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疼痛,直接上了一巴掌,打得我手发麻,打得宗念头偏到一边,目光阴鸷地看我,我躲开他的视线,内心呐喊,老天爷,我怎么也没明白,我到底哪一步做错了?怎么一下子被反派打起来了。
我来不及多思考我悲惨的境地,一把冰凉的小刀贴上我的下巴上,我的视线顺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刀柄游走到宗念斑驳色泽的垩白色手背上,上面青筋暴起,“方知月。”他毫不留情地下刀,刺穿我头部枕着的白色枕头,棉絮炸开,天女散花。
他眼睛充血,像是一头没有吃饱喝足的野兽,兽性难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总感觉反派宗念的反应对我来说太过于不合理,我明明与他并不相熟,顶多是结处过三次,一次是我倒在他身上,一次是求他救女主云容熙,一次是我上他家做家教。
我几乎疑惑地看着他这副野性难驯得脸庞,看他额角划下的几滴晶莹剔透的汗珠,贴在玉白额头的黑发,紧紧抿起的红唇,黑黝黝不见光亮的黑眸,很少有人的眼睛颜色黑得如此浓重,我看他领口处的脖颈上有一条鲜明的红痕,我真的想动手掐她的脖子,让他滚远点。
宗念看着方知月天真到残忍,疑惑到可怜的表情,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撕碎,撕碎她楚楚可怜的假象,撕碎她柔柔弱弱的装饰,扼紧她纤细的脖颈,直到人面色发紫不得呼吸于生死之间沉浮,和灭亡携手归去,但他终是没有,他松开握着刀柄的手,缓缓站直身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尽兴?”
我不懂。
我说过太多次我不懂。
我被问到自我怀疑,我将沉默贯彻到底,唯有眼神落在质问我的狼狈少年身上。
宗念笑出声,嗤笑厌恶的掺杂,轻描淡写看了我一眼,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毅然决然向门口走去。
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门把手上干涸的红掌印未消,宗念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听到最后的“挽留”。
没人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是挽留。
没人会知道,他徒自挣扎在万劫不复刀山火海炼狱深渊中,等的救赎。
“别再让自己受伤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宗念这副要死不活半见疯癫的样子,出于人道主义关切一声。
没有想到宗念本人的反应大到我手足无措。
他冲过来,带着揉进骨血的力道,声音喑哑,“等我。”
什么嘛?
宗念不等我反应,迅速转过身,消失在病房中。
我为什么要等他?
他为什么要我等?
我怔愣地坐在不算柔软的病床上发起呆,半晌,拔出插在枕头上的金属小刀,刀柄的下方了着一个小字,明明白白的一个“念”。
我头脑发昏,情不自禁开始思考我到底是谁?
我进的真的是一本书吗?
我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活了两世?
到底为什么要按照我认为的剧情走下去?
我脑海中的现实真的存在吗?
还是我一直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