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然一笑:“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亲亲热热,第一次嫁人的时候也没见你与我亲热,这二婚就更没必要了,你若想我随时过去,我回来也行,周王府可没规矩束的住我。”
“你这丫头。”
林氏虽在教训女人,但嘴角却是笑着。
沈淳然一打开门帘,就见沈乐然已经来了,如今她肚子微微的隆起,掐指一算,差不多也三个月了。
“长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明明也没多久没见,怎么看着胖了?”沈乐然笑道。
“胖了吗?胖一些好,都说胖一些富态,”沈淳然打趣了一句,她怀孕的事还没张扬。
“可是周王妃回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很是热情的样子,沈淳然没听过,便瞧了一句,“谁啊?”
前一刻还与她说说笑笑,磕着瓜子的沈乐然,撇嘴道:“是表姑吧,你忘了,她早年嫁去了柳州,在那安家的,后来不知拖了什么关系,表姑父竟是一朝来了横运,给调来了京城做官,明明表姑父在京城也有亲戚,正好投奔,偏偏却投奔了我们来,都在府上住了小半个月了,说要等吃了喜酒才乔迁新居呢。”
话虽没全说出来,但沈淳然也听明白了沈乐然的弦外之音。
这表姑,光听称呼,关系上也没多近,若乍然提起,沈淳然还真想不起是哪号人,偏这表姑当年的名头太大,想不知道都难。
表姑姓苏,苏氏,是安国侯的表妹,还是庶出的,但这表姑年轻时候是个美人,手段还十分的凌厉,竟硬是抢了旁人的好婚约。
当年安国侯府一直都对此事不耻的很,甚至要与她断了关系,不过后来这表姑嫁去柳州也算安分守己。
事情也就慢慢的淡了,只要她不回来,大家想不起来也就没事。
而前世,沈淳然是到死都没见过这表姑苏氏的。
而今苏氏的夫家能突然时来运转,只怕少不得她狐假虎威,借了周王府的势力。
沈淳然二嫁是十足十的高嫁,会有所带动娘家的关系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淳然起先是不在意的,因为她心思已经不在这些后宅和官场的,却没想到,她不关心,却是有人扯了大旗。
若是她看得上的人,也就罢了,亲戚一场只要无伤大雅,她也不想追究。
偏偏还是她瞧不上的一个。
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安国侯府是读书人家,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乐然看架势,是一百个也瞧不上这表姑的。
姐妹二人的思量间,那表姑苏氏已经进来了,一脸的堆笑,就要给沈淳然行礼,“妾身见过周王妃,见过长信侯夫人。”
原本一家人,是不拘礼数的,还是长辈了,更不用行礼了。
这苏氏原本是讨好,想着沈淳然肯定会阻止的,没想到竟真的让她行礼了,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表姑怎么来了,若非乐然说起,我都险些记不得了,”沈淳然道。
她是真变了,过去在厌恶的人都会说话留三分,如今是真的随着自己性子了,满脸写着不乐意见你。
苏氏一时脸上更挂不住了,“这不是府上出了大喜事,我家夫君刚好调任上了京城,一同恭贺恭贺,淳然这是瞧不上姑母这穷亲戚了吗?”
“表姑父在柳州那边经营的不错,怎么突然来了京城?”
“这京城调令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们哪有权利知道啊,”苏氏心虚的说,她虽然是长辈,可面对如今的沈淳然,却是满心的小心翼翼。
但心里却是大骂,好个攀了高枝的小贱人。
可惜,她来京城还得全仰赖这小贱人。
沈淳然自然猜到苏氏心里大约在骂她,便懒懒的道:“出去吧,我与乐然还有一些贴己话要说。”
就这么直接明了的让她走了?
苏氏简直不敢置信,周王妃,就这破礼数,还配当王妃,她可是长辈!
可纵然满心不忿,苏氏还是赔着笑脸,退出去了。
沈乐然虽没说话,但心里还是得意高兴的,还是道:“长姐,你如今这气势着实是不一样了,不过只怕她是记恨上你了,她这般混人,不值当。”
安国侯的家学就是,哪怕遇到恶人,也要三分礼数,本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准则。
但沈淳然这是得罪小人了,沈乐然才担心。
沈淳然却摇头:“记恨就记恨了,如今我已经不在意了,这京城能伤我的人,已经没几个了,见过老虎狮子睡觉吗?”
“没见过。”
“寻常小动物睡觉,都要藏起来,生怕被天敌发现,唯有老虎狮子随便躺在那里睡,因为它没有天敌。”
沈淳然就是那个在京城没天敌的人了。
苏氏之流若是敢对她做什么,也是自寻死路,不过就算如此,沈淳然也没打算让苏氏一家在京城呆下去。
“等婚礼结束,便就让他们回柳州继续做州官吧,她若是在京城,只怕一天三趟的来府上叨扰,母亲烦不烦,祖母肯定是不高兴的。”
为了祖母高兴点,苏氏也不能留。
沈乐然一副惊奇的样子:“长姐,你真的不一样了,以前是有礼有节,万事都要讲究个来来去去,如今是……”
“是什么?”
“直来直去。”
“准确的说,是蛮横不讲理,快刀子斩乱麻,能废一遍的事,不用第二遍了,”沈淳然感慨。
“长姐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有了权势?”
“只是一方面吧,”天圣王家一行,让沈淳然看到了自己人生更本质的东西。
“那乐然觉的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我好?”
“当然是现在的了,只是父亲常教导我们,人在得势的时候切莫张狂,长姐这般……”
“我这算不得张狂,”沈淳然如实道,因为她若真张狂起来,是要半夜出去杀人的,还杀了一个圣山的圣女,若是将此事告辞沈乐然,只怕她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
沈淳然是真的变了。
“在我这小门小户的眼里,你已经是张狂了,单不尊长辈这一条……”沈乐然想说什么,忽然转而想到了别处,说:“我终于想到,长姐如今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