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机场的路上,江夏在威信上给楚浩发去消息。
“楚律师,睡了吗?”
隔了两分钟,楚浩回复:“还没,怎么了?”
江夏:“我今天和朋友打游戏,遇到一个奇葩,不但骂我朋友,还说了很多涉嫌侮辱历史的偏激言论,我想问问,这种情况能告他吗?”
楚浩:“呃……偏激言论具体是指?”
“他说了很多,什么东亚病夫、慰安妇之类的,给人一种仇国的感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国外间谍的洗脑,简直丧心病狂。”
楚浩:“这么疯狂?那你可得留神了,搞不好就是一个行走的五十万/笑”
江夏汗颜,所谓“行走的五十万”,出自国安局发布的《公民举报间谍行为线索奖励办法》,里面提到,对防范、制止间谍行为做出贡献者,可得到国家给予的十万到五十万奖金。
“楚律师别开玩笑,我和我朋友现在挺生气的,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为自己的口嗨付出代价,比如让他进去踩踩缝纫机什么的。”
楚浩发了个流汗的黄豆表情。
“坐牢不太可能,他只是在游戏里发表不当言论,不算对社会造成严重秩序破坏,也构不成侮辱先烈罪。”
“当然,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对的,如果报警,认真追究的话,或许可以判个寻衅滋事,拘留几日。”
只是拘留几天吗,江夏看着楚浩的消息,有些失望。
不够啊,不说这样的结果无法完成系统任务,就说他自己的期望,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也不够他出一口恶气。
这种人,只是拘留,处罚未免太轻,很难让他改邪归正。
一个人的思想和屁股出了问题,不给他下一剂狠药,是不能矫正错误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骂人、打游戏摆烂,拘留确实够了,可这小子的言论实在让人听不下去,打心底反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江夏打字道:“行,我明白了,等我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办吧。”
隔了片刻,楚浩发来消息:“还有一点,游戏里遇到的人,你很难找到他本人真实信息吧?就算报警,警察多半也不会受理,太麻烦了。”
江夏:“没事,我已经查到了他的IP所在地址,现在买了机票,正准备飞过去。”
楚浩沉默良久,发过来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牛,你来真的啊,遇到你算这家伙倒大霉了。”
江夏哑然失笑。
这可不算那小子倒霉,只能算他咎由自取。
……
……
次日上午九点,江夏一下飞机,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机场熬了一宿,只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多小时,换谁都得困。
困也没办法,他没时间休息,出了机场,打了一辆网约车,直奔追踪到的详细地址。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目的地。
江夏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一座看上去刚建成不久的高档小区,环境优美,楼房都是崭新的。
那小子家境应该还不错,又不是生活十分困苦,三观怎么会扭曲成那样?
在小区外面等了一会儿,跟在一个骑电车的大爷身后混过门禁,江夏找到七号楼,来到802室门外。
“就是这里没错了。”
看了一眼门牌号,江夏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咚咚咚。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门内响起:“谁呀?”
江夏眼皮一跳,这声音,果然是那个百里守约!
一阵脚步声在门后响起,咔哒,门打开了,一个长头发、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江夏。
“你谁啊?”
此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看上去比江夏小两岁,穿着宽大的T恤和大裤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斯文、甚至显得很内向的男生,在游戏里竟会说出那么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江夏冷笑一声,盯着他道:“你不是说让我顺着网线来打你吗?我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眼镜男愣了两秒,神色大变,脸上露出吃惊、惶恐的表情,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你是那个沸羊羊?!”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真跑到现实解决网上的事情!”
艹……
江夏额头青筋迸起,这小子,一开口还是那么讨人厌。
要不是顾虑先动手可能会被倒打一耙,他恨不得一拳把这家伙鼻子打烂。
眼镜男从最开始的惊慌中回过神,看了一眼江夏身后,见他是一个人来的,心中又找回了几分勇气。
他挺起胸膛,尖着嗓子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我、我就报警!”
江夏鄙夷一笑,“你还有脸报警?你昨天晚上骂过的话都忘了?你这种人,怎么有脸提起报警二字!国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眼镜男脸上浮起一层涨红,大叫道:“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能找到这里又怎样,你能把我怎么办?”
江夏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觉得骂人很爽,还不用承担后果?”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他上前一步,举起手机,目光咄咄地鄙视着眼镜男,吓得眼镜男紧跟着也后退一步。
“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在游戏里的那些话,已经被我全部录下来了?”
“看你的年龄,现在应该还在上大学吧?你说,如果我把这段录音拿给你的老师同学听,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要是让这个小区的邻居知道你是这种人,他们又会怎么对待你?”
“你父母知道你是这种人吗?我要是把它公布到网上怎么办?”
“做人要动动脑子,有这一段录音在,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以后不敢抬头见人。”
“你走到哪儿,这段录音就会跟到哪儿,所有身边的人都会唾弃你、鄙夷你、远离你,你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就算完了,明白吗?”
眼镜男在他的恐吓下,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脸上的虚张声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苍白。
“你……你敢!你敢这么做,我、我就告你造谣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