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只要你是对本王有用的人,本王就绝不会亏待于你,甚至,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
辰王的口气,充满了诱惑。
崔雪河眸中一动,仿佛填满各种不可言说的动力。
……
沈淳然压根就没想过要接受辰王的好意,而她方才之所以说考虑考虑,而不是直接拒绝。
便是因为沈淳然深知对方是个小人,本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想法,且拖他几日。
说不定她和离的事情就在这几日了,办成了再说。
至于辰王事后会不会记恨,有凤琉殇这个周朝第一权势在,想来辰王也不敢如何?
这又让沈淳然不禁感慨,权势当真是个好东西,更是一把双刃剑,当初她谋求权势,谋求上位者的庇护时。
只想想着武装自己,对付恶人,如今不光对付了恶人,还引来了辰王之流。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沈淳然都不会跟辰王之流站在一起。
“可是淳然夫人?”
这时,车外传来呼唤之声,沈淳然疑惑的看了出去。
红袖禀报道:“夫人,好像是东宫的人。”
“正是。”
“既是淳然夫人,还请楼上有请,我家殿下刚好在此饮茶,说上次欠了夫人一份人情,今日想还上。”
太子要还人情,怕不是要让她反欠人情吧。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偏偏太子相邀,沈淳然是不能拒绝的,只好答应,便下车上了楼。
这整间的楼都被太子包下了,显得空荡荡的,而太子只坐在临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路过的马车。
“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凤衍回眸,微微一笑:“淳然夫人不必多礼,坐。”
仿佛二人和熟一般,沈淳然只能乖乖坐下,“殿下好雅兴。”
“平日忙于政务,今日也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让夫人笑话了,想必夫人方才大约是见过辰王了吧?”
太子凤衍竟是直言不讳。
沈淳然心头一跳,这京城啊,当真是哪里都有眼睛,只要对方想看你,总是能看得到的。
“太子殿下果然神机妙算。”
凤衍哑然一笑,“淳然夫人惯是玩笑,孤不会算,但孤知道,孤还知道你家中发生的事情,忠勇侯府配不上夫人这般聪慧的人,孤也知道,夫人有意和离,孤可以帮你,孤与辰王不同,他只会谋求你回报,但孤不是,孤是还人情,上次若非夫人提点,孤还蒙在鼓里。”
所以,他是发现魏成安了吗?
不过哪怕凤衍把话说的天花乱坠,但在沈淳然的心里,他与辰王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
辰王是如毒蛇一般的小人,太子……虽蠢了一丢丢,但至少不是小人。
所以沈淳然很直白的道:“谢殿下好意,但臣妇,想先自己解决自己的麻烦,若遇到险阻,在去求殿下帮忙,到时候还请殿下给个方便。”
太子凤衍虽意外沈淳然这样拒绝了他,但……
“殿下放心,臣妇也没有答应辰王。”
沈淳然提醒。
凤衍点头,似乎才平衡了几分,道:“你拒绝孤可以,但你拒绝了辰王,只怕他会不高兴。”
“但臣妇别无选择。”
她是要中立,不是站队。
既然沈淳然已经表态,那太子凤衍也就没有在说了,只是这时,从侧面的厢房走出一个女子,笑道:“咦,这位便是之前那位名满京城的淳然夫人?”
沈淳然抬眸一看,只觉这女子很是随性,在太子面前也不拘礼数,难道是她不认识的哪位贵女。
正疑惑。
太子介绍道:“阿阮,不得无礼,你平日在我这泼皮惯了没什么,夫人可是京中闺秀的典范,不得失了礼数。”
阿阮笑着点头:“是是是,我这不是随便惯了,淳然夫人,你是读过很多书吗?才会解开那个玲珑锁?”
沈淳然道:“也不是很多,不过是看过几张样图……”
“那你也挺厉害的,我开始也没解开,解开后才发现也不难,被那么多人吹嘘,可见很多人都是蠢的,”阿阮倨傲道。
而太子只说了她的名字,却没有道出身份,只怕这女子不是什么贵女,倒像是……宠妾?
只是哪家宠妾这么不知规矩呢?
沈淳然看不明白,只能客气的笑笑:“的确不难,我不过侥幸……”
“听说你要和离?那你可是这京中第一人啊,女中豪杰,这个时代敢于迈出这一步的人不多,要我说,男人和女人若是觉的不合适,便是要和离的,硬凑在一块迟早要出大事……”
“阿阮,不得无礼,”凤衍警告了一句,不过说是警告,但眉宇间却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沈淳然则皱起了眉,她和离的事情,什么时候已经吵的人人皆知了?
“淳然夫人抱歉了……”
“没事,我本就是要和离,只是还望姑娘慎言,有些事,并不是张嘴就来的,好歹,这也是我隐私,”沈淳然道。
那阿阮姑娘撇撇嘴,“我就随便一说,你干嘛还,算了算了,我只是想说我是支持你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姑娘不说,就是对我的支持了。”
沈淳然已经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了,一面是对崔雪河的失望,一面又是上位者的态度,如今又来了一个口无遮拦。
“太子殿下,臣妇告辞。”
沈淳然微微一礼,便走了。
“看吧,你把人得罪了,”凤衍瞥了阿阮一眼。
阿阮更不高兴了,“这淳然夫人是文盲吗?听不懂好赖话,我是恭维她呢,她至于拉那么一张臭脸?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没意思透了。”
凤衍皱了皱眉。
他知道阿阮是个很特殊的女子,但却有点不太赞同她的话了,道:“你虽觉的她对,但不能如此直白的点破,更不能说出来,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更何况她还没有和离,外人张口闭口的就谈论她的和离,你要她怎么想?”
“所以才说麻烦,”阿阮恼了,“要做什么就轰轰烈烈的去做嘛,她这般惺惺作态,要离还不让人说,这么古板的女人,还不如好好守着她的宅子过呢,殿下也是,拉拢这种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