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北衙禁军的那名带队小将立马回道:
“回娘娘的话,吾等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接管宫内的一应防务。”
听到是来接管防务的,长孙皇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异常难看。
这么大的动作,皇帝竟然连通知都没通知自己一下,就这么决定了?且来的这么突然。
瞬间,她就联想到昨天和刚才早朝时发生的事情,立刻明白了,李世民这是准备肃清后宫啊。
深吸一口气,她没有继续理会北衙禁军,而是看着那名小队长道:
“我让你寻得的东西,可曾放在身上?”
小队长也是人精,立马就从怀里掏出长孙无忌的钱袋,递了过去。
长孙皇后接过钱袋之后,便挥了挥手,对着小队长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速速离去吧。”
说完,便快步返回宫中。
北衙禁军的那位小将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等长孙皇后走远之后,这才悄声对着两名手下,示意跟上那名小队长,让其将人拿下问话。
而小队长,在长孙皇后当着北衙禁军的面,向自己索要长孙无忌的钱袋时,就知道大事不妙,自己肯定会被盯上。
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样做的用意何在?为什么要跟自己这么一个传信的小人物过不去?
于是,在听到对方让自己离开的话语之后,立马告了声退后,拔腿就朝宫外跑去。
现在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皇宫,而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自己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进了某种阴谋当中。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长孙皇后之所以这样做,完全就只是为了转移各方的视线,让他暂时帮助自己,吸引各方的注意力。
而她,则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去谋划和化解即将到来的危机。
很快,长孙皇后便回到寝宫,挥退了所有侍从之后,她便拿出了长孙无忌的钱袋。
将里面的白布拿出翻开。
只见白布上面赫然写着:崔家逼宫,太子危矣,另做打算十二个大字。
看到这十二个字的时候,长孙皇后只感觉心中一疼,忍不住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开始缓和下来。
随后,她一把点燃了手中的白布之后,便大声的对着外面的侍从喊道:
“摆驾,我要去太子府。”
立刻,便有一名宫女匆匆进来,面露难色的道:
“启禀娘娘,陛下已经下令,将太子府封禁了,任何人不得探视。”
听到李承乾已被软禁,长孙皇后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想了想,她再次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直接去找皇上。”
尽管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不大,但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毕竟,李承乾可是自己与李世民的嫡子。
若是自己的长子出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连过问一句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会让李世民,让满朝文武,让天下人寒心。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宫女立马应声退下,准备去了。
与此同时,早就等在宫外的崔盈盈,接到了李世民的旨意,让其直接进宫面圣。
很快,她便被带到了御书房。
原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应当要与朝中的一众文武大臣,一起向自己发难,力保李承乾的。
但没想到,当她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只见到了魏征和王珪这两位大臣,以及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
这让崔盈盈感觉有些不解。
这么大的事情,你李世民就准备找这两个老顽固与自己商谈吗?是不是太看不清自己这崔家家主了?
还是说你李世民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完全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见过陛下,见过两位大人。”
尽管心中不满,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要不然,被对方随便找个借口,给自己安插上,那岂不是落得个没脸。
见崔盈盈行礼,李世民眼中杀机尽显,但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
“崔家主无需多礼,来人,赐座。”
很快,便有一名内侍搬来一张矮凳,直接就放在了李世民对面。
看着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李世民,再看看自己那张又矮又小的凳子,崔盈盈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对方这样羞辱自己,真以为自己没脾气吗?
“谢陛下隆恩,但妾身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大夫说了不宜久坐,所以,有什么事,妾身站着听便是。”
对于崔盈盈的拒绝,李世民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而是挥挥手,直接让人将矮凳撤下。
“既然崔家主不便,那朕也就不勉强了。”
说完,便直视着对方,直接说道:
“朕听闻你崔家这几天与太子那边闹得十分不愉快,不知道,崔家主能否解释一二?”
看着端坐两旁的魏征和王珪,再看看高坐龙椅之上,直视着自己的李世民,崔盈盈总感觉,对方这样子,这架势,怎么就是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
顿时,心中的不爽又增添了几分。
听到李世民的问询,崔盈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不知道陛下是以什么身份问妾身这个问题的?”
“若是陛下以大唐之主,一国皇帝,询问妾身这个问题,那妾身也以崔家家主,五姓七望的领头人的身份,回答陛下的这个问题。”
“但若是陛下以私人身份,一个父亲的身份询问这个问题,那妾身,也会以一个普通家庭的家主,一个受害者家属的身份,与陛下商谈此事。”
此话一出,不仅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就连一旁的魏征与王珪脸上的表情,也都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李世民,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而此时的李世民,则是犹如吃了500只苍蝇一般的恶心难受。
自己该怎么回答?
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与对方商谈太子犯下的过错?
还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商谈自家儿子所犯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