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非常给力,当晚就安排人送来一箱银子。
考虑到医馆现在没啥收益,还得花钱购买炼丹的药材,安明福打算明天把这些钱送去医馆。
第二天,刚到福泽医馆的安明福就听到一阵喧闹。
“狗掌柜给老子出来,我兄弟昨天在你们这里抓了药,回去后吃了药就死了,你们必须给老子一个说法,不然就砸了你们的铺子。”
福泽医馆门口,一名身材瘦弱,皮肤蜡黄,披头散发,穿着补了无数补丁的衣服的男子正大声嚷嚷着。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打扮差不多的男子,其中两人抬着一副简易担架。
担架上是个形容枯槁,面带诡异微笑,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年轻男子。
这群人的存在,直接把医馆门口候诊的病人都吓跑了。
甚至医馆里看完病,等待抓药的人也跑了出来,深怕吃了医馆的药会死。
“掌柜的,不好了,有人来我们医馆闹事。”何德茂才从后院进来,就有杂役过来通知他。
何德茂赶紧出来查看情况,环顾四周,首先就看到人群中的安明福等人。
本想上前行礼的何德茂,又见安明福朝那几名闹事者努了努嘴,何德茂会意,朝闹事者走去。
“这位好汉,为何无端地在我们医馆门前闹事?”何德茂有礼的朝闹事之人作揖。
然而闹事的男子非常无礼的推了何德茂一把,大吼道:“你就是掌柜啊,老子告诉你,你们医馆的大夫把老子兄弟治死了,老子今天要砸了你们这黑心医馆。”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不是说福泽医馆的大夫都是皇宫里的太医吗?怎么会治死人?”
“那谁知道啊,可能是药有问题吧?”
“都说这里的药便宜,会不会是用的假药?要不咱们还是去其他医馆看吧,多花点钱就多花点吧。”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咱们再走。”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连退两步的何德茂脸色难看。
他可清楚医馆里坐堂大夫的医术,再不济也不可能治死人?眼前这些人肯定是故意上门闹事的。
“哼,我们医馆秉承要让百姓看得起病,吃得起药的原则,以还百姓健康为目标,重金聘请太医坐堂,怎可能治死人?你休要乱泼脏水。”
“既然你说我们医馆治死了人,那你大可去报官,何必在此影响其他病人看病。”何德茂非常硬气的回怼,衣袖一甩就要走人。
一旁的百姓觉得何德茂说的有道理,纷纷拍手叫好,特别是医馆的原则和目标,更是深得人心。
闹事之人顿时火冒三丈,他大吼道:“你们医馆敢做黑心生意,肯定有给官府塞好处,官府肯定向着你们,你不给老子说法,老子就砸了你们这黑心店铺,兄弟们,跟我进去。”
言罢,闹事之人带着他的兄弟就往医馆里冲。
张成见状,带着齐备华骏两人赶忙过去阻拦。
对付几个泼皮无赖,安明福相信张成能处理,于是他来到担架旁看看那个死者是什么情况。
只见尸体衣着就一套麻衣,挺直的身子面露诡异笑容,灵识探查发现其骨骼多处断裂受损,甚至内脏破裂。
因不想沾染晦气,安明福就没上前给他脱衣做细致检查,但心里大概有数。
这人不出意外应该是生前被人打了个半死,之后又因无御寒之物被活活冻死。
他记得曾在某音上刷到过一条视频,讲的就是冻死之人脸上出现诡异笑容,所以他断定此人是冻死的。
此时张成三人已经将闹事的那些人都打趴下了,医馆内除了一阵骚乱,并没有什么损失。
华骏立刻去找跟在后面的禁军们过来,只留下为首之人。
后院。
张成踢了为首之人一脚,后者吃疼,看张成的眼中带着畏惧。
“叫什么名字?”
“黄~黄子杰。”
“谁派你们来闹事的?”
“唔~”黄子杰支支吾吾,眼神闪躲不敢说话。
一旁的齐备用刀鞘捅了黄子杰一下,“他娘的,问你话还不赶紧说,找死是吗?”
黄子杰身材本就瘦弱,齐备的刀鞘捅到他身上就跟敲他骨头一样,疼得他浑身颤抖。
“大爷,我说我说,是厚正坊青东医馆的掌柜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带人来砸你们医馆的,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黄子杰蜷缩着身子,战战兢兢。
安明福走进来,听到厚正坊青东医馆便知,是那群权贵子弟来搞事情了。
福泽医馆开业之时没有大肆张扬,可这一个多月凭着平价的药钱和诊金,加上太医医术高明而在上京城渐渐出名。
权贵子弟们所经营的医馆上门求诊的病患少了,他们的利益受损,自然忍不住来报复。
不过安明福早就有这方面的准备,况且此事他也跟皇帝老爹通过气,得到了皇帝的支持,所以他底气十足。
“公子,你看这人怎么处理?”张成过来询问道。
“送去衙门吧,以寻衅滋事罪关段时间。”
“是。”
……
炼丹炉前,炼了两炉淬体丹,收获了七枚有丹纹淬体丹和八枚无丹纹淬体丹后,安明福继续捣腾药材。
根据昨天的分析,替换了一味药材后,经过一个时辰的炼制,总算是成功炼出了“大补丹”。
由于处于试验阶段,用的材料数量少,仅仅只炼出了三颗,一颗有丹纹和两颗无丹纹的。
推开门,吩咐张成再去拿几个瓷瓶过来。
安明福将丹药都装好后,把装有七枚无丹纹淬体丹的瓷瓶交给安明轩,“这里面有七枚,一会儿回宫后你就交给族叔吧。”
至于为什么少了一枚,那是因为他准备留给皇帝老爹的。
另外,他还准备了一枚无丹纹的大补丹给皇帝老爹,让他补补身子。
“好。”安明轩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强筋壮骨丹后,欣喜不已。
离开医馆之前,安明福又写了一张清单,嘱咐何德茂继续收集药材,那一箱禁军带来的银子也让其随意支配。
出了医馆,安明福打算径直回宫。
让他意外的是,半路上有七八个气度不凡,衣着光鲜华贵的青年向他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众家丁。
这场面立马引起张成等人的戒备,华骏生怕出事,赶忙联系周围保护安明福的禁军过来。
“在下章合海,家父乃刑部侍郎章庄奇,见过六殿下。”
“在下王平赐,家父吏部侍郎王中容,见过六殿下。”
“在下南亭郡王之子……”
拦住安明福的几人齐齐向他作揖,礼数方面无可挑剔。
不过他们报身份时的声音很大,加上他们身份确实显赫,便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如张成和齐备,两人便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这股压力是身份地位的差距而产生的。
然而这股压力对安明福来说仿佛不存在一样,他淡淡地应道:“免礼。”
对面几人闻言,皆是心头涌出别扭之意。
他们挺身抬头,意外发现安明福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反而非常从容淡定,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局面完全不同。
在他们看来,六殿下就是个小屁孩,面对他们这些成年人的先声夺人,肯定会被吓住,然后他们便能从容进行下一步计划。
偏偏安明福跟没事人一般,这就很难搞了。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番,为首的章合海会意,他挺直腰杆靠近安明福,似乎想以身高优势压迫安明福。
章合海俯视安明福,以强硬的语气说道:“我等想请殿下上茶楼一叙,还请殿下务必赏光。”
先前安明福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就知晓这几人便是开医馆的那些权贵子弟,本就对他们毫无好感,甚至非常厌恶。
此刻章合海还以俯视的姿态看他,让安明福更加不爽,他有种暴打这几人一顿的冲动。
可对方礼数做到位了,他还真不能出手,不然落人口舌的话他就会很被动。
安明福压制心头怒火,眼神淡漠的与章合海对视,而后开口道:“你,是在求本殿下?”
安明福的话一出,章合海整个人都懵了,身上的气势顿消。
他堂堂刑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全州章家的大少爷,未来掌舵人,请人一叙还需要求?
回过神的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一脸阴沉,语气不善的说道:“殿下此话何意?”
“本殿下乃当朝皇子,尔等不过是身无功名的平头百姓,见本殿下不跪就罢了,想请本殿下一叙,不该求吗?”安明福嘴角露出一缕嘲弄。
章合海瞬间怒火中烧,心高气傲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如此折辱。
他紧紧攥着拳头,浑身不自主的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
此刻他很想动手,可他清晰的意识到,一旦动手打了当朝皇子的话,那他就完了,便是他的父亲也保不住他。
为了达成今日的目的,他强压怒意,平复心绪,拱手道:“求殿下给个机会,与我等上茶楼一叙。”
“恕我直言,你不配。”安明福微微偏头,表现的非常不屑。
这种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渣滓,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章合海彻底破防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笼罩心头,让章合海呼吸困难,忽然,他一口鲜血喷出。
“章兄!”
“章兄你没事吧!”
其余同行的几人赶紧过来查看章合海的情况。
安明福冲章合海笑了下便抬脚离去,不再多管。
章合海右手捂着胸口,颤抖的左手指向嘲笑他的安明福,目眦欲裂,偏偏他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
其中一人见状会意,立刻挡在安明福身前,“你不能走!”
权贵子弟带来的家丁们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
安明福抬头直视对方眼睛,戏谑地问道:“你要拦我?考虑清楚了吗?”
阻拦之人见张成和齐备拔刀了,意识到安明福的身份和自己以往欺压的人不同,顿时眼神闪躲,有退缩之意。
恰好华骏也带着禁军们赶来,华骏高喊:“保护殿下!”
禁军们纷纷拔刀,气势如虹,吓得家丁们不敢动弹。
安明福见眼前的权贵子弟怂了,顿觉索然无味,对方若是先动手的话,他就能借机发难了,可惜啊。
他直接上前,将挡在面前的人扒拉开,前进路上的家丁也自动让出一条道。
安明福头不回的离去,留下一众错愕的权贵子弟。
他们横行上京城,头一回吃瘪,而让他们吃瘪的,还是传闻中的傻皇子,简直离谱!
人群中,一个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望了眼远去的安明福后,他低着头从旁边的巷道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