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渐起的山林间，林凡在一处休闲凉亭中坐下。
几分钟后，耳边传来了枝叶沙沙作响的动静。
紧跟着一道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来到了他身后。
赫然是姜荆涛身边那位半步境强者，陈青手。
“林先生，你是专门在等我的吧？”
林凡露出笑容抬手：“请坐！”
迟疑下，陈青手在林凡的对面坐下，眼神狐疑，警惕：“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跟大少爷离开前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凡玩味道：“前辈，你折回就说明你已经猜到，何必再问我呢？”
指指陈青手藏在黑袍下的双手：“现在，很严重了吧？”
陈青手神色一顿，继而点头：“林先生的医术果然非凡，竟然已经看穿了我的问题。”
说话间，陈青手把双手从黑袍之下拿出。
通体青黑，还有一点浮肿。
林凡瞥了一眼道：“五绝门的绝技名曰五绝掌，是以五种剧毒之物入门修炼，汲取其中毒素练就。大成者，一掌之下无活物！”
“但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修炼过程中，毒素会侵入修炼之人的五脏肺腑，导致修炼者大多都命不长。”
“而前辈你却活到了现在才爆发后遗症，想来是姜家给你续命了吧？”
陈青手点了点头：“的确是姜家给我续命，不然七十多年前我就死了。”
但提到姜家时，陈青手脸上有几分屈辱和憋闷。
林凡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没猜错的话，他们给你续命的条件是，你带着五绝门臣服吧？”
陈青手嘴角微微牵动，并未回应。
但通过他的态度，林凡知道自己猜对了：“可姜家却没有真的把你治好，而是用遏制的手段为你续命。这样，你为了活命，就只能甘心情愿的带着五绝门臣服，哪怕是为奴！”
陈青手苦涩道：“林先生，起初或许是这样的。但后来，却是我不得不给姜家当奴！”
因为七八十年过去，他五绝门已经被姜家完全同化。
彻彻底底成为了姜家的家奴。
他徒子徒孙的命，都捏在了姜家手中。
林凡点了下头道：“好像你们这样受迫成为姜家家奴的人，很多吧？”
陈青手眼神闪烁，似不敢言。
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林凡说道：“实际姜家根本治不好你五绝掌的后遗症，你没有怀疑过吗？”
陈青手神色一黯：“在我进入姜家十多年后我就知道了，姜家只能遏制，无法为我根治。但那又如何呢？”
“姜家助我突破到了半步境，让我接触到了更高深的武道。还为我遏制了那么多年毒素，活到了现在。”
“最关键的是，我的徒子徒孙也不再受到五绝掌后遗症的影响。”
林凡呵呵一笑：“听起来你好像已经认命。那你为何听了我的话之后，还要折回呢？”
面色变了下，陈青手最终起身：“以前姜家为我遏制，我能两三年不受毒素困扰。但现在姜家的遏制手段似乎对我的恶化已经没用了！”
林凡意味深长的接过话去：“你是个怕死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带着五绝门臣服于姜家。而我一眼看穿你的情况，给了你希望。”
“所以你抱着希望偷偷折回，想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决这姜家都已经无法再遏制的问题？”
陈青手苦笑道：“林先生，我的确怕死，否则当初也不会背叛师门，带着整个门派臣服于姜家。可这次你错了，我回来找你，只是我后悔了，我不想我的徒子徒孙继续受制于姜家！”
林凡饶有深意的问道：“但如果我也没办法消除五绝掌的后遗症呢？”
“那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
林凡抬起手来，伸出三个手指：“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可以给你消除五绝掌后遗症。甚至让你五绝门的这一绝技，从此不再受制于毒素困扰！”
听到林凡的话，陈青手眼中浮现亮光：“你确定？”
林凡笑道：“你是半步战神境，我骗你，对我似乎没有好处吧？”
想想，陈青手点了下头：“那你问吧。”
显然，相比自己能够活命，徒子徒孙能摆脱五绝掌困扰，有些秘密对他来说，就不重要了。
林凡示意陈青手重新坐下：“就刚才那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吧。和你们一样受迫臣服于姜家的有多少？”
陈青手警惕的环顾了一眼四周。再无刚才那般闭口不言：“一些消失的门派，十有七八都臣服于姜家了。我所知道的，就二十多个！”
“而姜家控制大家的手段，就是医道和玄门手段，好比我和五绝门！”
闻言，林凡微微点头：“姜家这两大利器，还真可以要挟和控制不少人。”
转而问道：“姜家何在？”
陈青手迟疑下回道：“西境，断龙谷！”
断龙谷？那不是一片受管制，贫瘠困乏之地吗？
在西境呆了五年的林凡自然听说过断龙谷，眼中止不住疑惑。
但他此时没有过多探究：“最后一个问题，把你所了解的姜家，极其背后势力跟我说一下。”
陈青手神色收紧：“林先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了解的好。因为当你了解姜家及其背后势力，你只会绝望和无力！”
“哦？那么严重？”
陈青手讳莫如深的点头：“一个人之所以努力奋进，是因为目标清晰可达。而如果发现目标是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甚至根本无法抵达时，只会绝望！”
说到这，陈青手苦涩补充：“我进入姜家之前，也想过成为绝巅强者，傲然于世。可在进入姜家后，我就绝望的放弃了，我知道自己达不到那个阶段。”
看陈青手说话时的忌惮表情，又想起楚震疆他们不肯告诉自己姜家及其背后势力时的肃穆神态。
难道真的会让人绝望吗？
难道只能等老家伙自己告诉我？
想及此处，林凡压下了迫切想知道姜家及其背后势力的冲动：“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换一个问题吧。”
陈青手点头：“好。但希望林先生真的能够帮我消除困扰！”
林凡笑道：“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