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眉梢一挑,启动了?
司空献在旁边也看到了这一幕,就连呼吸都屏住了,定定看着那闪着猩红暗光的咒文。
原本这些血色的咒文看起来就透着很是诡异的感觉了,此刻闪出这种猩红暗光来,更是显得无比诡谲。
处处透着危险的感觉。
空气里充斥着血液腥甜的气息,刺激着司空献的神经。
施然手腕上那狰狞的伤口,更是刺激他的神经。
司空献摸出一方帕子,想走上去给她将伤口包扎上,但是才刚走上一步,就见施然眉心一拧,眸光凛了凛。
她屈指就弹出了一缕指风,将司空献给推了回来。
司空献原本还有些不解的睁着眸子,然后才后知后觉垂眸看向自己脚尖,脚尖有着一阵灼痛。
就在刚才自己想要走近她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自己的鞋尖已经被灼掉了。
他刚才只不过……是想要走进那个咒文交织的阵法区域里而已。
鞋尖竟是就被最外围的那道咒文给灼掉了,脚尖甚至都受了些波及,好在并不严重。
还好施然的反应很快,有她那缕指风阻止了他进来的意图。
否则被灼伤的恐怕就不止一个脚尖而已了。
也由此可见,这些咒文的确是诡异至极。
司空献张了张嘴,想要嘱咐卓施然一定要万事小心。
但他还没发出声音,就脸色一变!
因为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而且,从施然脸上也有些变了的表情看来,司空献知道,这并不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这个声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那是一道带着些松弛呼吸声的,男人睥睨的轻笑。
“呵。”
就这样简短的一个音节而已。
卓施然听着这声儿,眉梢缓缓地挑了挑,然后才缓缓开腔,“随便试试而已,没想到真的有用。”
那头的男声,依旧是那样,很是松弛的,睥睨的,像是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那种傲慢。
“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咒阵都敢随意开启,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你能用这咒阵将我咒杀当场吗?”卓施然问道。
那头停顿片刻,说道,“自是不能。”
“那我有什么胆大包天呢,我看着这血痂结挺厚的,司空昭敏以往想必没少启用这个咒阵。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她能启用还没死,我估计问题也不大。”
卓施然随手扯了一块衣袖将自己的手腕伤口缠了起来。
“看来你就是昭敏的那个心腹大患了吧。逆天改命的卓九……?”那头的男声用到了心腹大患这个词,但是声音里,全然是不以为意。
说的是心腹大患,语气却是说着蝼蚁的语气。
卓施然听了这话浅笑了一声,随手缠好了伤口,说道,“那你应该就是……”
卓施然顿了顿,然后声音才冷了下去,“……元老会的人了吧?”
那头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再然后,不等卓施然细问,咒阵的那些猩红色的暗光就悉数熄灭。
卓施然眉梢一挑,什么意思?
不想回答就挂电话?还要不要脸了?
司空献看到咒阵的暗光已熄灭,有些焦急,跃跃欲试想要进来,又伸出另一只鞋尖到咒阵边缘试探。
发现咒阵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灼人的效果,司空献赶紧冲进咒阵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将卓施然给抱了出来。
卓施然有些无奈,“王爷……”
司空献说道,“抱歉啊施然,情况紧急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这咒阵诡谲危险,回头我就马上叫人把这个密室毁了,这咒阵自然也就能一并毁了。”
“不用。”卓施然说道,“我倒想拓下来研究研究这个咒阵。”
司空献还有些担心,他眉心拧着,“施然,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对方真的是元老会的人?”
“他要不是的话,心虚什么。”卓施然撇了撇唇,显然依旧对刚才对方直接‘挂电话’的举动有些耿耿于怀。
然后才指了指咒阵的一处,“而且,那个徽记,是元老会的徽记吧?”
虽然不甚明显,而且简化了,但的的确确加在了咒阵里,这也是卓施然刚才会问这话的理由。
司空献有些担心,“太过得罪元老会,会不会不太好?”
因为满打满算,卓施然已经因为帮了他和父皇,对付了司空昱,已经坏了元老会的事儿了。
但卓施然对此倒是还行,“迟早的事。比起怕得罪他们,不如先多了解一点,知己知彼。”
卓施然伸手向司空昱,接过了他手里那方帕子,展开来。
司空昱以为她要包扎,但看到她手腕的伤口已经被她的一片衣袖缠好了。
卓施然只是将那方帕子打开了,然后随意割破了手指,以手指上的血迹,在帕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缩小版的,但是却相当完整的,密室墙壁上的这套咒阵。
她完整地复刻了下来之后,将帕子收了起来。
转眸看向司空昱,“好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一起从地窖走了出来。
卓施然说道,“这些东西我回去研究研究,这地窖你要是想毁了也可以毁了。”
“好。”司空献点了点头,思前想后,还是说道,“施然,抱歉啊,父皇的赏赐旨意……你应该不高兴了吧?”
卓施然闻言笑了,眼眸弯弯,“那倒没有,陛下的意思,我明白,王爷应该也明白。”
司空献的确明白父皇对她的复杂心情,又感激,又忌惮。
“我明白,所以就没什么好不高兴的。总之……”卓施然想了想,“就提前先恭喜王爷了。”
司空献一愣。
卓施然眼眸弯弯的,“陛下想快点把我给打发走,大概也是怕你掌权之后,会受到我的影响吧。”
一个皇权上位者,要是会受到一个与皇室无关的女子影响的话,的确是不太合适吧。
卓施然理解老皇帝的心态,由此也能够推断出,老皇帝应该也是被这次的事情搞得心累了,想放权了。
所以她提前恭喜司空献,倒也没错。
司空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空空的,他知道,自己在离这个女子,越来越远。
而与此同时,在看着卓施然背影的人,不止司空献一人。
远处的钟楼上,一道玄色身影伫立着,先前从地窖出来时,司空献覆在她肩头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