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沉浸在甜蜜的打闹中,下一秒,他就像是被万箭穿心的囚徒,寸步难行。
他摸着那串数字纹身,眼泪汹涌的滚下。
“纪司尧,把纹身洗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怎么了吗?”
纪司尧听出了他声音的异样,停下了动作,伸手将他搂入了怀中。”我不喜欢纹纹身的男人。”
沈之州委屈道。
“好,我改天去洗了。”
纪司尧伸手抚摸着沈之州的头,没有说旁的,也没解释刚刚的那通电话。
沈之州想问问清楚,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被比较,以为他知道自己会输。
纪司尧是对他很好,可这份好,又怎么比得上性命呢?
和性命相比,这些好,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纪司尧有一位无可替代的白月光。
或许那位白月光真的和纪司尧分开了,可在纪司尧的心里,他依旧是有位置的。
这个位置,谁也无法撼动。
a永远是a,b可以是b,而他沈之州就是b。
就算纪司尧喜欢他了很多年,他也无法成为a,他只能是个替身而已。
沈之州的泪水打湿了枕头,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就爬回去了。
爬回去的时候,纪司尧拉住了他的手,温柔道:“早上想吃什么?”
“不想吃。”
说完,他卷着被子走了。
没一会,纪司尧就转了进来。
纪司尧的意志迷糊,伸手轻轻地从背后环抱住了他。
“怎么了?”纪司尧疲惫的问道。
“没事,快七点了,你赶紧回去。”
沈之州背对着他催促道。
“有心事?和我说说?”
纪司尧嗓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昨天洗碗做饭都是纪司尧一力搞定的,加上昨天开车,除去这些时间,纪司尧都在办公。
他几乎忙了一整天。
“真的没事,你快回去。”
沈之州依旧什么也没说。
“别赶我走。”
纪司尧紧紧的抱着他。
这话,又像是一把刀刺痛了沈之州的心。
纪司尧在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和他说的,还是和在想另一个男人时的梦呓。
沈之州的眼角有些红,他难过的往外移了一点,纪司尧一把将把他搂回来了。
他半支起身体,将头埋入了沈之州的颈窝。
“是我惹你不开心了,这么不待见我?想赶我走?”
他的嗓子哑哑的,褪去了方才的慵懒。
“没有。”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纪司尧垂眸看着他。
沈之州转身扑在他的怀中,正要抬头对视时,他躲闪的揉了揉眼睛,“眼睛酸酸的,有点不舒服。”
纪司尧伸手捧起他的脸,看见了沈之州通红的眼眶,心疼的厉害。
“哭了?”
他摸着沈之州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没哭……就是眼睛有些难受。”
沈之州嘴硬着,身上开始发冷。
“是我说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还是想到什么事了?”
纪司尧吻了吻沈之州的额头将他又搂紧了些,努力的捂着他。
“纪司尧……”
沈之州欲言又止。
纪司尧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眼底的关切都要溢出来了。
“你说。”
他道。
“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爱我。”
沈之州不敢期待,也不敢抬头看着他。
“因为这个生气?”
纪司尧勾唇笑了。
“你笑什么?这个不重要吗?”
沈之州的白了纪司尧一眼。
“重要,当然重要,是我疏忽。我觉得我的行为已经够明显了……我笑只是我觉得你真是个傻瓜。”
他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纪司尧笑着抚摸着沈之州的头发。
分外宠溺道:“我爱你。”
“加上我的名字。”
沈之州要求道。
“沈之州,我爱你。”
纪司尧重复道。
“看着我的眼睛说。”
沈之州又道。
纪司尧伸手挑起沈之州的下颚,与他四目相对,道:“沈之州我爱你,从很早之前就爱你了,以后会一直爱你。”
“我说认真的,不是哄你,也不是骗你。”
纪司尧郑重的说道。
“嗯……”
沈之州低声抽泣着,整个人扑在纪司尧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那你以前为什么和个闷葫芦一样,什么也不说?”
以前,纪司尧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没说过爱他之类的话。
连一句情话也没说,除了偶尔在沈之州喝醉的时候,会偷偷的亲他。
走路人多的时候,会主动牵他,其余的亲密接触,近乎没有。
纪司尧平时要去餐厅弹琴,勤工俭学,加上学业繁忙,所以他和沈之州的约会时间并不多。
因此他一直觉得纪司尧是个闷葫芦,也觉得纪司尧没多喜欢他,知道纪司尧知道赌约的真相后,还是不愿和他分手。
甚至在误解沈之州和顾凌有一腿时,也只是生气,和他大吵一架而已,从没提过分手的事。
后来,沈之州主动和他提分手,他不愿意,在沈之州楼下等了一个晚上。
那天下了暴雨,他淋着雨等。
但纪司尧在楼下等他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
还是当时保姆出去丢垃圾的时候看见的纪司尧。
因为沈之州偶尔会带纪司尧回家玩,或者拿拿东西的。保姆是认识纪司尧的。
她看见纪司尧浑身湿透,招手让他进去。
但是被拒绝了。
保姆劝不动纪司尧,只能回去告诉刘钰。
刘钰得知后,去了沈之州房间了解情况。
得知大致事情后,她亲自撑着伞将纪司尧带回来了。
纪司尧不来是不想进去的。
可刘钰说,他要是不进去,刘钰就陪着在外面等。
纪司尧这才进去的。
那天晚上,刘钰和纪司尧聊了许多,也是从心里喜欢纪司尧。
可他与沈之州之间还是不了了之。
……
“我嘴笨,不会说话。”
纪司尧低低的垂下了眸子。
“那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亲我。只要你还亲我,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沈之州笑着吻上了他的唇。
“好。”
纪司尧回吻着他。
二人纠缠了好一会,最终以沈之州的困意告终。
纪司尧下床,给他盖好了被子。
像哄小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想吃什么?”
沈之州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小猫,“你做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