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平的话一说出来，现场的人都忍不住了。
“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秦秀兰吧！”
“以前只听说过这种荒唐事，没想到我们身边就有。”
“队长，这种人是不是要上交给公社，让公社领导处理才合适？”
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前帮忙押走秦秀兰。
秦秀兰听到大家的话，和被雷击中一样，后背发凉，接下来的声音就有一点听不清楚了，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王红见她没有往日那样撒泼大骂，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王红压低声音，“娘，这个家不能分。”
“你要为你几个孙子着想呀，他们老大不小了，至今都没有找到老婆。”
秦秀兰一个激灵，王红说的没错，为了几个孙子，这个家不能分！
她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气得鼻孔冒烟，破口大骂，“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苏家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
“你，李大娟，顺走张兰家的鸡蛋，我说你了吗？”
李大娟一个劲摇头，“我没有！”
张兰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秦秀兰继续喊道：“还有你！陈美丽！你去吴大婶家里的自留地偷菜，我说你了没？”
秦秀兰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既视感，她就算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村里的人多多少少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们看见秦秀兰这样，都不敢多嘴了。
苏橙默默感慨，这个秦秀兰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她更加确定要促成这次分家。
苏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屁股湿黏黏的感觉让她浑身难受。
“爹，娘，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们和奶奶闹分家。”
苏橙虚弱无力的声音飘荡在室内，几乎达到男默女泪的效果。
当然秦秀兰和王红这种铁石心肠的除外。
“苏橙，是爹不好，没有保护你！”
苏橙心里腹诽，你现在才知道？
你的亲生女儿早就死翘翘了！
她压抑着满腔愤怒的情绪，声音轻飘飘，“爹，是我身体不争气。”
“我每天就煮十六口人的饭菜，只洗十六口人的衣服，什么院子，屋子的，一天早晚打扫一遍而已。”
“再就是每天帮堂哥堂弟喂猪，清洗猪舍，割猪草，砍柴，抓野鸡，掏鸟蛋……”
王红和吴桂芳的脸色渐渐不对劲，苏橙说的那些活，本应该是她们的儿子干的。
她们没想到苏橙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秦秀兰也知道这些，但她有心包庇几个孙子，毫不犹豫选择怒斥苏橙，“你胡说！”
“你什么时候帮你堂哥堂弟干活了？”
苏橙受了惊吓一般，躲在李丽和苏建平后面。
苏建平紧紧握着拳头，如果说话的人不是他娘，他现在已经一拳打过去了！
“苏橙，不要怕，他们谁敢动你一根毛发，爹就打死谁！”
别人听了这话或许会感动，但是苏橙不会。
原主已经死了，苏建平说什么，干什么，她都不能死而复生。
“建平，你宁愿相信这个死丫头的话，也不相信你娘的话？”
“我说她没有帮我几个孙子干活，就是没有！”
人群中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每天上山割猪草的人是苏橙姐姐！”
说话的人是队长小儿子章大宝，他今年7岁，每天去割猪草挣两工分。
王翠花顺着章大宝的话说道：“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了，我之前上山砍柴，遇到过几次苏橙。”
王翠花没有把柄在秦秀兰那里，心里是一点不怕秦秀兰的。
她说完，又听见张兰扯着嗓子，激动道：“我见过苏橙挑猪食去喂猪，当时我就纳闷了，喂猪，清洗猪舍不是王红大儿子的事情吗？”
王红瞪了对方一眼，“肯定是那天家明有事，才让苏橙去帮忙的。”
吴桂芳听后，连忙说道，“我家伟超和伟杰肯定那天也有事，才让苏橙去帮忙的。”
苏橙对原主的大伯娘和三婶在心里鄙夷了一番，“大伯娘，三婶，你们不相信，大可找堂哥堂弟问问。”
王红和吴桂芳对视了一眼，心想找她们的儿子问问，这还不简单？
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承认让苏橙帮忙干活的。
王红先开口，“苏橙，你说的，那我现在就去把家明和家荣找过来。”
吴桂芳接着说道：“我现在就去把伟杰和伟超找过来！”
两人风风火火出去，又风风火火回来。
王红理直气壮，“苏橙，人已经在这里，你们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究竟他们有没有让你帮忙干过活？”
王红儿子苏家明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气急败坏，“苏橙，我有一天不舒服，就让你帮忙洗一次猪舍，没想到你在背后居然那样说我。”
苏橙见恶人先告状，心里一点都不慌，“家明哥，你闻到猪屎的味道就恶心。”
“有本事你当着大家的面洗一次猪舍，你没有任何反胃的表现，就当我冤枉了你。”
苏家明脸色微变，“我看你是想要整我！”
“你不想洗也行。那请你告诉我，猪舍里面有没有青石砖？”
苏家明虽然没洗过猪舍，但也知道猪舍长什么样。
那个臭烘烘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青石砖？
他想都没想，就说道：“没有！”
队长和几个洗过猪舍的人脸色都变了。
章上昌沉声说道：“猪槽旁边就有一块长方形青石砖，只有手巴掌那么大，当年建猪舍的时候，我在路边捡回来的，让人一块铺上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是苏家明说谎了。
苏家明狡辩，“我记得了，是有一块青石砖。”
“队长，是我刚刚记错了，才说没有的。”
章上昌阴着脸问，“既然如此，你告诉我青石砖在猪槽的哪个位置？”
苏家明的手指甲都快扎进指腹里面，试探道：“好像是在右边。”
章上昌鼻子一哼，“苏橙，你告诉他，那块青石砖在哪个位置？”
苏橙不假思索，“那块青石砖在猪舍门口，平常门关着，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章上昌和几个知情人士齐刷刷点头，苏家明的脸都快红到耳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