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明福带着寒离剑和张成出了皇宫后就直奔玲珑坊而去。
他们身边依然跟着齐备和华骏,同时还多了一个安明轩。
说起安明轩,不得不提昨晚发生的事了。
安元淳父子俩来到幽殊院,在安明轩诚恳地道歉后,安元淳竟然安排他以后寸步不离地跟在安明福身边打下手,说是磨一磨他的傲气。
当时未等安明轩闹腾,安明福就先拒绝了。
他有不少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身边的人越多对他的限制也就越多。
可惜架不住安元淳的软磨硬泡,只能无奈地答应将安明轩收下。
之后安元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直接把怀疑人生的安明轩扔给安明福。
眼看都到了入寝时间,安明福不想屋里多个人,就安排宫女把旁边的院子收拾一下给安明轩住。
兴盛园里的院子多,其他皇子不想离安明福太近,所以幽殊院左右两边的院子都是空着的。
当然,这么做多少会于理不合,毕竟安明轩不是皇子。
不过以安元淳和皇帝的关系,给皇帝说一下他肯定是会同意安排个院子给安明轩住的。
晚上安明福修炼之时,就听到“唰唰唰”的声音没停过。
灵识扫去,发现是隔壁的安明轩在练剑,直到半夜才停下来。
今早,一大早安明福又听到“唰唰唰”的声音,而且还是在自己院中。
安明福起来后走出房门,看到安明轩正靠在树下打坐也没去管他,只是吃早点时安排人送了一份过去。
之后张成来时,安明福也没通知安明轩要出宫。
这家伙表面不情愿,但还是很听他爹的话,都没问去哪里就跟在后面。
他双手抱着剑,眼睛却盯着安明福挂在腰间的寒离剑,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度怀疑安明福明明不会剑法却还带着剑,目的就是搞自己心态。
到了宫外,或许是想眼不见为净,也或许是常年生活在宗卫所里见的东西少,安明轩看啥都觉得挺新奇的,一直东张西望。
“殿下,这小哥跟在咱们后面,不会影响殿下办事吧?”张成见对方服饰就知道是宗卫的人,便悄悄地问道。
“无妨,当他不在就行。”安明福说的很随意,他心里正盘算着炼丹之事。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玲珑坊一家名为“福泽医馆”的门前停下。
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的何德茂见到安明福后激动不已,上来就要下跪,却被安明福扶住手臂没跪成。
何德茂抱着拳不停地鞠躬,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殿下!!何德茂总算见到您了,多谢殿下再造之恩!”
一个中年男子当街对着自己痛哭,安明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何掌柜,咱们有什么话进里面再说吧。”
“好好~”何德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赶忙领着安明福进去。
跟在后面的安明轩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医馆门开八扇,两丈深,有上下两层,装修以及一切用具都是新的。
医馆里还有三位大夫坐堂,五名抓药的学徒以及几名打杂的杂役。
进出看病抓药的人挺多的,不仅馆里排了七八个门口还排了二十来个。
安明福朝着大夫方向抬了下下巴,“没出过岔子吧?”
“没有没有,太医令李大人安排过来的大夫们医术都很高明,从没出过岔子。”何德茂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非常激动。
“那就好。”
这时一个买完药的人正打算离开,他看到何德茂走来便热情地打招呼,“何掌柜。”
“是你啊,你娘的病好了没。”
“这最后一服药吃了就能痊愈了。”买药的人高兴地提起手中的药包在何德茂面前晃了晃。
“那你赶紧回去煎药吧,今日我有贵客就不同你聊了。”
何德茂给那人行了一礼表示歉意,随后转身对安明福说道:“殿下,一楼人多嘈杂,咱们楼上去吧。”
何德茂恭敬地在前领路,顺着医馆左后方的楼梯,张成和安明轩同安明福来到了二楼的阁楼,齐备和华骏则在楼梯口守着。
阁楼空间有些狭窄,两边摆放了不少杂物,只有靠近护栏的位置摆了一张方木桌和四张长凳。
“殿下坐。”何德茂用衣袖擦了下凳子,又端起桌上的茶壶要给安明福倒杯茶,由于太过激动,他手抖得拿不住茶壶了。
“何掌柜,还是我来吧。”张成生怕何德茂把水倒在桌上了,赶紧上前打算接过茶壶。
何德茂连忙婉拒,“不用,不用,张大人您坐,小的来就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赶紧倒上茶并把茶杯推到安明福面前,“殿下,请。”
安明福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把寒离剑摆在桌上,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摆了摆手,“你们也坐吧。”
何德茂瞄了眼张成,看到张成和安明轩坐下了,他赶紧又倒了两杯茶水后才坐下来。
“生意挺好的,这段时间没少挣钱吧?”安明福望向下方进出的人们,语气平淡似无心般问道。
何德茂顿了一下,急忙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又从荷包内拿出一张纸条递了上来,“没有没有,殿下放心,殿下的教诲我时刻谨记,百姓来这看病我绝没有乱收钱。”
瞥了一眼纸条,确认是他写给何德茂,叮嘱他不得乱收钱的信。
安明福点了点头,“医药一行关乎国计民生,承担着治病救人的崇高使命。”
“咱们挣钱可以,但要适当有度,不然百姓都不敢看病了,咱们开医馆又有何意义?”
“殿下说的是,这年头普通百姓的日子艰难,有些人不到卧床不起,寻常的头疼脑热都舍不得花钱治。”何德茂叹气感慨。
“说到看病我想起一件事,前段时间曲水坊又有一对母女因付不起二两银子的汤药费被医馆赶走了,第二天女娃高烧病死,她母亲后来也投河自尽了。”张成喝了一口茶,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明轩双眼一瞪,有些不可置信,他忍不住问道:“官府难道不管吗?”
“这事连个报案的人都没有,没人管的。”这类事情张成听的太多了,虽心有不忿,嘴上却说得很无所谓。
“百姓之苦也非今朝之事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们。”安明福知道,这种事情又是那些权贵子弟造的孽。
两个月前太医令上书查封医馆的风波过了,那伙权贵子弟又忍不住出来揽钱了。
忽然,他有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闪过,他再次打量起何德茂,“老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