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寻瑞娓娓道来,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凡坤问道“第二天,你去知州山没有。”
曾寻瑞道“当天晚上,陈申蛮开车到阿放家来接我,同行的还有陈福生。” 这时金龙问道“就是那个儿子被水淹死的福生?” 曾寻瑞点头称是。春临开口笑道“这下可好了,福未生,祸先生。”
“那就应该叫陈祸生啦”金龙接着道。大家都觉好笑。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暗下来。 曾寻瑞付了酒钱,众人就此散了。
吃过晚饭,曾寻瑞在马路上散起步来。
“曾寻瑞,吃了饭没有?” 迎面曾雷金走了过来,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到家,刚从福建回来。”曾寻瑞问道“你这是要上哪去,雷金。”
曾雷军道“我这是要去宪清家,听他说那杨公的传奇。寻瑞,你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喝杯茶吧!”
曾宪清家在三僚村横坑组,距此也就十几分鈡的行程。曾宪清在村子里是那种比较有名气,有威望的人。七十出头,年轻时在福建三明、建阳一带帮人看风水。
如今年岁大了,就在家中将养身体,村里年轻人都爱去他家,听他讲述昔日杨公行走江湖的故事!
于是二人结伴而行,一起来到曾宪清家中。
“雷金,寻瑞,来了,吃饭没有?”二人来到宪清家时,宪清正坐在屋檐下剔牙。见二人走进院来,便起身相迎,将二人迎入厅中。“都吃过啦!”二人答道。
三人在厅中圆桌前坐下。宪清将茶壶的水加满,给每人倒了一杯。笑问“寻瑞,近段时间有没有出去走动走动啊。“两家虽离的不远,但平时没事很少来往。是以寻瑞刚从福建回来宪清并不知晓。
曾寻瑞道“近段时间去漳州云霄转了转。” 说完从身上取出两包红塔山递给宪清。宪清推辞良久,见曾寻泪心意真诚,也就收下了。
宪清问“是帮人做了,还是看了。”
曾寻瑞道“看了好几家,有些说要做,有些想要修。只是上半年都没啥吉日,我择的日都是下半年秋后。”
曾宪清点头道“ 哦,好啊!都是你们年轻人世界了。我是老了,不行啦。”
曾寻瑞接道“清叔春秋正旺,老当益壮!”
曾宪清从身上掏出烟来,给曾寻瑞递了一支。雷金是不抽烟的,所以宪清没请他的烟。
曾宪清将烟点燃,问道“雷金,上次我们说到那里了。” 活脱脱一幅说书人的样子。
雷金答道“清叔,您说到黄巢起兵乱唐,杨公带着天玉经……”
这一条小道从山那边曲折而来,想是刚下过雨的缘故,路上 泥泞之极,落脚处皆为泥浆所污。路边怪石嶙峋,若是晚上去看便似恶鬼般立在道旁,等在那里要吞食路过的行人。
杨筠松是申末时分到这里的。他从长安一路行来,跋山涉水,也记不起走了多少时辰。这里是昆仑山脉岷山地界,四周尽是巍峨大山,总少见村庄农舍。眼看着天色将暗,看来今日是又要露宿山野。
杨筠松心中苦笑。索性在道旁寻一干净地方坐下歇息。心想“这附近恐怕是没有人家的,行多几里,也是枉然,没的把个鞋袜弄脏弄湿总不划算。好歹明天寻个干净地方再走。
眼见四周群山环绕,即奇,且秀,更兼险峻。禁不住从包裹中取出罗盘来要考量一番。
打开包袱,首先看到的是用草纸包着的二张炊饼,一身换洗的衣裳。罗盘是夹在中间,一本手抄的书本放在罗盘正面。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都瞧不清楚。书皮上那三个大字倒看的真切。
“天玉经”
这时,小道的尽头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杨筠松忙将包袱掩起,疾步跑到路边怪石众中将身藏好。
抬眼处,只见二骑疾驰而来。马上乘客剽悍。一身黑色劲装,暮色中看不清楚相貌。
等到二骑远去,杨筠松才从乱石丛中立起身来。也没再回到小道上,转身走进路边林子深处寻那过夜的地方。
林子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遍地绿草茵茵,一些不知名的花儿遍地开着,树上还挂着许多果实。只是不知能不能摘来充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四周天地一片漆黑。黑夜笼罩的深山老林自是恐怖之极。杨筠松常年四处流浪,这种情形他是见得多了。他随便拣个地方坐下。方才刚下过大雨,地上还有些积水,看来是要坐等天明啦。
杨筠松是窦州人,自小天赋异能。释、道、儒三教皆通。懂长生之道,通变化之能。能降魔擒妖,呼山唤水。
尤以风水之术独步天下,可与王禅鬼谷比肩。
他本为僖宗朝钦天国师。唐室无道,国运己衰。黄巢起兵乱唐,天下刀兵四起,民不聊生。
杨筠松知是天意如此,从来便是兴衰轮回,人力怎能相抗。是以也不与黄巢争斗。独自离开长安,游历起天下来。
杨筠松生的是菩萨心肠,自小便慈悲。无论浪迹天涯何处,看到世人贫穷困苦,总是要救上一救。他堪天舆地,积累了无数功德,后世都称他为“救贫”仙师!
黑暗中,杨筠松盘脚坐在草地上。他将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指天,大拇指掐无名指,正是道家驱魔手诀。
听他鼻息平缓,转眼间竟已入定,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里忽起一股阴风。径直朝杨筠松刮了过来,待到近前,忽又转了风向,绕开杨筠松朝林子深处而去。
入定中杨筠松己有警觉。待他睁开眼来,四下里一片漆黑,也没什么变化。
他回首看向林子深处。不知何时,林子深处竟有一盏灯火亮起。灯火碧绿,也不知是用什么油点燃。
杨筠松自知其中古怪。
天地之间,人、魔各有其道,各行其是,无故最好不要招惹。正欲闭目入定,又见林子深处似有灯笼浮动,朝着这边而来。
杨筠松长身而立,站在那静观灯笼动静。
果不其然,那灯笼影影绰绰朝这边而来,到得近前一看,执着灯笼的是一个约模十一.二岁的女童,旁边站着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自是女童爷爷啦。只见老人作个揖说道“这林子夜深露寒,保不定来个豺狼野兽什么的。公子如若不嫌,不如到舍下休息一宿,天亮再去赶路如何。”
杨筠松知这其中有古怪。但见这一老一少诚意相邀,心中豪气顿生,就不管他是神是魔,总得会他一会。
杨筠松还了一揖,说道“那就打扰老丈了!”
说罢使举步随那老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