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沈淳然单纯的不想这黑袍人得逞。
但黑袍人却是像能看穿她的内心,笑道:“你当真不想知道?别自己骗自己了,其实你比谁都想搞明白吧,毕竟你与他同命一日,那你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你不想连累他对吧?”
沈淳然一呆,她被说中了,但是……
“剩下那三枚地灵果通通都是你一个人的,放心,我今日来,本就不是争夺那果子的,”黑袍人淡淡一语,转身就朝身后的甬道走,仿佛要在继续借一步说话。
凤琉殇这次直接快步跟上,他此刻心情可谓复杂到了极致,他可不似听雪居士那么客客气气,几步追上黑袍人,伸手就将他身上的黑袍掀开了。
原以为以对方的身手,肯定会反抗的,不想对方根本没有反抗,任由他掀开了,当看清楚黑袍下的面容时,凤琉殇也惊了。
“你是,居然是你。”
“是啊,是我,嘘,你先别说话,此刻是听雪居士与她那小徒弟说话的时候,那小徒弟有些执拗,是该好好劝劝了。”
……
沈淳然就这么目送黑袍人与凤琉殇消失在了漆黑的甬道。
此刻其乐圣女和月牙都因吃了地灵果,进入了修炼状态,一时半会儿是感知不到外面的。
听雪居士才重新缓缓拉住沈淳然的手道:“孩子,你是不是一直也奇怪你身上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淳然摇头:“开始的时候奇怪,后来的时候,也就慢慢接受了,或许不算坏事,至少这样,我认识了他。”
还得了凤琉殇给与她的千般好处。
只是开始的时候,她会沾沾自喜的以为,抱上了一条大腿,绝不会在重蹈前世的结局,但慢慢的,她发现自己成了自己心爱之人最大的软肋。
成了捆绑他的枷锁,令他时刻都要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她,沈淳然却是不喜欢的。
她喜欢公平自由的关系。
“如果有办法,你可想要解除?”听雪居士问。
“自然想。”
沈淳然毫不犹豫的道。
“师父有办法?只是此事本就从根子上透着诡异,凤琉殇他贵为一国皇叔,也算见多识广,都毫无办法,师父若帮我解除,可会连累到师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微娘的预言先入为主,沈淳然总觉的听雪居士会有什么危险一般。
但说到连累,听雪居士笑的就有些僵硬了,她又深深的看了沈淳然一眼,这已经是第二次她这样看沈淳然了。
她说:“我早先与你说过,我这一门挑选徒弟十分苛刻,且规矩很重对不对?”
“是。”
“那你可知为何?”
“自然是师父的门派功法厉害,总要有些门槛的,”这是沈淳然的认为,而事实也证明,听雪居士真的很强。
连圣山来的人都未必打得过她。
“厉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云深门的功法其实也来自圣山,云深门的师祖,带走了云深门的另一半功法,早年的时候也曾被圣山举世追杀,但后来我们隐姓埋名,偏居一隅,从不与人来往交手,才堪堪躲过了追杀延续了下去,但是如你所见,我们的传承,依旧十分艰难。”
眼看就要断了。
但这些话,却是给沈淳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因为她不懂圣山,也不懂前辈们的恩怨。
听雪居士继续道:“孩子,我知道你此刻一定十分的奇怪,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但这与你息息相关,也是圣山隐藏的一则隐秘,圣山初开之时,是一处神仙之地,入内之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当世的圣山,虽然同样威名远播,但于今日比还差得远,知道出了一个人。”
“便是如今圣山真正的师祖,他悟出了一套绝顶的功法,但也因为太过绝顶,反而遗祸苍生,造成了很大的动乱,等那位师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时,已经晚了,他想要毁掉,却被他的传人盗取,继续修炼,云深门的先祖,便是那个时候盗走了重要一篇,逃遁离开的圣山。”
沈淳然只觉的有些呼吸不畅,仿佛在听一个与她没有半点关系的秘密,但又与她很有关系。
“可我吃过灭陨丹,将师父你教我的内力都化去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沈淳然喃喃。
听雪居士摇头:“我也曾以为自此以后就没关系了,但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宿命啊,那凤琉殇所修炼的内力,其实就是圣上的功法,而你修炼过另外与之息息相关的功法,这便是你与他的关联。”
“也就是说,只要同时修炼这种功法,就会同命相连,但是,好像,我是牵制他多一些,他若受伤,我并无痛感。”
沈淳然道,但这些内容依旧听的一知半解。
与此同时,甬道内的凤琉殇,也在静静听着听雪居士的话,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只是师父给他的,想不到……
“所以才说,我云深门先祖带走的,是最特别的一篇……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
“什么?”
听雪居士继续道:“功法虽好,已是极品,但修炼的要求太苛刻了,练成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如你这般同命相连的结果,更是少之又少。”
“但我有一点不懂,”沈淳然问,“既然说那功法是遗祸苍生的,云深门先祖当年带出来的时候,为何不直接毁了,这样岂非一劳永逸?”
听雪居士叹息苦笑,“说着容易,但习武之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多少惜才的,更何况这样绝世的功法,难免一时侧影之心,便留了下来,也幸好是留下了,经过云深门几代的钻研,如今的功法已经被完善,但去也留下了难传的问题……”
“功法修炼完成之前,都不得嫁人破身,待修完才可,但再好的资质,等功成那日大概也年过半百了,蹉跎了半生,终是遗恨了自己,当年我师父临终之前,便是用那样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先祖的遗言,已经坚守太久了,当年你随我修行,年少无知的时候答应过我,后来反悔,我给你吃了灭陨丹,但离开京城后,尤其这几年,我每每梦回都会梦到师父临终前看我的眼神,心中愧疚便会更甚,便问自己,到底,是谁害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