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和小二是被宋玊那帮人打昏后扔在柴火间里。现在正摸着头走出来。
杨筠松还坐在那里。
面已经吃完,碗放在桌上。杨筠松默默地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店家走过来。
杨筠松道“老板,结帐。”
店家是个四十左右的壮汉,走起路来脚下矫健,脚步轻快。“三个銅板,客官。”
杨筠松从身上取出三个銅板给他。问道“请问这附近有客栈吗。”
店家答道“对面杂货铺左边第三间右转便是。这里乡下地方,就是寒酸点。”说完走到门口指给他看。
杨筠松提起包裏,起身便走。
走到门边,忽又折返,指着厨房后门,那里有个草坪,草坪上有个竹杆,上面晾着很多衣服。还有一个鸽子笼挂在上面。
杨筠松笑笑道“你觉得那件衣服晾在这合适吗?”说完便走了。
店家闻言,脸色大变,抢上一步,将身拦住杨筠松去势,道“客官,且慢。”接着朝小二使个眼色,小二会意,“咣”的一声把门关上。店内顿时一片漆黑,
店家和小二一前一后把杨筠松围在当中。
杨筠松将包裹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很镇静的坐下来。也未开口说话。
店家开口说话“客官,哪条道上的?”
杨筠松道“我是个游方的风水先生。今日路过此地。”
对面店小二摇头示意店家不要轻信。左手比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右手亮出一抦匕首来,悄沒声的朝杨筠松背心扎去。
杨筠松道“都是我妄言。老板要杀了我灭口。”说完,站起身来,匕首从他身后滑过,多个二、三分便能伤到杨筠松。
小二刀势已老,偷袭不成。索性便强攻上来。左拳朝他太阳穴猛击,右手匕首朝他当胸刺来。
杨筠松见店小二出手狠辣,刀刀致命,起因竟是因自己一句实话,心中气苦。心知此时若不使点手段,今日恐难生出此间。眼见匕首迎面袭来,也不闪避。身子迎将上去,已錯开刚才位置。店小二拳剑落空,只觉胸前“膻中穴”一麻,杨筠松右手拇指已按在上面。稍一发力,店小二“咕咚”一声,一头栽在地上。
“ 点穴 ”店家惊呼。一时竟忘了进攻。
杨筠松将已瘫软在地的店小二扶起,将他斜倚在椅子上。“夺”的一声,反手将匕首掷在桌上。缓缓的坐下,说道“店家,还来不来。”
店家看着杨筠松,一脸惊恐之色。要待上前动手,对方一指便撩翻店小二,自已决计不是人家对手。要待逃吧,小二又在人家手上。正不知如何理会时。耳听得杨筠松又缓缓道“我说是看风水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杨筠松打开包裹来,将罗盘取出来,用力在空中挥了挥,好教店家看见。
店家看了半信半疑,问道“ 你真的是看风水的。那你又怎么会点穴这么高深的武功呢?”杨筠松听了摇头苦笑。
杨筠松不论身在何处,不管身处多大的风险,不到生死之际是决计不会动手。
有时候,你杀一个人容易。但要让一个人相信你就难了。现在,杨筠松即不想杀他们,也不想被他们杀了,而且还要让他们相信自已就难了。
杨筠松告诉店家自己是南方窦州人,会看风水。常年在江湖上行走,从关内一路来到此地。自己会点三脚猫武功,但很下乘,并不高明,勉强用来防身保命尚可。以前有个朋友,好像也是什么明教的。自己无意中见过明教服饰,知道明教教服特点。
店家心中暗想“刚才此人一招便制服了伙计,此时并未出手相害。看来是无恶意。”他虽口口声声说“武功下乘,” 但动起手来,伤自己二人性命是举手之间事。况且,自己也有过失,竟把绣有光明图案的衣服晾在太阳下面。人家好心提醒,反过来自己却想要了人家性命。
店家是贵州人,姓张,名字叫晚乔。早年间在云南入的数。后来被教中主管联络的堂口指派到这里。明里是饭馆老板,暗地里是这方圆几十里的联络官,主管情报工作。店小二是协助他的副手。
今天一大早收到飞鸽传书,说大齐信使今天会到这里。若有异动,要这边策应周全。
大齐信使一到这里,张晚乔便知道了。急忙飞鸽传书明教在川桂的分部,报告这里情况凶险。大唐忠武军鹿晏弘部专管暗杀、截击的宋玊领了十多名老练狠毒的杀手在丝茅墟设伏阻击。大悲明王一接到飞鸽书信,立即飞马疾驰赶了过来……
明教分部指示张晚乔二人协助大齐信使攻防。二人知此事凶险,已做了最坏打算。不料午间两条汉子潜入伙房,趁他们不备将二人击晕投入柴火间。汉子将毒药投入酒水中,换了小二衣裳托了酒壶,便想用毒酒将信使毒翻,也省得一番争斗。不料海信使识破毒计,两家便动起手来。结果是大家此时都在街中的烈火中化为灰烬。
张晚乔和小二却捡了一条性命。
张晚乔也是明事理的人。心想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是莽撞。杨筠松若心怀敌意要对付自己的话,直接走上前来结果自己便可。他提醒自己把不能暴露的秘密居然置于光天化曰之下,确实是出于一片好心。对他而言,是良言,不是妄言。
所以来说,说良言,行好为都是需要实力的。实力不够,良言变妄言,好为变成妄为,结果害的是自己。
就好像刚才,如果不是杨筠松实力够强,早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鬼。良言也就成了妄言。
张晚乔已想清其中关键,明白此事全是自己过錯。刚才差一点就误伤好人。
他看杨筠松三十出头,便身怀高明武功,那风水之术就更不用说。张晚乔此时已看出杨筠松不是一个平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