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室。
周可染言笑盈盈，右手平举，带着七人前进，一草一木，她了如指掌：“我喜欢画画，但是小时候没机会系统学习，长大以后，自己开了家画室，自给自足。”
祁卿驻足在一幅画前。
大丛大丛的野红菊盛放，盎然的生机占据所有注意力。有些枯黄的绿叶，反而在这极端的反差中，墨绿葱郁，忘记它衰黄枯干的命运。
“这是你画的吗？”祁卿突兀出声，打断周可染的介绍，盯着她目不转睛，执着于她的答案，“是吗？”
周可染循声看去，一怔，嘴唇翕动，回答的声音飘忽，但语速快而果决：“不是，不是我画的。”
“那是谁的？”祁卿刨根问底。
“一个找不到出路的青年画家而已，我看她可怜，收下了这幅画。”周可染不在乎道，“你喜欢？送你。我们走的时候带走。”
她说完，带着大家离开，没有理会是否有人落队。
祁卿停留两秒，终究不再回头，离开。
画像的右下角，画家名字有些许褪色——无墨。
“今天，你们需要跟着老师了解油画绘画的基本功，以及各个注意事项，下午，你们则需要比拼。”
至于分组是否公平，他们是不管的。
大家依据节目组的尿性推测，排名靠前，一定有些作用，但具体的，还得等到那天。
上午，老师的讲课风趣幽默，不少人对绘画跃跃欲试，忍到下午分组，大家迫不及待想去尝试。
周可染站在门口，堵住门道：“我建议大家把手机全部放在外面，大家的重要工作早已处理好，不如全身心投入创作。”
“行吧。”
嘉宾们纷纷同意，有紧急电话，导演会通知他们。导演发的手机更是不用随身携带。
周可染迎进所有人，反手关门上锁。
画室里温度适宜，偶有窃窃私语商量，很快消失。
静谧的下午，网络上却开始疯狂传播一段视频。
“导儿！”
“出事了！”
导演懒懒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训斥道：“不要这样慌慌张张的，想什么样子。”
解锁手机，热搜一看。
“耶，卿卿上热搜？挺正常的事儿啊，就是怎么知意出现的频率比卿卿还多。”他低声自言自语，大拇指点进去，“校园暴力！”
导演振声，人也精神了，“怎么回事儿？”
小助理水没喝口，就这样站着手舞足蹈，激动讲述道：“下午两点左右，一段视频在网络传播，有监控的照片，也有好几段视频，都是宋知意站着俯视狼狈坐在地上的人，要不就是她逼得别人站在角落，有些照片，宋知意身后还跟着卿卿。”
“现在网上全是在讨伐宋知意的，尤其是节目组名牌表示的她的大小姐身份，大家都觉得她仗着身份金钱，肆意打骂同学，使唤朋友。”
导演眉心狠狠折起，他们进去通知宋知意出来，观众肯定认为他们是包庇宋知意的一方，对节目组不利。
但不及时澄清，哪怕他们节目的热度更上一层楼，宋总不让公司把他皮扒了才怪。
手中的手机乍然响起，犹如催命符颤动，欲要一击毙命。
他左右寻找，豆大的汗珠摇摇欲坠，平常随手可拿的纸却不见影踪。
“喂，赵总，怎么了？”
手机里传出的语速极快，字赶字道：“我们在找视频的源头，你们想办法让宋大小姐澄清一下，以及她父亲在寻找证据。”
“好好好，我知道了。”
“行！就这样！”对方显然很急促，欲要挂电话，匆忙想起，“你注意大小姐情绪，知道吗，还有祁小姐，务必注意她们的心理状况，如果两人不想继续参加，可以退出恋综。”
“好好好，我知道了。”
耳边只剩”嘟嘟”的挂断声。
导演擦一把虚汗，直起刚刚弯腰点头的脊梁，不准备把他的节目毙掉就好，其他一切好说。
“去敲门，说有事找祁卿和宋知意。”
“好的。”
锁上的门再开，动静不小，起码画室中的人大都抬头。
两个工作人员，分别跑到宋知意和祁卿身边。
“祁老师，请您出来一下，有点事。”
“宋老师，有点事找您。”
祁卿对身旁担忧看她的徐时行歉然一笑，跟着工作人员离开画室。
宋知意站在门口，等着祁卿一起离开。
随口小声问道：“叫我们出来干什么？”
“等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宋知意无所谓点头，看到祁卿走到门口，手一牵，两人同步前行。
画室内，梁闻舟有些担忧，频频看向门外。
两个工作人员神情凝重，行动仓促，叫她们不像因为小事。
周可染伸出画笔一扫，掩藏梁闻舟不小心抹上的脏污，安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我们画也快完成了，不如完成后出去问问？”
梁闻舟想想也有道理：“行。”
浑然不见，他专注于绘画时，徐时行，顾乔野……他们接连一去不复返。
……
“怎么了？”宋知意敛了笑意，向导演问道。
一路过来，工作人员的眼神与交头接耳，她不是没看见。
祁卿无声站在宋知意身旁。
导演讪讪道：“你们先看一下手机吧。”
宋知意手指滑动屏幕，页面闪动逐渐迅速。
“什么鬼？”
祁卿蛾眉颦蹙：“断章取义！”
这些照片视频没有一个宋知意动手的，不过人类的想象力会促使他们自动补完过程结果。
导演打哈哈道：“我们也知道有问题，宋小姐，我们以及您父亲那边都在调查，只是想让你们不要担心。”
“假的就是假的，难不成还能变成真的。”
宋知意手机一丢，把祁卿的手机也拿过来道：“没什么可看的，我爸会处理好，我们回去画画。”
她手捏着祁卿两边肩膀一转，推着祁卿回画室。
弹幕早已在嘉宾接二连三离开时炸了。
“她们是去想解决办法了吗？”
“一个霸凌者，有什么资格还呆在节目！”
“有钱呗！那可是大~小~姐~，我们能把她怎么着。”
“两个霸凌者！还有祁卿，亏我之前还觉得祁卿和可染不分高下，可她的心灵丑陋多了。”
“抱走可染不约。”
“卿卿出现的次数很少，况且她没动过手，很多次宋知意有点憋不住脾气，卿卿都会及时拉住她！”
“卿卿只是迫于恩情，两方为难。”
“而且视频里，知意没有任何殴打动作！”
“那你非要看见受害者的惨样？她们也不敢作证，谁知道宋知意家会不会用金钱威逼利诱。”
“祁卿为什么可以完美隐身？你们看脸到犯罪都能容忍？”
“关键在于霸凌是不是真的。”
“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假的，我都不用看。”
“那你真了不起。”
网上吵翻天。
祁卿在画室外与众人相遇，宋知意解答他们的疑问。
她耳边则是周可染与系统的谈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