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儿子一把抹掉鼻血,看清了来人,怒极之下,不计后果地破口大骂:“你敢打我?!我可是风灵阁的掌门人!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和你们合欢派宣战!”
“我呸!老的还没死呢,小的就想称霸王了!你去说啊!你看看谁信我合欢派掌门会去揍一个小辈?去找你爹告状啊!你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这个便宜儿子跟我们宣战?”
徐清岚有恃无恐地一脚踹翻了他,赢沐负责帮她阻拦其他人,让她痛痛快快地把人揍得鼻青眼肿。
“哇!舒坦多了!刚才真是憋屈死我了呀!”
徐清岚揍完人,神清气爽地呼出一口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走喽!回去咯!”
赢沐帮她擦掉手上沾到的血:“小心一点,都把自己搞脏了。”
“管他呢!拳拳到肉才爽!”徐清岚挽着赢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身后倒了一地的人,哎哎呦呦地叫唤,掌门儿子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怨恨:“可恶的合欢派......等我接管风灵阁,要你们好看!”
他们回去后,为切磋赛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前三名都是苍梧派的弟子,分别是桂夏,竺音,沈煜,但出了这样的事,谁也高兴不起来。
桂夏得到的奖品是个储物戒指,空间很大,比较特殊的地方是,它可以装活物,甚至可以把人藏进去。
竺音的奖品由沈煜帮她带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人的氛围似乎没有那么别扭了,竺音脸色也好了一些。
这一场多灾多难的切磋赛好不容易结束,等人都散了之后,桂夏和魏乐安去找邱长老,要徐清岚说的丹药,对竺音的康复有帮助。
“邱长老,真的没有吗?”邱长老去找了一圈,告诉他们并没有现成的丹药。
魏乐安问:“那需要什么药草吗?缺什么?我们可以去找。”
“嗯......我想想啊......”邱长老摸摸下巴,“也不是什么多么稀奇的东西,药草差不多都齐了,就差一个茗霜花了。”
魏乐安仔细想了想,一拍脑袋:“对了,师父前段时间说,有个百年一次的秘境快要开了,里面不但有茗霜花,还有玄灵果实之类的珍贵药草。”
“噢——那我们可以进去找草药诶!”桂夏兴致勃勃地说,“还可以看看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他们回去告诉了江裕年和竺音,江裕年很遗憾的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这个秘境只有金丹之下的修士进得去。”
“不!我也要去!”桂夏十分不甘心,大好的出去玩的机会,从她面前溜走。
竺音已经摸透了桂夏:“丹药不吃也只是恢复的慢一点,你主要就是想去玩吧?”
“嘿嘿......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像那个魔修一样隐藏修为?”桂夏搓搓手,打着小算盘。
魏乐安提醒她:“可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突破成金丹,秘境里大部分人应该能认出你吧?”
“我还可以易容啊!”说完,她朝江裕年投去希翼的目光。
江裕年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无奈道:“好吧......本来也是想让你们去秘境里历练的,那你和魏乐安一起去吧。”
“好耶好耶!”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桂夏十分期待地回去。
她躺在夜晚的草坪上,抬头看着头顶的漫漫星空。
在现代看不到这样的夜晚,那里的晚上,看不到几颗星星,就算有,也只是闪着微弱的光,好像被浓雾笼罩了一样,到处只能看到霓虹灯的光彩,虽然绚丽多彩,但没有星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里的天空很干净,看着如长河一般的璀璨夜空,心里也亮亮的。
姐姐曾经教她看过星座,不过都是在书上,她就着回忆中星座的样子,对着满天的星,一点一点的认。
晚风吹过她的身边,少女不知何时打起瞌睡,已然进入浅浅的睡眠。
桂夏睁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奇怪的是,明明那么黑,她却能看清自己,好像并不是没有光,只是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她记得,以前也做过身处黑暗之中的梦,当时好像是......
她试探性地小声问:“喂......那谁?是你吗?你在不在啊......”
“哼......是我......夏儿还记得我啊?”
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好像从四面八方,又好像直接在她脑海里。
她问他:“你怎么不现身啊?”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今天没事吧?”
桂夏感到疑惑:“啊?你怎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你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吗?”
“不......准确的说,我一直在你的神识里。”
“那我经历的事情你都知道咯?”
“嗯......”他似乎是摇了摇头,“只是知道一部分,你今天没受伤吧?”
“没有,幸好师父及时出手,我都没看清,那个魔修就死了。”
“师父?”
“对啊!可厉害了!”桂夏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
男人沉默良久,不曾言语。
“......嗯?你怎么了?喂?”桂夏呼唤着,以为他又不在了,“还在吗?”
还是半天没有声音,桂夏正要再叫他,面前突然有光点出现,慢慢凝结成了男人的样子。
他开口说:“......好久不见。”
桂夏不知该说什么,也回了他一句:“好久不见......”
“你刚刚说,人是你师父杀的?”
“嗯,对啊......”桂夏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他是这么说的啊?”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你可得谢谢他保护你啊......”
桂夏总觉得他这话阴阳怪气的,又想不出为什么,只能问:“你是不是嫉妒他比你厉害啊?”
“对啊......我可嫉妒他们了,嫉妒他们能一直在你身边,嫉妒他们能被你挂念......”
“嫉妒你能为他们去死......”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戾气,压低声音说。
“啊?什么?你说大点声啊,我听不清......”桂夏凑过去,努力想听清他在念叨什么。
他轻笑道:“我说,我好想你,夏儿想不想我呀?”
桂夏浑身一股恶寒:“咦——你恶不恶心?你刚才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眼神暗沉:“你觉得我这样说......恶心?”
“不是......任谁被不熟的人这样说,都会觉得恶心的吧?”桂夏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不太高兴。
“不熟啊......没关系,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追求者吧。”
“???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啊!你好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啊!?”他上次莫名其妙地说他是她上辈子的爱人,这次又说要追她,但是搞半天又不说自己是谁,也不报上姓名。
怎么滴呢?自我介绍一下,要他半条命啊!?
“......曾经的我肯定不会想到,有一天,要向你介绍我的名字。”
桂夏挠头:“咋了?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嘛?”
“当然了,我的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呢,你怎么能忘记?”他明明嘴角噙笑,桂夏却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她便宜爹忘了他叫什么,她应该也会很难过,更别说不只是忘了名字,而是忘得彻彻底底,她突然觉得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那你告诉我,我知道了,就肯定不会忘的。”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
“你起的名字,你可得记好了啊,我叫......”他薄唇微张,吐出三个字。
“萧靖西。”
桂夏轻声默念了一遍:“......萧靖西?”
“怎么那么耳熟呢......”
“嘶......萧靖西......”
“萧......啊!”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几年前遇到的一个魔修的名字吗?!
当时沈煜可紧张坏了,好像她下一秒就要被那个魔修手撕了,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仔细看看,他们长的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是现代装扮,留着短发,当时那个,束着长发,穿着长袍,所以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桂夏看着他脸上不变的笑容:“你......是当年那个魔修?”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不对......你好像是在那之前就......”
“哎呀......也不对!到底是什么情况嘛?你自己说!”
萧靖西就笑眯眯地看她陷入混乱,然后气呼呼地瞪他,让他解释。
“好好好......我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嗯?说人话!”
“你慢慢听我说呀......”
他说,他只是一魂一魄,真正的本体,是他遇见的那个萧靖西,他们之前偶尔会有些链接。
他带着情丝和曾经的记忆,一直跟着桂夏,而本体不知情,只是在看了他传输过去的记忆之后,去找过桂夏。所以,她可以把他们当做两个人看,也可以当做一个人。
“等等,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桂夏听迷糊了,好好一个人,干嘛要把自己的魂魄分出来啊?她听说,魂魄残缺的人,可能会有些情感缺失,或者是感知上有缺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为了什么?
萧靖西摸摸她的头:“我说过,因为你是我的爱人啊......我想再次找到你......”
萧靖西又说了一个故事,故事中的女主角死之前,把幼化为孩童的男子,放在一户人家门前,留下她捡到他那天,曾为他取下的姓名。
男子用最后一丝力量,分离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剥离情丝,附在她的神魂中,跟着她转世流转,直到联系上本体,才有能力再把她带回来。
桂夏有些发懵:“那我死的时候,是因为你把我带走了?”
“当然不是,你姐姐对你很好,所以我在等你自然死亡,再带你回来,不然你一定会骂死我的。”萧靖西被她的脑回路笑出了声,“你还想去看看你姐姐吗?”
桂夏立马放弃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一口答应:“好!带我去看!”
这位场景开始变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她家里的场景,桂夏看见姐姐在床上睡觉,床头摆了一张她的相片。
她和萧靖西如同两个飘荡的幽灵一样,在屋子里乱晃。
晃到厨房的时候,桂夏看见医生在做早餐,她愣了一下:“我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姐被拱了?!”
她又想起来上次看到的,医生和姐姐表白,追求姐姐,她问:“这是多久之后?”
“差不多是你走之后的第三年吧。”
桂夏仔细地看了一下房间的陈设,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多了很多相片,有她的,也有姐姐和医生的合照。
“他们......”桂夏后知后觉,“可恶啊!那么多年,我竟然一直看不出来,医生大哥肯定老早就盯上我姐了!”
她不满地发泄完,又感慨道:“不过也得谢谢医生大哥,要不是有他开导姐姐,没准她真的得出事......”
她又回到房间,蹲在了床边,姐姐醒了之后,对着她的方向说了一句:“早上好啊!”
她一怔,随后猛地回头,才发现,姐姐是在对着床头柜上,她的相片问好。
上面摆的照片,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一张,她记得当时,拍完这张照片之后,她欢天喜地自恋了好久,还顺带夸了一波姐姐的摄影构图。
不过她住院后就再没拍过照片了,照片上的人物的时光,停留在几年前最漂亮的时候,脸色不是在医院里被闷出来的苍白,甚至晒得有点黑了,但无论是放到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