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择我？”周可染死死盯着面前，也许是仇视系统，也许是仇视拆穿一切的祁卿，也许是仇视这稀巴烂的命运，“我一生没做过恶事吧？”
她轻忽的疑问，希望祁卿否决她，她曾不小心做的事罪恶滔天！她上辈子毁灭过世界！不然凭什么是她!
“没有。”祁卿探身抓过周可染的手，掰开，鲜血淋漓，“你跟那些遵守交通规则反被撞的人，救命钱正好被偷的人，喝口水被呛死的人没什么不同，一样倒霉。”
“不过你的后果有点严重。他们倒霉一辈子，而你再没有下辈子。”
“这样操蛋的人生，我也不想要下辈子。”周可染始终沉沉的郁气，听到这一句，好像终于散去。
“虽然穿梭不同世界，体验不同人生可能快乐，但是如果那是以数万生灵为代价，我做不到。”
周可染话说随意，这是长久的教育为她树立的道德底线。她不是什么好人，会受环境记忆影响，可怕到去杀人灭迹。但也不可能冷心冷情到那地步。
祁卿慢条斯理拿纸擦拭周可染的手掌。许是要干什么，周可染把手套摘下了，长久的冷空气，使得她的手煞白，血液也凝固的快。
“那你不恨吗？如果不是那个系统，只要你不做恶，可护佑你几辈子顺遂，或者没有那些事，你也可以转世重生，而不是灵魂消散。”
“你想说什么？”周可染满心戾气出奇消弭，“我该怨恨吗？”
祁卿给她套上手套，“不该，你已经害死过人了。”
“谁？”
“宋知意和我。”
“怎么说？”
“这是重来过的世界。如果你不是凑巧害死了我，那世界意识不会发现你们，也就不会重启。你的任务成功过一次。”
“哦。我做好事没好报，做恶事就得付出代价。”
“不，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全部真相，并不耽误我放过你。”祁卿说的极其自然。
她代表的是发布任务的原身，仅代表原身的利益。
周可染的过去跟她毫无关系，她也不会让她再好好过这一生。
祁卿：“你出去坐牢，身体会慢慢衰败，死的挺快，至少不用亲身经历网暴。”
“那是她们经历的吗？”周可染大概能猜到她会怎么害死宋知意她们。
“不，她们没坐牢，我不保证你的牢狱生活是否愉快。”
“知道了。”周可染认命极快，如果系统还在，她也许还会挣扎，至少等到下一个世界享受一番再说，大不了不做任务。可系统消失，她也没什么可反驳确认的了。
“钱宝会怎么样？”她扶着洞壁踉跄起身。
“这个世界对未成年的惩罚挺重，而她已满十六，怎么也要接受教育关几年。”
“嗯。希望她能明白别人是不可信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钱宝是不是热爱绘画，当初她跟我可是一见如故。”
周可染没那么多精力思考了，灵魂蔓延的疲累，使她头晕目眩，仿若被蛀空的老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体面。
“她们来了。”祁卿说出一句，不再多言，静静倚靠洞壁休息。
“什么？”周可染没听清，下意识重复问道。
不过不用祁卿再解释，乍然透光的洞口，说明一切。
她身子一软，晕倒在祁卿身前。
祁卿扶住她的脑袋没动。
洞外有人在呼喊。
“找到了！找到了！”
洞口一开，宋知意以最快速度冲进来。
“卿卿！”
她看不清祁卿脸色，唯有依靠祁卿的动作判断。
“怎么样？还站的起来吗？”
祁卿一手阻止宋知意更进一步：“还有个人，别踩着别人了，我没事。”
“哦。”原来还有个人，宋知意方注意到还有个躺着的周可染，“先出去，检查一遍。”
……
祁卿躺在单人病房，啃着宋知意削好的苹果，耳边是宋知意的念叨。
“怎么那么倒霉，你们两个的护目镜这些都丢了。”宋知意边说，还凑近祁卿，掰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幸好卿卿你体质好，不然小脸不得冻僵。”
祁卿咽下口中的苹果，“我待在洞穴也不是很冷，况且没有那些东西，你们也找不到我们的大概方位。”
“也是！你们这运气好又不好。不过……”宋知意带上火气，“幸好是你醒着，不然不知道那个女人能干些什么事！”
一开始她一心扑在寻找祁卿身上，找到祁卿，在外面等检查时，才知道周可染做的事。若是当时知道，她不踹上几脚才怪。
“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歹毒！死刑死刑死刑！”
“她会不会是装的呀，躲避判刑？”
祁卿安抚宋知意：“不至于，按理周可染受伤前根本不知道她暴露了。”
“可明明你一直在我身边，结果下一刻就消失了，然后被冲到那么远，周可染还在你身边，太巧了。”
“我们遇见的巧合还少吗？”
“确实不少。”宋知意不服气，“但她图谋不轨是事实，我以最大恶意揣度她也没问题。”
“嗯，你说的对。”
“不过啊，卿卿，《热恋的夏天》后续应该不会拍了。”
“嗯，没问题呀。”祁卿啃口苹果，她尽力把这大号苹果啃完，“唔肥去做课题。”
“但是，”宋知意听完，环顾四周，确保没其他人后，在祁卿耳边偷摸道，“卿卿，你什么时候答应的去作者大会呀？”
“你居然不跟我说。”
宋知意有些委屈。
“什么东西？”祁卿不解。
“蓝莓出版社举办的作者大会啊？”
“我没答应过，况且早几年我就没跟蓝莓续约了。”
“啊，我还以为你们又有合作意向呢。”
“我都不打算继续写书，怎么会？”
“那告他？”
“我去问问再说吧。”
“这一天天，糟心！”
宋知意愤愤做了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