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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桃柳怪谈21(1 / 1)


“神女大人,请你救她。”

陈罪跪在门外,简单说了下最近发生的事,并强调何多囡是因救他才受伤。

“外人,不详。”陈谷生没有丝毫动容,冷酷无情,“趁她未醒,尽快扔出陈家村。”

“她救了我!我怎能见死不救?这样和那些卑鄙小人有何区别?”陈罪大吼出声,颇为失望地看着她,“难道不是你从小告诫我,要做个好人吗?”

“……”陈谷生默然片刻,叹息,“你可以救人,我不会阻止,只是……前提是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陈谷生知道陈家村的特殊性,也懂人性的不可赌性。

在外人眼中,陈家村就像一个绝无仅有的宝库,一旦暴露,随之而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被掠夺,被杀害,被奴役。

即便,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结果太过惨重,就必须想办法消除隐患,若是实在无法避免,那就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尽量减轻损失。

但是陈罪不懂这些,他只觉得陈谷生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烦躁地大喊:“我不过是救想个人而已,会影响到谁!又能影响到谁?”

“她很有可能会给陈家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既然你出去那么多天,应该已经很清楚陈家村的特殊性,一旦暴露在外人眼里,你有想过后果吗?”

“……”陈罪想要否认,却开不了口,只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回嘴:“但你也说了只是可能,不是吗?”

“是啊……只是可能,只是这种可能一旦发生,你能承受住吗?”

“不会发生的。”陈罪肯定地道,“何多囡一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我相信她,你也信我一次。”

“好人……哈。”陈谷生露出一抹讽笑:“陈罪,这世上大部分人,在自身利益没有受到威胁和损害前,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是好人,然而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好人也可能变恶人。”

见他似要张口辩驳,陈谷生打断道:“你先别急着否定,我说的利可不止金钱权利,还有感情性命等,就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一直都是好人,毕竟好心也可能办坏事,即便是无心之失……所以,你看,我连自己都不信,又要如何信你所信之人。”

陈罪呐呐半晌,弱弱地道:“若是都这样论,以后谁还敢做好人好事。”

“我不是说救人不对,而是说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影响,如果此事只影响到你一个人,我管你去死,若是同时影响到我,我也同意你救,最后即便因此而死也只能坦然接受,但是不止我们,这件事还牵连到陈家村几百人,至少,你要问过他们的意见。”

“他们不可能同意……他们会烧死她。”陈罪低垂着脑袋闷闷的道,唇瓣发白。

但看他笔直的背脊和捏紧的拳头,就知他并没有听进去。

陈谷生感觉身体涌出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毕竟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无异于狼心狗肺。

“我只是给你提个意见,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再给你第二个建议。”陈谷生顿了顿,才接道:“不要让她离开陈家村。”

陈罪半晌才回:“好。”

“话先说到这,我出去散散心,跟你说话真累。”陈谷生说着绕过他向外走,手腕蓦地被拽住。

陈罪转头看着她:“你是去告密。”

呃……被发现了。

“……哎嘿~?”陈谷生面无表情地歪头吐舌,试图萌混过关……失败,被陈罪用含有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迷晕。

艹!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

陈谷生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一抬手,耳边传来铁链划过的轻响,侧头看去,两只细白手腕都被细铁链铐住,另一端固定在石墙上,长度约五米,距离足够她在屋内自由活动却无法外出。

铁铐接触皮肤的部分还贴心的用软步包裹,以免伤到她。

她这是……被囚禁了?

陈谷生心情有些微妙,倒也不怎么生气,毕竟只要不痛,就连死亡她都无所谓,何况乎被囚禁。

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打开,迎着日光,陈罪端着早餐进来,见她醒来,心虚地避开目光,柔声喊道:“过来吃早饭。”

早上他出去告诉村民,神女不想被打扰,除了他任何人不允许进入,以后三餐都放在山洞外面由他来拿就行。

还顺便要了些草药,理由是神女不小心摔倒受伤。

陈家村村民向来单蠢,压根没多想,更不会怀疑,只觉得他能回来十分高兴,大家终于不用继续被话本折磨。

陈谷生沉默地坐到桌旁开始吃饭,见他拿着伤药进入内屋,好奇地端着碗过去站在门口往里瞧。

她“室友”的棺材板已经被改造成床,何多囡躺在上面,仍未清醒。

陈谷生同情一秒,可怜的“室友”,被人“睡”了都不知道。

陈罪扒下何多囡上衣,露出肩膀处的伤口,认真换药,目光毫无波动,仿佛面前的不是女人,而是坨死肉。

陈谷生边吃边道:“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我许愿救她,然后你在她醒来前送走如何?不过恩情得你来还。”

虽然会损耗灵魂,但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不需要,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对的。”陈罪想都没想的一口回绝,心里堵着一口气,觉得她不信任自己。

陈谷生也有点气,随即安慰自己,算了,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坏的可能不一定会发生。

她略微沮丧地吃完饭,直接往床上一躺,靠坐在床头,无聊的拿细铁链当做花绳翻着玩,倒也玩出几分趣味。

陈罪出来瞧见,摇头轻笑,低喃了句幼稚,收拾好碗筷,坐到桌旁继续写话本。

同处一屋,耳边细碎的铁链声时不时传来,扰乱他的注意力。

他偷偷瞥过去,只见冰冷漆黑的铁铐圈住白嫩柔弱的手腕,无法离开,无法反抗,心底无端滋生出罪恶的情绪。

葱白玉指灵活地翻玩冰冷的铁链,陈罪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浮现那双手轻柔拂过他的胸膛,不断往下……

喉结滚动,空气似乎变得灼热,他烦躁地扯开衣领,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灌了一口,却仍旧无法缓解体内莫名的燥热。

只得扔下笔,起身在屋内走走停停,这里摸摸那里翻翻,最后停在床边不动。

陈谷生半晌才察觉异样,疑惑地抬头看去,蓦地被对方暗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机灵,你小子眼神不对。

危险,灼热,充满浓浓的侵略性。

“有事?”她小心翼翼地问,心跳加速。

陈罪没有回答,握住她的左手,放到眼前细细欣赏,轻柔把玩,随后十指相扣,握紧压在她左边,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陈谷生:“?!”

右手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过去,被陈罪准确抓住,抵在她右边。

陈谷生:“??!!”

抬起一脚对准他某处狠狠踹去,却被对方早有预料般抬腿压住,动弹不得。

陈谷生:“???!!!”

你小子是开了预言之眼吗?!

反抗不了那我躲总行吧!

她侧脸躲避,陈罪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安抚:“别动,不然咬你,会痛。”

?!可恶,竟被狠狠拿捏住!

静谧的房间内,隐隐传出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和喘气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陈谷生感觉唇瓣传来轻微肿胀疼痛,陈罪才放过她,一张俊脸笑得像条傻狗。

陈谷生严重怀疑,他救人是假,想玩囚禁py才是真。

本着冷战原则,陈谷生暗自决定以后都不理他,谁知晚上陈罪就讨好地呈上质量上乘的万更话本。

陈谷生含泪接过。

她本不想原谅,但是对方给得太多了。

何多囡三天后下午醒来,看到旁边房间内被囚禁的陈谷生,很是惊讶疑惑。

听了陈罪的解释,十分感动,然后趁他出去取餐期间,跑到陈谷生面前病恹恹娇滴滴地道:“陈哥哥都是为了我才囚禁姐姐,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

内心得意,神女又怎样?陈哥哥还不是只喜欢她。

“哦。”陈谷生趴在穿上二刷《陈家村十大奇案》,冷漠地回了个字。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何多囡微恼,耳尖地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眼珠子一转,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坐倒在地,泪眼朦胧的大声道:“姐姐,我只是想替你解开手铐,为什么打我?”

陈罪端着菜打开门就看到这幕,脑子懵逼一瞬,什么情况?

“你打她了?”

陈谷生摇头:“没有。”

“那这是?”

“她自己打的。”

陈罪不解地看向何多囡:“你为什么打自己?”

何多囡:“……”

没事,她还能接住剧情。

“是……是我自己打的,姐姐并没有用右手扇我,我也没有被威胁,嘤嘤嘤……”说着一副委屈害怕的模样,好不可怜。

可惜陈罪完全没get到她的点,单蠢地问:“你没事打自己做什么?脑子有病?”

何多囡:“……”你脑子才有病!大病!

陈谷生看了她一眼,颇为赞赏的点头道:“我觉得她很有天分,手没事的话,话本也给安排上。”

“好!”陈罪眼睛贼拉亮,这样他就不用熬夜写话本了。

何多囡看着手里的笔以及桌上的一大叠白纸,满脑子问号,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她要写话本?

“我觉得……”

陈罪霸道地打断她:“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神女大人愿意收留你,难道你不该报答她吗?”

“……”

于是,何多囡过上了一边疗伤一边写话本的日子,虽然不愁吃喝,却也实在无聊。

所以即便陈罪再三叮嘱她不要出去,若是被村民发现会被烧死,她还是没忍住偷偷溜出去,这一去就被惊得下巴掉地。

太神奇了。

无论是吃不完的食物、随处可见的夜明珠、自动出水的铜盆,人均美人的村民,随便哪一样都能让外界趋之若鹜陷入疯狂。

尤其,当她了解到陈家村村民寿命两百时,嫉妒得脸部扭曲。

她想起自己死去的父母和朋友,想起曾经食不果腹的困苦生活。

凭什么这里的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她却要受苦,这世界不公平!

她问陈罪怎样才能活到200岁,陈罪诚实地回答全靠投胎。

何多囡不信,心中生出怨气,暗道自己救了他,他却连这种小事都不愿告之。

既如此,她何必在乎其他人,待她离开,将此地告知朝廷,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说不得还能捞个贵妃当当。

而且她也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陈家村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陈家村躲在这里不向朝廷交税已然触犯王法。

再者,若是遇到个天灾人祸,朝廷也无法派人来帮助村民。

综上所述,她将此地告知朝廷,才是正确的做法,亦是对陈家村有大好处的事。

“陈哥哥,我想离开这里。”

“不行!”陈罪冷喝,见她被吓到,放低声音解释:“你父母朋友都被山贼所杀,出去后一个人都不认识要怎么活?外面那么危险,连吃的都没有,待在这里不好吗?”

待在这里能让我活两百岁吗?!

何多囡忍着心中火气,抹泪道:“我父母被山贼所杀,我怎能安心待在这里苟活,我要去告官,请朝廷派兵杀光山贼,给父母报仇!”

“可是……”

“陈哥哥,我不想一辈子躲在这里,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在这里我就是个异类。”

异类这个词触动了陈罪的心,他知道异类的苦,又怎么忍心见自己好友受这苦楚?

一时心软,便同意了。

“不过,我必须蒙住你的眼睛。”陈罪生出些对朋友不信任的愧疚和负罪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我明白,都听陈哥哥的。”何多囡垂眸,眼中暗光闪过,笑容干净纯真:“我知道陈哥哥有所顾虑,若是不信我,你直接打晕我也行。”

“这倒不必。”

陈罪听她这么说,更是信任,心道谷生姐就是疑心重,何多囡这么善良又可怜,怎么可能会暴露陈家村。

时间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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