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年代虽然穷,但吃得饱,大米杂粮混着吃,主食和干粮交替着吃。因为穷,衣物家什旧了破了,就修修补补循环使用。食物也是,有时防无时,吃不完就腌制,或晒干收藏,留着淡季吃。那时的食物各有特色,酸甜苦辣的乡土味道就是这样吃出来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秋收过后就冬种,忙完收割忙播种,有时不忘无时苦,一年四季忙不停,今年丰收了,更要为来年作准备,多积肥才能多打粮。
人生在世就争一口气,不争工分争干劲,只要有口气,好日子在后头,没有了那一口气,混混也活不成。一个人从婴儿到长大成人,不仅有父母的养育之恩,更有合作医疗的功劳,没有后者在后天的防疫措施,大部分人不会出世,或因病夭折。
“一切为了人民的健康”才把人心凝聚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要为自己的叛逆找借口,别以为小儿科就不是事,那是有人负重在前,政策给了许多人第二次生命。
长辈们都说,“人口增长,人口素质的提高,最直接原因是人民公社合作医疗,免费为小孩子接种疫苗。”
“小孩子不能自理,抗疫能力低,再加上喜在地上摸爬翻滚,什么东西抓起就往嘴里塞,极容易生病,每个人的小时候,每年都打过针,吃过药。”
那时候的孩子每年都必须至少打两次预防针,直至上了学,医生到学校教室里,上课时也来打过预防针。人若有良心,就要懂得感恩,回报社会才是。
知道自己怎么样长大成人,才不会忘记来时的路,往后不会迷失了方向。
王屋村顺应人民公社合作化,政府出资,群众出力,集体分工式劳功,多劳多得,按人按劳分配,政策对路,加上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一人一把就割了一大片,不到十天,就把六七百亩水稻割完了。
村里人心齐,分工合理,生产有序,真实的生活没有冲突,奋斗才能过上好日子,劲往一处使,战胜各种困难。有生产就有苦与乐,吃得了苦才不怕苦,搞好了生产,所有的谣言抹黑都会不攻自破。
这边刚割完稻子,那边米粿大叔和正红就忙着在撒肥田籽,“肥田籽”长出绿油油的红花草,为来年田间积肥。
割完了稻子,要忙的事更多,早上把稻谷从仓房里挑到泥场上摊开来晒。中午跟随拖拉机去拉石灰,拉沙子,交统购粮,计数结账……上车下车,搬上搬下。下午收起告子,打秤分粮,挑水溶化石灰。
生石灰遇水产生高温,充分化解后,拌上黄泥和沙子,用耙钉蹉均匀,就等平整好场地,就可以打造晒谷场了。
年轻人早上和中午,分两组人去村前过了小河的山坡种冬豆,两组人去村后过了小溪的山坡种雪豆,其余两个组种油菜。
下午,全村人都到晒谷场来收谷子,抬来风车吹干净,把秤称重,分粮食……人多事多,忙的不可开交。
割晚稻先割籼稻,籼稻脱壳就是糯米,每年只收割一季,那时每家最多能分一箩担,只要十多斤糯米,蒸熟后能酿出两大缸的水酒,剩下的糯米做年货,煮糯米饭。
秋季收割后,正是酿好水酒的天气,也是操办婚事的家庭,办酒席的大好时日。
这一年,结婚办喜事的还真多,过了中秋,临近秋末,“滚人”的婚事就不声不响的办完了,滚人的父亲去世早,旧社会过来的人,生活赤贫,不是没爹就是没娘,爹娘都还健在的寥寥无几。
乡里有句话说:有爹有娘,孩子就有靠山,爹娘就是金山银山,没爹娘的孩子最糟糕,有娘没爹也不好,有爹没娘孩子像一根草。
滚人有娘没有爹,娘有娘家,女人嘴巧,擅长交涉,比男人更会打理家务,有他娘的操办,自然很快就说上了媳妇。
正红与滚人刚好相反,有爹没娘,没有娘亲打理家务,幸好他刻苦耐劳,在生产队劳动勤奋积极,当上了副队长,在邻里乡情的帮助下,也谈好了对象。
炮鬼是他哥,结了婚就另立门户,自成一家,分开来住了。弟弟要办婚事,哥嫂也会来帮忙,比如推砻推磨,酿酒做豆腐……
春来是丫头奶奶的小儿子,他家的关系复杂,两个哥哥有爹没娘,他有娘没爹。春上说好的媳妇,入冬时也要办婚事,办喜事就要推砻酿水酒,推磨做豆腐,家里外面忙不停。
生产队割了籼稻就把稻谷分子,这种稻子不在公购粮的征收范围。籼稻比常规稻好多了,可酿酒,做年糕,做出的干粮也比一般大米柔韧香脆。
秋收之后,爷爷辈份的人,干一些犁田放牛和堆稻草的活。米粿大叔说,秋冬耕田不打紧,犁多少算多少,拖拉机要跑运输,拉石灰沙子和运送统购粮,运完本屋村的还要帮别村运蔗子。
奶奶辈份的人,翻晒稻谷,打豆萁,把打剩的豆壳豆荚拿到田间堆埋起来沤肥。
山背奶奶和汕头大娘是邻居,两家人也在为各自的儿子张罗着婚事。
山背奶奶的小儿子娶媳妇,小女儿出嫁,汕头大娘的大儿子,大盛也在近期办婚事。大娘跟奶奶说,“我们两家都要办酒席,真是好事连连呀,不如合似酿酒做豆腐,你看怎样?”
“合起来,怎么搞?”
“我是说,借你家的砻碾糯米,一起推砻推磨,磨豆浆做豆腐。”
汕头大娘没第一次操办酒席,想来请教山背奶奶。
“好啊,在我家推砻碾糯米,去豆腐坊磨黄豆,豆子破了壳,沉泡一夜,磨出的豆浆才细腻。”
“那,这要准备多少料?鱼要多少?猪肉多少?请谁来掌勺好呢?”
“不用说,一问打屠佬,什么都知道,掌勺省料,他一清二楚。”
“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说起打屠佬,庙背大娘的丈夫是也,他家就住在山背奶奶家旁边,下了坡即是。乡下人办酒席都找打屠佬做厨师,要多少料,要什么料,问他错不了。
庙背大娘家养了一头母猪,两头肥猪,养猪场撤销了,她就自家养,在附近搭起两间猪舍,每家每户的牛栏猪舍连成一片。
生产队把养猪的任务下放到户,集中力量搞生产,拉来了大量的生石灰,准备打造一块超大型晒谷场,搞生产就得把基础设施打造好。
真是人多事多,好事多多,忙了播种忙收割,忙完农事忙喜事。搭猪舍,养猪积肥为集体,从此,忙了生产忙家里,也增加了家庭收入。
这段时间,大叔和正红比谁都忙,为了打造晒谷场,不顾家里顾队里,整天在外东奔西跑,一个忙拉石灰,跟随拖拉机上车卸料,一个忙着招集人马,施工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