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可灵了,纵使味道比较淡,我还是在城里找到了些许线索,一点点跟到这里,那边院子里的味道也不是很浓郁,不过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不听摇晃着尾巴,表情有些狰狞。
“就是这里的味道对于我灵敏的嗅觉来说,刺激太大了。”
云奕捏着鼻子,找附近逛了逛,总算是找到了一位年长的女子。
他带着不听走上前去,小声的开口问道:“婶子,那边是谁的人家啊?”
“啥?”女子疑惑地看向云奕,大声回应。
他只得加大声音,提起嗓门再问一遍:“婶子,我问那边是的人家是谁啊?”
“哦,那便是王老头家的。”女子总算是听清了,笑着回答道。
“那老王他在家吗?”云奕继续大声问道。
女子点点头:“在家呢。”
“谢谢了,婶婶。”云奕道了声谢,转头准备去那几处小院子看看。
不听赶紧从他肩上跳了下来,抗拒地说道:“我就不过去了,在这里给你放风吧。”
云奕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强求,他凝聚精神,快步但脚轻,去到院外门口。
抬起手轻轻敲响木门。
咚咚咚。
等待了片刻没有任何回应,云奕又用力了敲了几声。
砰砰砰。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
他现在还是带着嫌疑的人,更没有权限和资格闯入别人家中,此刻在被门挡在外面有些无奈,正抬手挠头。
发现刚刚跟自己说话的婶子正朝着自己挥手,云奕带着疑惑又来到她的身边。
只见女子一脸好笑的开口问道:“孩子你去敲粪水屋干啥?”
“婶子你不是说那是老王家的嘛,还说他在家呢,我找他有些事情。”云奕更是一头雾水,错愕的询问道。
“哎呀,我是说那几间院子是王老头家的,可是他不住在那里呀,那就是粪水房。”女子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接着他指向右手边不远处的一处宅子,开口道:“王老头家住那里嘞,谁会住在粪水房啊。”
云奕有些尴尬,再次谢过她以后就走去老王家门口。
轻轻叩响屋门,没一会儿就有人从屋内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老者,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头顶上留下的头发不止全白,还屈指可数的样子,身穿粗布衣衫不过很是整洁,没有修补的样子,佝偻着背,有些瘦弱。
“你是哪位?”老头开门看见云奕,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气息很稳,开口问道。
云奕礼貌的抱拳回道:“在下云奕,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王老先生,那几间粪水房是您家的嘛。”
说着伸手指了指。
云奕的称呼让老头心里一阵舒畅,他乐呵的回答道:“是我家的,你是城外哪个庄子的?需要农家肥?”
听闻对方的问题,云奕眼珠一转,开口答道:“我是城外张寨的。”
“张寨也没在我这里买过肥啊。”老头回忆着,喃喃道。
“这不是来您家考察考察嘛,能带我去看看吗?”云奕赶紧说话打断对方的思考。
王老头见有生意上门,自然也就没做多想,而是乐呵的走出门,带着云奕往院子走去。
来到门口,王老头拿出一根木片,在门缝里拨弄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推,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院子一看,院内被支起来的草瓦叠摞的棚子罩着,棚子下都是一个个被什么东西封盖着的圆口。
想来是埋在土里装有农家肥的大缸。
从外墙看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的,而走进院子内就发现,和他旁边两处院子之间只有低矮的小墙,可以直接看到旁边两处院子的情况,和这里如出一辙。
“这两边的院子也都是您的。”云奕环视一圈,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三处院子都是我的,这买卖别看不体面,挣钱倒是不少,我就把这几处房产都买下了。”王老头得意的笑道。
这三处都是普通的院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施,也就那中间这个院子里,有一间小屋。
“这间屋子是干啥的?”云奕盯着屋子,耸了下肩,将背上的长歌剑调整了下角度,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握住剑柄并将它抽出。
王老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很爽快的回答道:“那里面也没啥,就是些工具,勺、铲、挑什么的,还有小秤。”
“秤?称农家肥?”没接触过这类事情云奕脑补出那个场景,有些错愕无语。
王老头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故事,笑了半天才憋住说道:“那肯定是称碎银的。”
云奕感觉脸上有些烫,赶紧摆摆手说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王老头此刻还有些没有缓过来,示意他随意。
收敛情绪,面色严肃且认真,若不是背对着王老头,他铁定会觉得这小子心怀不轨,肯定是同行派来搞破坏的。
轻轻推开小屋单扇木门,门和门框摩擦发出‘嘎吱’声。
屋内面积不大,地上铺的是石块地砖,墙边墙角靠放着王老头说的那些工具,屋内还有一个小木桌,桌上放着两杆秤,除此之外就是些散落在地上的干草。
云奕离开小屋,看着院子里的王老头开口问道:“除了我来,王老先生这几天还有人来找您吗?”
王老头想都没想,摇摇头回答道:“那没有,这深秋能种的东西不多,也就没啥人来。”
云奕点点头,笑着说道:“您这规模还挺大的,我回去问问管家,需要多少,再来跟您联系。”
“成,成。”王老头很开心,带着云奕又走出了院子,并热情告别。
没有离开很远,云奕在一旁观察着王老头的动态和院子的动静。
不听就像普通小猫一样,慢慢溜达,直到回到云奕的身边。
附近没人,它跳到云奕肩上,在他耳边悄悄地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唯一的疑点是院子里那间小屋,我找个借口进去看了看,老王说这段时间都没人来谈买卖,而屋里地面有几处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干净,有人偷偷进去过。”云奕点头说道。
“那老头不会是帮凶?”不听追问道。
“不像。”云奕否定了它的猜想,继续道:“我近距离的感受过,那老王的身体苍老的状态是真的,这不是修行者身体的状态。”
“那你说他会不会就藏在里面?”不听撇嘴看着他。
“不知道,等一会儿没人的时候我翻进去看看。”云奕说出自己的打算。
不听有些不解,提醒道:“你自己行动?不叫打更人来?”
“来不及了,时间拖得越久,项健的妹妹就越危险,如果人不是被平安找回来,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定成对方的同伙。”
云奕紧紧盯着院子,轻松的笑道:“对方选择躲起来,就说明他的实力并非无可阻挡,我现在已经迈入三骨境,只要确认人在这里,人质没事,只要拖住对方,打更人必会很快支援来的。”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不听也被说服,说道:“那你就别指望我了,我闭嘴旁观。”
机会来的很快,这里靠近城北边缘,本来住户就少,现在还是大白天,许多人在城里上工。
云奕一边用龟甲术强化灵气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一边快速靠近粪水房,来到墙边直接纵身一跃,仅凭身体的素质,就轻松的越过这不到一丈高的墙壁。
而就在云奕运转灵气施展龟甲术的时候,城北区域内带有锣的打更人们,都有所感应,他们赶紧向其他同僚和衙门传递信息,并赶往城北灵气波动的地方。
噌。
长歌剑出鞘,握在手中,他一步一步,轻声踏实的靠近院里小屋,此时屋内仍是没有动静。
伴随着木门与门框的摩擦声,门被他再次推开,屋内的一切都和刚刚一样。
用长歌剑拨开屋内地上散落的干草,这一片儿地砖上没有尘土,缝隙看上去都十分干净。
长剑触碰到地砖上发出叮叮的声音,证明着确实是砖块。
在一处不起眼的砖缝附近,发现了一条和干草颜色相仿的东西,仔细一看确是一小节绳子。
云奕俯下身,伸手抓住绳子,向上用力,地面上那片儿地砖就像是一个整体一般,被他缓缓拉起。
随着地砖被云奕拉起,地面露出一条小缝,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此时的他被眼前的发现冲昏了头脑,哪知地砖拉起出一拳大的缝隙的时候,一道寒光从漆黑的地砖下面直射而来。
那寒光直奔面门,如此近的距离,左手提着地砖上的绳子,右手持长剑,根本来不及阻挡。
千钧一发之际,俯身的云奕挺腰往后仰起。
寒光从他脸上掠过,他才看清是一柄匕首。
扑通一声,云奕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而那柄匕首也叮的一声,钉在屋内的石头墙壁上,这力道要是击中云奕,定会当场毙命。
接着是砖石破碎的声音,一道身影冲破地砖,从下方跃了上来。
手还在空中抓住了一块儿被他撞碎的砖石的碎片,直接朝着躺在地上的云奕丢去。
呼啦,碎片击中地砖,碎成更细小的碎块。
而云奕已经及时向一旁滚去,躲开了这一击。
“是你小子,你竟然没事。”那人开口说道,声音尖锐异常。
云奕右手持剑,一边紧盯着对方防止他突然暴起,一边用余光扫视他出来的那个地洞。
对面这人仍是一身黑衣,身材高大,比云奕要高上一头,他面部被黑色头套包裹,只有眉眼露在外面。
尖眉细眼,云奕看着对方,这眉眼和客栈老板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身形差别过大,他真以为这就是客栈老板。
对方似乎没有要和云奕僵持的想法,哐的一声,脚下的地砖都被踩碎,在这小屋里,云奕的长剑没有挥动的空间。
一记鞭腿直奔云奕左边面门,云奕弯腰向一旁闪躲。
噗,黑衣人一脚踢在墙上,并不结实的墙壁被他踢出一个缺口。
接着收脚,换腿,提膝再蹬,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这招式也在云奕的意料之中,他挥动左手,一击短寸直拳顶出。
拳脚相撞,这一击力量旗鼓相当,而黑衣人借助这道力量,撞破房木门,落在院子里。
云奕跑到门边,就看见对方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墙壁,并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他知道对方想逃,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打算,这是在城内,对方不可能逃脱,现在的首要目标反而是确认他掳走女子的安全。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到地洞旁边,伸头往下面看去。
这是一个一人宽的洞口,下面的情况看不清楚。
云奕没有多想,手撑着身体,伸出脚往下面探去,好在这洞口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有一些坡度,他慢慢踩到底部。
里面洞不高,需要弯腰才能穿行,顺着通道,走了几步,空间就变得宽敞,隐隐还感觉到洞内有一丝丝气流,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通道。
从背囊里掏出火折子,吹口气,火折子升起明火。
通过微弱的火光,云奕发现墙壁上是有灯盏的,走过去一看,里面还有灯油。
将墙上的几盏油灯点亮,洞里终于是亮了。
墙边的地上铺有草席,上面正躺着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衣衫如纱贴身,能看清对方的身材,甚至能隐约看到纱下白嫩的肌肤。
不过这些都没有吸引到云奕,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面容,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来青城一同车队里的那名女子。
此时的她双目紧闭,脸上苍白,双唇都失去了血色,若不是云奕还能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他都要打算自己怎么逃出青城了。
赶紧脱掉自己外衣盖在女子身上,然后伸出双手分别抓住对方手腕。
屏息凝神,《吞星纳月》起。
瞬间,洞内的灵气,乃至泥土中的灵气疯狂的涌向他的体内,在他经过锻炼的精神力的引导下,通过自己的左手,过渡到对方体内,在对方体内缓缓流动后再通过对方左手,回到他的体内筋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