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叶凡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的。
他把自己的重音放在了“一定”上面。
但是说的每一个字，又都是格外的用力，好像每一个字都是给对面的人的战书，也是对已经离开的人的约定。
看着对面的叶凡的眼睛，诸葛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意识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他现在没有办法完全把对面的叶凡当做一个自己必须杀死的敌人。
“这么想他，我送你下去找他。”
叶凡用行者棍又将对面的自己的黑金古刀往下压了几寸。
随后，他对诸葛清说道：
“老清，你去帮小哥。”
诸葛清原本还想说自己想要留下来帮叶凡。
但是当他再次看向对面叶凡痛苦和憎恶的眼神的时候，还是望而却步地顿了顿。
随后有些沉重地说了一声：“好。”
诸葛清刚回过头，往张启灵的方向快步走过去的时候。
就听见后面的叶凡笑了一声。
那一声笑声里面饱含着巨大的痛苦。
“你送走他也没用。”
“我还是会杀了他。”
叶凡也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我知道送走他没用，所以我先送走你再说。”
两个人说完，身后再次传来神级武器的碰撞声。
诸葛清的脚步顿了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他现在已经清楚了一个问题，他对对面的叶凡下不去手，张启灵和赫连靖等人，未必就能。
或许，这些跟叶凡相处的时间更长的人，在面对这个叶凡的时候，是比他还要不如的。
此时，两个张启灵之间的战斗就好像是加了蓝紫色的特效一般。
并且，两个人的移动速度，几乎是肉眼捕捉不到的。
大部分的时候，都只能看到两个正在迅速移动的光条。
看了几次光束的移动，诸葛清发现了一个有些严峻的问题。
队伍里此时正在加入战斗的其他人，他尚且分得清楚。
因为对面的诸葛清，王月半，白昊以及白蛇的死亡已经给很多人的情绪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尤其是叶凡。
就算叶凡并没有用行者棍和黑金古刀进行区分自己，现在两个叶凡也是非常容易区分的。
但是这两个张启灵，好像并没有因为这四个人的死亡造成很大的情绪波动。
依旧是用一张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脸跟对面的自己进行搏斗。
看着这样的两个张启灵，诸葛清的心里有些讪讪。
难道这四个成员的死亡都没有对张启灵造成明显的情绪波动吗？
张启灵这样的反应，让诸葛清不由得回想了一下现在已经死亡的人之前和张启灵之间的关系。
最后得出，只有一个王月半跟张启灵是比较熟悉的。
而就算如此，王月半也并不是九门的成员。
加上王月半，剩下的是个好像都是他们七刀的成员啊。
想到这里，诸葛清不禁有些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些人的本体，都是他的同伴，他确实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作为一个生意人，他还是忍不住用最简单的比例问题计算了一波。
他们七刀拢共才七刀，这一下就折了四个。
九门有九个，虽然并没有来全，但是现在也是一兵未损啊。
诸葛清正在看着两个守龙族长张启灵交战，考虑着九门和七刀的战损比的时候，听见其中一个张启灵对他冷冰冰地喊了一声：
“诸葛清！”
诸葛清抬头看了一眼。
此时两个张启灵刚借着惊蛰的力量全都窜上了三米多的高空处。
一个正处在上方，用惊蛰划向了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并不打算用惊蛰来抵抗这一下，而是往后下腰，躲过了这一划。
叫主了诸葛清的，正是处于上方，对另一个发动了攻击的那一个。
那个张启灵接着喊道：
“你牵制他。”
“我去帮叶凡。”
诸葛清点了点头，立刻在脚下踏出一个蓝色的光圈出来。
虽然在他看来，张启灵去帮他家的小族长的话，看见对面的叶凡现在的样子，状态很有可能是连他都不如的。
但是他还是希望叶凡身边能够有一个张启灵这样强大的对手。
就因为叶凡现在面对的敌人，就是在他看来，死亡名单里面最危险的一个。
然而。
诸葛清脚下刚踏出这个蓝色的光圈，还未来及开口。
那个下腰躲过了惊蛰一击的张启灵便用了一个后空翻的姿势。
在空翻过一圈的时候顺便用脚尖将自己的惊蛰朝着上面的张启灵的方向踢了过去。
惊蛰直直地迅速朝着上面的张启灵飞过去的同时，这个张启灵也快速地落地。
他以一个非常轻盈的姿态落在了诸葛清的身边。
并且在落地的瞬间，就借着自己下蹲的姿势，对着身边的诸葛清的脚下扫了一腿。
诸葛清非常灵活地朝着另外的方向跳开。
与此同时，他脚下刚才踩出来的蓝色光环也消失了。
诸葛清跳开落地的瞬间，便又踩出一个蓝色的光环。
“巽字……”
但与此同时，落地的张启灵也瞬间站起身来。
诸葛清看着这个张启灵瞬间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但是这个伸手的方向，让诸葛清十分意外。
因为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张启灵的出手的方式。
下一刻，在诸葛清的眼睛意外地睁大了一圈的同时，张启灵的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与此同时，张启灵迅速地说道：
“我是。”
虽然张启灵只说了这两个字，但是诸葛清也明白了张启灵想说什么。
张启灵的意思是，他才是他们这边的张启灵。
诸葛清下意识地朝着还在上面的张启灵的方向看了过去。
半空当中的张启灵此时正将这个张启灵踢过去的惊蛰拿自己的惊蛰朝着一个离这个张启灵相反的方向打了过去。
虽然这对张启灵来说，是无效的。
因为下一刻，这个正在捂着他的嘴的张启灵，就从他的面前以一个光学的速度消失了。
眨眼之间，他就再次握着惊蛰，拦在了上面的张启灵想要去叶凡那边做帮手的路上。
看着两个张启灵再次相遇，诸葛清的眉心皱了起来。
因为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刚才落地的这个张启灵直接告诉他，他才是他们这边的张启灵。
他也还是分不清这两个张启灵究竟谁才是他们这边的张启灵。
与此同时，这也是诸葛清在走进这片蜃镜，看见了跟自己和同伴们一模一样的人以来。
第一次产生了看见了真假美猴王的戏码。
别人的话，虽然双方都极其相似。
但是一是因为一方已经出现了伤亡，两方产生的情绪不同，能够明显地分清楚谁是哪边的。
另一方面，只要仔细地听一下两方的对话，也还是能够在心里面有个大概的想法。
只有这两个张启灵，他现在是真的完全分不清楚。
当年，观音菩萨有没有自己这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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