不开,身体也只有手指能稍微动弹动弹,只能任由张大爷拎着他向远处走去。
雕塑的目光像是针一样刺激着关察的皮肤,即便是在张大爷身边,也没办法完全过滤掉他们对关察的影响。
反观张大爷,一米七二的个头,精壮的身材,满头银发,闲庭信步地走在其中,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我知道你疑问很多,但是你先别问。”
“我也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你先跟我把手头的事解决完,我再慢慢回答你的问题。”
张大爷拎着关察,不紧不慢地说着,像极了古城街头吃饱喝足出来遛鸟的老头们,只不过人家拎的是鸟笼,张大爷拎的是人。
“开门!”张大爷停在某处,嘴里轻喝!
面前的空气中波纹荡漾,张大爷抬脚迈进,关察眼里斗转星移。
还没等关察反应过来,张大爷扑通一声把他扔在了地上,摔得关察龇牙咧嘴,不过也让关察身体恢复了知觉,可以活动了。
只听见张大爷一声怒吼:“你妈的,你怎么敢惹我!”
随即把手伸进了裤兜,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的一瞬间,光芒大放!晃得关察睁不开眼。
耳边是椅子的碎裂声,电锯的轰鸣声,张大爷的怒骂声,还有某个人的求饶声。
关察用手遮住眼睛,眯缝着尽力看去,光芒逐渐收敛,在电锯上跳动。
而张大爷一脚踩在桌子上,另一只脚踩在一个浑身是岩浆的生物肩膀上,电锯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岩浆四射!
在桌子的另一边,一个浑身是冰块的生物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