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姑娘……
虽说云家未成婚的姑娘还有几个,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人。
但那个人,不是被靖王给看上了吗?
而且最近又深陷牢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这萧云祁也敢求皇上指婚吗?
景仁帝眸色一凌,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问:“哪个云家姑娘?”
“城西清和巷的云家姑娘。”
云尚书叫在城东,既是城西,那就不是他的女儿了。
不少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景仁帝的情绪也明显缓和不少,问:“她叫什么?”
“云初念!”
“!!”
“!!!”
旁边有和萧家不和的大臣嘟囔一句:“这不还是云尚书家的女儿吗?”
景仁帝瞪大眼睛,正要动怒,萧云祁抢在他前面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云尚书已经和一双儿女断了父女关系,云姑娘携幼弟在城西自立门户。微臣求娶的是城西云家的女儿,和云尚书并无半点关系。”
此事景仁帝早已知晓。
他看了萧云祁许久才不冷不淡的提醒他:“她可是死囚!云远庭为了保命不惜和她断绝关系,你娶她就不怕搭上萧家满门的性命?”
萧云祁满脸情深义重:“微臣既倾慕于云姑娘,自然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至于云姑娘谋逆一案,微臣手上有证据可以还她清白。”
一石激起千层浪。
萧云祁双手递上奏折,朗声说:“当日宣王挟持云姑娘逃亡,出城后想要杀之灭口,云姑娘为了保命便向宣王指了一条生路,让他绕道前往蜀地,寻求靖王的庇护。”
“云姑娘平安后便立即将此事告知了微臣,微臣立即派人按照她说的路线一路往蜀地追去。但因为事关重大,怕宫里有宣王余孽未除,走漏风声,故而瞒下了此事,只想着将宣王捉拿归案后再将一切禀明皇上。”
“可谁知……”萧云祁顿了几秒,随后声音沉了几分:“谁知宣王到了蜀地后便失去了踪迹,无论我派去的人如何寻找,也找不出半点线索。也真是奇怪……那么大的一个人,到了靖王的地盘却好像是一滴水进了大海,消失无踪了。”
殿内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萧云祁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李澈藏匿了宣王?
若要定罪,他才是其罪当诛的那个。
有沉不住气的靖王党站出来,指着萧云祁怒斥:“大胆,皇上面前,岂容你这样污蔑靖王。”
不少人纷纷附和。
虽然宣王被处死前疯狂的大喊是靖王帮他藏匿,但那一切都是他嘴上说说,并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能证明靖王藏匿了他。
再加上景仁帝有心包庇他,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被轻飘飘的揭了过去。
现在萧云祁这么直接的提了出来,不少人小心翼翼去看景仁帝的脸色。
景仁帝高深莫测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由着他们争论了几分钟后才干咳了一声,震慑住众人后才冷声问:“你既想要迎娶云初念,自然想要为她脱罪。此事已过了这么久,朕如何知道你方才那些话不是在颠倒黑白?”
“臣自然是有证据。”
萧云祁笑起来,命早已侯在殿外的人抬进来一个木箱子。
“虽然没能将宣王捉拿归案,但大理寺的探子却查到了靖王府上数笔大额账目走向成迷,且还有多份口供能够证明在宣王到了蜀地后,靖王经常行踪成谜,明明回了王府,却常常见不到人。依臣猜测,蜀地的靖王府内必定有一处能通往别处的暗道。为求证,微臣回京都那日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蜀地调查了。”
“凡作案者,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此案的各种曲折待取证的人回来便能真相大白了。”
这还是在北凉时的经历给他的灵感。
既然北凉的太子国师能在偌大一个王都暗中打通那么长的一条暗道,那李澈自然也能在蜀地做出同样的事。
还要感谢皇上为了将萧家架在火上烤,放了他三天的假。
现在玄逸估计已经到了林州。
李澈就算收到了消息,想派人赶回蜀地湮灭证据,也来不及了。
没有人想到萧云祁会暗中筹划了这么多。
就连景仁帝也神色发怔,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处理。
萧云祁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次一拜:“皇上,微臣用项上人头作保,云姑娘乃是清白无辜的,还望皇上放她自由。”
“至于皇上的封赏,微臣别无所求,只求能三媒六聘,光明正大迎娶云姑娘为妻,望皇上成全!”
景仁帝看着跪在大殿中央讨旨的萧云祁,只觉得这龙椅上好像长了刺,让多一秒也坐不住了。
他头回知道,被架在火上烤是什么滋味。
……
早朝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传遍了京都。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镇国公府。
“你说什么?!”镇国公夫人陆氏蹭的站起来,瞪大眼睛惊声质问眼前的人:“你说那个不孝子要娶云家那个丫头?”
“是!”
陆氏的脸上先是一阵茫然,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断喃喃问:“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不孝子什么时候看上云家那个丫头的?我怎么不知道?不是……他那副德行,人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吗?他就跑去请旨?别到头来人家姑娘宁愿投湖也不愿嫁给他”
陆氏忧心忡忡。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儿子。
实在是萧云祁有过前科。
四年前,她摩拳擦掌正要给他说亲,结果看中的那家姑娘一听说要嫁给纨绔萧云祁,当即回去便闹着要投湖。
萧云祁纨绔的恶名在外,就算现在多了个战神的名号,但女子成亲终究是要过实实在在日子的,那些虚名没屁用。
云初念虽然深陷牢狱,但在京都的口碑比萧云祁好上十倍不止。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儿子哪里能入得了人家姑娘的眼。
被变相软禁在家里出不了门的萧震山被她来回走的头晕,劝道:“好了,别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既然敢当朝提出来,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陆氏眼睛一转,回头看着夫君,突然想起他回京时,是和云初念一起的。
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眯着眼睛危险的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答应了儿子不外传的镇国公干咳一声,有些心虚的往后倒退,走到门口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陆氏哪里肯轻易放过他,连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站住!不给我说清楚不准跑!”
一时间,镇国公府鸡飞狗跳。
而另一边,同样收到消息的云家就愁云笼罩,安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