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小心翼翼的将木剑,从沈淳然的脖子上挪开,仿佛在确认有没有擦破一点皮。
“没事没事。”
沈淳然笑的相当艰难。
凤琉殇果真很忙,检查完沈淳然的‘作业’后,就又有事匆匆的走了,甚至都没与她说一句废话。
沈淳然之后自己从侧门悄悄离开。
只是说是离开,但却还是被有心人给发现了,就听车外忽然响起一阵低喝:“什么人……郡主不可……”
言语间,沈淳然马车前的车帘,已经被人一把撩开。
“本郡主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勾引王爷……”
沈淳然坐在车上一愕,她也着实也没想到,这品言郡主竟是如此的执着,已经被那么直接的拒绝了。
居然还要在周王府外偷偷蹲守,便是为了看看自己是怎么输的吗?
沈淳然与凤琉殇一直有一个默契,那就是时机不成熟之前,都不想公开二人的关系。
而谈学会便是一个默认的时机,难道今日,这是要公开了吗?
“品言郡主。”
沈淳然叹了口气,幽幽的道。
正想着该如何与她说之后的关系问题,不想品言郡主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淳然,似乎在看她身后有没有藏人。
奈何车内空间不大,确实没有藏人,才道:“怎么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
“淳然夫人来周王府做什么?”品言郡主有些气馁的问。
沈淳然才算看明白,虚惊一场,品言郡主这是把她直接从所有适龄贵女中给剔除了,毕竟她是和离之人。
好吧。
“一些小事,不过王爷已经不在府内了,郡主可也是拜见的?”
“没有。”
品言郡主有些难堪的撇开脸,心里却是异常酸楚,觉的沈淳然这样的和离不祥之人,拜见的时候都能入府,她却不能。
周皇叔对自己好狠的心啊。
“既然没有,那本夫人就告辞了……”
“淳然夫人,你在府里,可有见过朝中其他贵女?”品言郡主忙问。
沈淳然摇头,就是见过也不敢说啊,看品言郡主这架势,完全是要杀人的,她着实疯的不轻。
“没有,从未见过。”
“好吧。”
品言郡主总算放弃了,一个人失落的走了,一面走一面还在怀疑,“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郡主,或许压根就不是什么贵女呢,也许是王爷故意拒绝您才说的那种话,也许那女子,就是个逢迎卖好的低贱女子……”
婢女还在一旁劝着。
“你懂什么,王爷素来洁身自好,说一不二,他更加不会因为拒绝我就扯谎,所以一定是真的,我一定要找出那个女人是谁,”品言郡主咬牙切齿的道。
婢女也是没办法。
这时定国公府的马车忽然跑了过来,车上之人怒喝一声,“把这逆女抓回去。”
竟是定国公亲自来抓人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堂堂定国公的女儿,为了嫁给周王已经低三下四到这种地步。
就是他能忍,他的家族荣耀也是忍不了的。
将品言郡主抓回去后,直接就给禁足了,并且明确告诉了她,已经在给她议亲了,京城她是嫁不得了,名声都坏了,议的是远处的亲事。
品言郡主一听顿时哭了个昏天黑地。
哭求定国公,她就是争不得周皇叔的正妃之位,将来侧位也是愿意的,若是远嫁,她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定国公夫人陈氏听闻,也是连连的抹眼泪,觉的女儿说的也没错,正的不行,侧的也是可以啊。
“你到底要不要脸?你可是堂堂郡主,”定国公教训道。
谁知品言郡主哭的更凶了,“什么郡主,这满朝上下谁人不知,陛下册封我为郡主,都是因着姑母的关系,给的虚荣,与其他公府的小姐没有任何两样,怎么,旁人唤一句郡主,我便是与旁人不同了吗?我不过是想嫁个心怡的人,有什么错?”
定国公冷笑:“若那周皇室当真有意于你,你又何须等这么多年,为父已经容你胡闹多年了,难不成你想熬成老姑娘?”
“老姑娘便老姑娘,我不怕。”
“你不怕,我这张老脸怕,”定国公阴沉着脸,感觉是时候正一正家风的时候了。
陈氏抹着眼泪道:“咱们家也不知是犯了哪门风水,一个个的婚事不成,三个子女,名声坏了两个。”
这话问的。
连下人都知道,世子与世子都是因为肖想求不到的,郡王倒是没肖想,但却着实坏了名声,高门不乐意嫁,小门小户的您又看不上。
也不知这国公府的世子郡王郡主们,究竟是要嫁娶什么,难不成要嫁娶个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不成?
不过这都是下人内心深处的吐槽,可不敢说出口。
只是想想,定国公府看似荣耀,但落到实处的,真真是虚荣啊。
而安皇后的白月光效应,又还能支撑几年,也怪不得国公着急。
品言郡主从下午哭到晚上,她知道这次肯定是没机会的,不想晚饭的时候,前来送饭食的人,竟是姑母安氏。
也就是之前的新云侯夫人。
她这些日子过的也不如意,新贵侯上下,包括她的孩子,还都被关押着,等待秋后正式下判。
她虽侥幸活着,却也是日日以泪洗面,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不能搭救自己的孩子。
所以此刻她上门,自然也没存什么好心。
“姑母怎么来了?”
品言郡主赶忙擦干眼泪,对自己的姑母还是没什么防范之心的。
安氏笑了笑,将饭食放在桌上,叹了句,“我们阿言何等的美人呀,这偌大的京城,适龄的贵女,绝挑不出一个比你更好看的了。”
这话不作假,品言郡主本就是个上等美人,不然也不敢肖想周皇叔的。
“可这又如何,父亲说让我远嫁出京城,说我坏了名声,我这辈子当真就如此窝窝囊囊的了吗?我不甘心。”
品言郡主素来心高气傲,远嫁,她恨不得死在这京城里。
“远嫁只怕也嫁不得好人家,此后余生,我只怕是没脸见人了,”品言郡主越哭越伤心。
从小到大,她都是人群里最尊贵,样貌最拔尖的,被捧的高高的,自然也就配得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