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棂在气势汹汹去尤家发疯的路上,遇见了一个神经病。
那人自称时屿,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口口声声喊她老婆。
但那个日记本里,没有半个字是关于他的。
尤棂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刀疤男,觉得挺能唬人,决定把他带去给自己镇场子。
当然,在那之前,她得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
尤棂就近找了家小餐馆,要两份米线,然后跟时屿面对面坐着。
“身份证。”
“哦。”
时屿赶忙从兜里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双手递给尤棂,眼巴巴瞧着她。
“卡里有十二万,都给你,密码是005321,棂棂,你最近没有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男人吧?”
尤棂接过卡,看着身份证上男人的信息,漫不经心开口。
“什么奇奇怪怪的男人?”
“自称是你爱人,死皮赖脸缠着你不放,对你百般讨好的那种。”
时屿绞尽脑汁描述,他也是刚来这个地方不久,本来只是在街上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被他瞧见尤棂了。
“这样啊。”
尤棂抬起眼眸,似笑非笑,“那确实遇见了一个。”
时屿立马紧张起来,身体无意识前倾,“谁,霍行云还是谢衡?”
尤棂听到这两个陌生的名字,直觉日记本上遗漏了至关重要的事情,不动声色多留了个心眼,耸耸肩。
“不就是你喽。”
“呃。”
时屿无语凝噎,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讪笑。
“我是问有没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
应该没有吧,不然她怎么会一个人上街呢,如果自己,一定要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的。
尤棂没有回答,盯着时屿的脸,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
时屿无比心虚,生怕露馅,赶紧转移话题。
“棂棂,你刚才是要去哪里啊?”
尤棂故意诈他,“去处理我三叔家的事情,你是我丈夫的话,应该知道我要去干嘛吧。”
“当然知道,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
时屿努力装得镇定,心里却在打鼓。
明明尤棂什么都不记得,他却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完全瞒不住她。
尤棂不置可否,待老板娘把米线端上来,根本不提把身份证还给时屿的事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扣下了。
吃完饭,时屿主动去买单,他想搂住尤棂,摸到她后腰那块硬硬的,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什么,就被一把推开。
“再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尤棂云淡风轻走在前头,时屿哪敢再造次,小媳妇一般老老实实跟在她身旁。
尤棂瞥了眼看似凶神恶煞实则乖到不行的男人,平静启声。
“你做什么工作的。”
“替身演员。”
时屿赶忙回,他会努力赚钱的,虽然比不上霍行云,但绝不会让棂棂跟着他吃苦。
尤棂哦了声,找了台ATM机,输入密码见银行卡里确实有十几万,越发怀疑时屿的用心。
天上可不会平白掉馅饼。
只是这男人闻起来挺香的,让她有种想尝一尝的冲动。
拦了辆车,尤棂告诉司机地址,然后用手机搜索尤广林这个名字。
尤广林名下有家传媒公司,规模在合城算高不成低不就,新闻证实,他确实有个哥哥在二十年前因车祸去世,尤广峰唯一的女儿自打那之后便不知所踪。
尤棂觉得,尤广林真的是坏透了,明明不缺吃穿,却连兄长的遗产都要黑心抢夺,不给侄女留活路。
到地方后,尤棂打量了一遍眼前这栋独立别墅,对比她醒来后看见的狗窝,愈发坚定要把房子拿回来的决心,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对方看着她,表情疑惑。
“请问你找谁?”
尤棂淡定询问日记本上那个狼心狗肺大伯的名字。
“尤广林在不在家?”
保姆摇头,“先生在公司,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
“那我去里面等。”
尤棂径直往里闯,保姆试图阻拦,被时屿高大的身体挡住,根本碰不到尤棂的衣角。
“或者你给尤广林打个电话,就说他叫尤棂的侄女上门了,让他回来。”
保姆迟疑,反应过来后赶紧拨打尤广林的电话。
客厅里只有正在打扫的佣人,尤棂自顾自坐到沙发上,让对方给自己倒茶。
佣人不明所以,但也乖乖照做。
时屿坐在尤棂身旁,警惕的盯紧周围人。
没过多久,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
张问茉看见尤棂,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当即用手指着她,横眉竖目。
“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还不快点把她赶出去,要是下次再有阿猫阿狗进来,你们就别领工资了。”
尤棂相当淡定,“大伯母这么着急赶人,是看到我的脸想起故人,所以心虚了吗?”
“我不认识你,别跟我攀亲带故。”
张问茉拔高声调,“都愣着干什么,撵人!”
尤棂早就预料到讨要房子不会顺利,从后腰掏出菜刀,当着张问茉的面,在木质茶几上砍出一道深深地印子。
时屿愣住,想也不想的起身去厨房,拿来两把刀,与尤棂并肩作战。
尤棂半笑不笑,“我看谁敢动我一下。”
众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保姆碰了碰张问茉的手臂,小声。
“夫人,要不要报警?”
张问茉脸色难看,拿出手机拍了张尤棂的照片,发给尤广林催促他快点。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院子里响起汽车引擎声。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进客厅,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棂棂来了吗,怎么还动起刀了。”
张问茉抱怨,“棂棂打小就乖巧,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跑来的疯婆子,你瞧瞧她把咱们的桌子砍成了什么样。”
“别瞎说,这眉眼这鼻子,简直跟大嫂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棂棂还能是谁。”
尤广林打圆场,和气道:“棂棂,持刀闯入他人住宅是犯法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快把刀放下。”
尤棂满脸无所谓,“那你报警吧,让警察抓我去坐牢。”
尤广林表情僵了僵,缓步走上前。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要是知道你的下落,无论如何也会把你接回来。”
尤棂轻易看穿男人的装模作样,弯唇假笑。
“往事不必再提,既然我已经回来,也该物归原主,这二十年的房租我就不问你要了,你趁早搬出去吧。”
尤广林见尤棂果然是为了房子而来,眸色暗了暗,笑着去拿她手里的菜刀。
“房子的事稍后再说,咱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我先带你去见爷爷奶奶,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担心你。”
尤棂转了圈刀柄,刀刃寒光凌冽,要不是尤广林躲得快,他的手绝对要被划出一道大口子。
尤棂面不改色,“我当然会去看爷爷奶奶,你先把房产证还我,大伯要是再推三阻四,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欺负兄长遗孤呢,堂堂公司老总传出这般有损阴德的名声,多不好听。”
“棂棂,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但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
尤广林声音顿了顿,眼神凌厉,“你一个人长这么大不容易,而我有的是时间与财力跟你耗,我给你二十万,此事就此罢休,太贪得无厌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摆明就是威胁,尤棂舔舔唇,抬手朝尤广林砍去。
尤广林见状脸色大变,下意识想逃跑,身后突然出现一条腿,被绊到的他狼狈摔倒在地上。
尤棂用膝盖顶住尤广林的胸膛,攥住他的领口,攥着刀的那只手高高扬起,笑容灿烂。
“反正我无牵无挂烂命一条,那不要喽,就是某人因为一套房子不能再享受大好人生,似乎有点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