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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恋是学习的大敌!(1 / 1)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期待,我们在草坪上能有怎样的互动。草坪上还有一个最常玩的游戏,就是捉迷藏。有一次,轮到晏栩戴上眼罩,我们围着他,一直给他制造噪音迷惑他的方向。跟着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我笑得咯咯响。我本来在他背后,他迅速转身,直直地朝我冲过来。我一下子慌了神,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下一秒睁开眼睛时,我们已经摔倒在了一块,他压在我身上,用他的手护住了我的头。我好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同学们过来把我们俩扶起来,开始起哄。“喔!喔!喔!你们两个人抱在一起了!抱在一起了!”我感到非常难为情,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晏栩看我眼睛已经泛红,赶紧半弯腰查看我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着他摇摇头,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大声说:“快上课了,我们赶紧进教室吧。”同学们开始三三两两结伴进了教室,我还定在原地不动,晏栩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关切地问我:“你没事吧?”我再次摇摇头,准备等人走完了,擦干眼泪再进去。晏栩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转过身去,挡在我的面前。我赶忙擦干了眼泪,拍了一下他的背,示意我好了。然后我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教室。果不其然,又是无法听进去、看进去任何一个字的一个晚上。整个晚上,我的眼睛都无法聚焦,脑子也宕机了,笔拿在手里就只是在练习本上随便划,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的成绩也开始明显下滑。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老师一开始以为我是压力太大,反复跟我强调,虽然希望我考第一名,但还是尽力就好,名次不重要。我知道自己成绩为什么下滑,但是我根本没办法把晏栩从我脑海里赶出去。

直到有一天,班主任老师看到我们在草坪上玩游戏直到晚自习开始才进教室,他严厉地禁止了这项课前娱乐。我的学习表面上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但实际上,我的脑子总是不受控制地被晏栩占据。从一开始的反复回味我们一不小心手指触碰的感觉,到开始幻想我们亲吻(代入当时的偶像剧),到有时情不自禁地把想象中和他的对话直接无意识地说出来……我看我真的是中毒了,每天见到他,却每天都在想他。

到了竞赛的当天,我们在考场外面集结。老师让我们围站着,给我们加油打气。我顿了顿神,暗暗告诉自己,今天要集中精力在做题上,不能想他!不能想他!结果在考场上,做了两三道题之后,他又占据了我的整个头脑。等我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我用笔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头,闷声作响,监考老师和旁边的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我赶紧低下头,继续做题,但是时不时地又神游起来。好在我做题虽然粗心,但速度比别人快很多,还是有惊无险地都做完了。出了考场,老师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希望在成绩出来之前,给老师一些安慰。

漫长的寒假来临了,我们几乎一个月失去联系。我每晚睡梦前,都忍不住想象他站在我面前,跟我对话,我们像一对恋人一样,牵着手轧马路,或者一起躺在草坪上聊天。

四年级的下半学期开学了,应学生家长要求,老师给所有同学重新分配了座位,我失望地发现我和晏栩分开坐了,晏栩坐在中间第一排,而我被安排到了右边第四排,在我眼里,老师就是恶毒的王母娘娘,把牛郎和织女强行分开。我开始想办法调整自己的座位,最后我找到一个绝佳的理由。我跟老师说我看不清黑板,要坐到晏栩后面去。老师说,我考虑一下。过了两天,我的座位安排到了中间第五排,同桌是我们班里的邋遢大王--元知强。我十分抗拒,最后以书本太多不好搬桌子为由没有换座位。

相隔五六米的距离,并不能切断我乱飞的思绪。我总是控制不住地走神、走神、走神。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任课老师向班主任反映我的走神问题,班主任也向我爸妈了解情况,但是谁都不知道症结所在。大家都苦口婆心地来问我出什么事情了,特别是我爸妈,着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我的头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可是我怎么能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儿很没有出息,根本没有自制力,因为她喜欢那个男生。我越是强迫自己不要想他,越是不可控制地想他,上课想他、下课想他、睡前想他,连梦里都是他!饮璃啊饮璃,你怎么连自己都管不住呢!

竞赛结果出来了,我只获得了三等奖。虽然已经是我们学校唯一获奖的人,但是还是没有达到老师对我的期望和我自己的目标。我很自责,我感觉对不起老师的重视,对不起每天晚上冒着寒风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下晚自习的爸爸。回到家,趁爸妈出去收拾的时候,我窝在角落里开始抽泣。为什么我会退步呢,我难道一辈子在这个暗恋里走不出来吗?我拿出笔,在墙角写上“我不要暗恋!”

我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只有离晏栩远一点,才能渐渐地忘记他,才能逐步让自己的学习步入正轨。于是我放弃了想尽办法找他聊天、相处的念头,下课了我也只坐在座位上跟附近的人聊天,如果晏栩经过,在我身边停留,我也不会跟他聊天,他只能尴尬地插入我同桌的对话。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调整,我终于课上大部分时候能够集中认真听课。很快,这个效果也反馈在我学习成绩上,我又开始在年级里遥遥领先。只是,我再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跟他若无其事的嬉戏打闹。

五年级分班,我们不在一个班级了。在五年级期末考试前,班上有一个很调皮的同学给了我一封情书,我没有打开。回到家,我甚至再次梦到了晏栩,还是那么阳光,还是那么耀眼。

六年级开学一周,我与写情书的男生十分尴尬,在路上见到了,也不打招呼,我迫切地希望重新分班。老天爷好像听见我内心的声音,于是给我又送来了一个好消息:因为竞赛的需要,我们的竞赛班又要组建了。我和晏栩又要成为同班同学了,毫无疑问。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我们就又在以前熟悉的教室会合了。只不过,我们依然相隔很远,但这已经很足够了。习惯了暗恋的我,仍然是一颗晏栩向日葵,经常望着他就失了神。但是,距离产生的不是美,是生疏,我们几乎没有私下的交流。和他一点点的小互动,我都视为珍宝。

有次英语辅导在视听教室,老师问大家fall是什么意思,很多同学说“秋天”,老师说还有一个意思,教室里安静下来,我大声地说“跌!”,坐在前面的晏栩马上应声“诶!”,同学们哄堂大笑,而我气得把我的笔扔在他背上。接着,老师说fall还有倾心的意思,fall in love就是爱上的意思,大家听到这个意思,纷纷陷入了思考,好像都在心里藏了那么一个人,说到love的时候,就会自动浮现。我当然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前面的晏栩,希望有那么一刻,他能回头接收我的讯号。但是没有,他只是埋着头在记笔记。这一个互动,无疑就像扔在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我心底的涟漪。

竞赛班组建了6个月后,随着竞赛结束,班级也要解散分入普通班了。我暗暗祈祷,希望能和晏栩一个班。老天爷又一次听到了我的心声,把我和晏栩分在一班,并且我们成为了同桌。成为同桌之后,我们马上又熟络起来,一样地乱开玩笑、嬉笑怒骂。好景不长,一个月后,老师重新分组,我们就分开了。我很明白,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的化学反应,谁也没有离不开谁,物理距离就是心理距离,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的学习,而他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我想,保持普通同学的关系是最好的。我们的年纪,小学毕业时也才12岁,无法修成什么好的结果。暗恋于我,仿佛是一场战役,对手便是自己。自己把自己折磨得身心俱疲、遍体鳞伤,而也恰恰是自己,要给自己不断疗愈。我在升学考试动员会上说,“我们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彼此是我们的幸运,我们可以一起约定,在顶峰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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