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再问,洪家就来人了。
桑母上前搀扶住自己娘亲的胳膊,关切道:“娘,您慢点!莫急!”
桑石也赶紧道:“娘,那小子在咱家里,出不了事,莫急!小心着点身子!”
洪外婆叹口气,拍拍女儿的手道:“娟娘, 庆丰那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石头,是咱洪家对不住桑家啊!”
这时候,桑婆子和桑爷爷也出来了,自然听到了洪外婆的话。
桑婆子上前几步,拉住洪外婆苍老的手,安抚道:“都是一家人,老姐妹,说这话就外道了!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自家孩子有事,肯定找咱们自家人啊!说明啊!在孩子心里,跟咱家亲近呢!”
说着,把人都引到了正厅。
桑叶跟两个哥哥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听着。
洪外婆年岁大了,年轻的时候经常做绣活,一双眼睛都熬坏了 ,这几年,眼睛是越发看不清楚了,走路都得要人扶着。
洪外婆叹气道:“老姐妹啊!儿女都是债啊!老洪家世世代代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哪知道,到了这一代,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孙!整天招猫逗狗的,不着家里的地儿!”
“你瞅瞅,这都快要成亲的人了 ,这闹出的都是什么事?丢人啊!”
庆丰之前在衙门口痛哭自己无用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洪家人的耳朵里,同时传出的还有庆丰与一女子不清白,那女子还被下了牢狱!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沾上桃色绯闻的事情,传的更快!也更离谱!
洪外婆一听到消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正愁不知道哪里找那混账小子呢,小女儿就使人递消息来了,说人就在桑家。
这不,几人就匆匆忙忙赶来桑家,除了把人领走,就是赔礼道歉来了。
洪舅舅站起身,走到中央,郑重向桑婆子和桑爷爷鞠躬道歉。
“亲家,对不住,庆丰那小子一闯祸就来叨扰你们,实在是........实在是........”
一个人到中年的汉子,还是在妹妹的婆家,被自己儿子搞得颜面全无!
洪舅舅面色通红,双眼也通红,羞愧的低下自己的头,是他教子无方啊!
桑石赶紧把大舅哥扶起来,不赞同道:“舅哥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孩子,难不成,向东他们几个有事求上舅哥的门,舅哥还会把他们轰出来吗?”
桑婆子也皱着眉道:“孩子不成器,多教教就成了,总是有法子把他的性子扭回来的,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跟桑家生分吗?”
桑爷爷站起身,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来,安抚道:“不要觉得羞愧,一样米养百样人,洪家那几个孩子不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吗?等庆丰这孩子成亲生子,成了大人,自然也就懂事了。”
桑叶暗暗撇嘴,就庆丰表哥那性子,是不可能因为成亲生子就收心的,除非.........
洪外婆抹抹眼角的泪,强打起精神道:“今个庆丰是又闹得哪一出啊!娟娘,你知道吗?外头传什么的都有,我跟你大哥大嫂还真不晓得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桑母低声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晓得,只知道庆丰一上门就求小叶去救人!”
洪舅娘咬牙道:“救谁?”
桑母看看面色难看的大嫂,还是硬着头皮道:“救那个被大老爷关进牢狱的女人。”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一阵寂静。
只听得到洪舅娘粗重的喘息声。
“那个小畜生呢!”
洪外婆狠狠一拍桌子,怒喝道。
桑母赶紧道:“就在偏厅,向西守着呢!我这就让他过来。”
说完,赶紧冲桑叶三兄妹使眼色。
桑叶小跑出去,让二哥把人带到了正厅。
庆丰跪在正厅中央,被三堂会审!
最终,庆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被盛怒的洪舅舅押着回了家,并且保证,在成婚之前,绝对不踏出家门一步!
原来,这小子可不光求桑叶救那女人,还被那女人哄着花了一百两的银子!
现银当然没有,洪舅娘可是对儿子的零用银钱卡的很死的,这一百两,全是赊欠的!
一百两,在寻常百姓家里可是巨款!哪怕洪家底子稍稍厚一些,也经不起如此的大少大脚的花销啊!
家里孩子多,又都到了成婚谈嫁的年岁,银钱也紧凑的很,又被这混账小子散了一百两出去,就这行事,不打他打谁!
洪家人走后,桑婆子叹气道:“孩子,一定得教养好啊!一个不孝子孙,毁三代啊!”
桑母一听这话,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那毕竟是她娘家侄子,跟着受气的还有她老娘,让她如何不难过!
再是难过,日子还是要过的。
桑叶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牢狱。
老狼皱眉道:“怎么还来这么早?”
桑叶惆怅道:“家里有个不成器的表哥,昨个在我家闹了一下午,非要求我救人!还惹了一屁股的债。”
“今天,我可不得早点过来,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物,把我那表哥迷的七荤八素的。”
老狼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昨天下午,你走之后没多久就关进来的那个女人?”
桑叶叹气:“如果昨天女牢只进了她一个的话,就是她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狼理解道:“那你快去看看吧!昨个下午我吃酒去了,是胡大看的门,我也没见到人。”
桑叶点头,朝女牢走去。
昨天是刘婆子接的人,见到桑叶这么早过来,刘婆子诧异道:“小桑头,您这么早啊!吃早饭了吗?我去后厨给您拿点?”
桑叶摆摆手道:“昨天是你值得夜?”
刘婆子点头:“昨个还以为能下个早值呢!哪知道该走了又进来人了,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就由我值夜。”
“那女人什么底细知道吗?”
刘婆子皱眉道:“不大清楚,只瞧着不像正经的良家妇女,什么底细就不晓得了,身上也都搜查干净了,东西在小屋旁边的桌子上。”
桑叶抬步往里走:“瞧瞧去。”
刘婆子赶紧跟上。
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桑叶眉头皱的更紧了。
干净!特别干净!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除了一身寻常布衣,就只有一个半旧的荷包,荷包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银角子,什么都没有。
“昨个,大老爷是因为什么把这女人关到牢里的?”
桑叶看向刘婆子问道。
刘婆子想了想道:“似乎是因为骗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