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见承悟上去,周之遥派保安下来找人。
一群大男人只觉得地下室阴森恐怖,推推搡搡着往楼底挪,谁都不愿意走在最前面。
当看到躺在门口胸前破了个大洞的尸体的时候,保安们被缠着红线和符咒的棺材吓得尖叫,一路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往外跑。
冤有头债有主,尤棂没有为难那些保安,只用法力关上门,拿着第四份婚书进入棺材。
夜晚时,尤棂趁着新鲜劲儿入梦霍行云。
与前几回不同的是,她降临在一个葬礼上。
虽然是葬礼,气氛却并不凝重,阳光灿烂到尤棂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异世。
而墓碑上的相片清楚告诉尤棂,她还在原先的世界里。
因为相片上那张脸赫然是霍牧渊的,底下的文字是“先父霍牧渊之墓”。
尤棂:……这大孝子。
尤棂想过霍牧渊和霍行云是亲戚,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是父子,不过以霍牧渊的年岁,断断生不出这般大的儿子,霍行云应当是他从旁支过继来作为继承人培养的。
环顾四周,尤棂视线定格在人群前面异常英俊的年轻男人身上。
男人的眉眼与霍牧渊有几分相似,气质也有几分相似,不过霍牧渊是沉稳中带着锐利,霍行云则是完全的锋芒毕露。
他看着棺材渐渐被泥土覆盖,脸上并没有太多伤心的表情。
尤棂猜测,霍行云应该原本就做着梦,自己此刻看见的就是他梦到的。
男人似是察觉到什么,忽然转头,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到尤棂身上。
两人目光对上,世界在这一刻安静到极点。
尤棂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霍行云打招呼,他就抬起腿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身形劲瘦挺拔,给人一众强大的压迫感。
霍行云停在尤棂面前,大大咧咧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放肆。
“你是父亲的朋友?”
尤棂能看出霍行云对她有强烈的兴趣,仗着是在梦里,张口胡说八道。
“牧渊刚走,你就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吗?”
培养感情的事不急在一时,陪他玩玩,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性格。
“母亲?”
霍行云挑眉,他往尤棂身前逼近半步,俯身与她平视,笑容恶劣。
“父亲重病多年,我怎么不知他什么时候娶了妻子?”
尤棂平静的与霍行云对视,“霍行云,我不会与你抢夺遗产,你不必过分到连我的存在都要否认。”
霍行云观察尤棂的表情,见上面没有半分撒谎的痕迹,眯了眯深邃的琉璃瞳。
母亲?
有意思。
霍行云笑笑,他直起身,指背从尤棂脸颊轻轻拂过,勾起她的一缕发梢在指尖捻着,语气玩味。
“母亲自然不该与我争抢,毕竟您作为最珍贵的遗产,理应随那些财富地位,全部由我继承。”
霍牧渊没了之后,他理所当然成为这里的主人。
尤棂听到霍行云的话,眼皮子跳了跳。
嚯,这家伙长了颗狼子野心。
正巴巴盼着霍牧渊死掉,继承他的一切呢。
“请你放尊重一点。”
尤棂皱着眉头后退,霍行云则步步紧逼,不顾尤棂抗拒伸手揽住她的腰。
“母亲,你的靠山倒了,想继续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要学会讨好我。”
“混蛋!离我远点!”
尤棂一脸被侮辱的表情,她用力推着霍行云,对方反而笑得越发肆意。
霍行云把尤棂牢牢按在自己怀里,眼睛盯着不远处那座墓碑,在她耳边小声。
“今晚我留在庄园,以后是青菜白粥还是山珍海味,就看母亲的表现了。”
“你无耻。”
尤棂磨牙,从齿缝里挤出去三个字,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霍牧渊,让他提防这个儿子。
权势最能腐蚀人心,随着霍行云羽翼渐丰,他在现实生活里真的有可能会对霍牧渊下黑手。
“母亲应该感谢我才对,毕竟以父亲的身体,您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霍行云笑声耐人寻味,他放开尤棂,扬声唤来管家,“夫人身体不适,送她回去休息。”
“是。”
管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恭恭敬敬应声,对尤棂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请随我这边来。”
尤棂最后瞪了一眼霍行云,挺着脊背随管家离开。
之后嘛,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霍行云脱离尤棂的视线范围之后,梦境就戛然而止了。
尤棂回来后咂吧咂吧嘴,有些惋惜没能吸到霍行云的阳气。
虽然这家伙有点变态,偶尔角色扮演一下还是挺好玩的。
周之遥从保安那里得知承悟没了性命,吓得两腿发软,差点没喘上气昏死过去。
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拨打敬心的号码,本想求救,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声。
周之遥气得砸了手机,虚脱一般瘫在椅子上,额头直冒冷汗。
承悟都死了,他信誓旦旦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阴阳转煞阵真的能困住尤棂吗?
万一她冲出来,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周之遥当即决定去净元派请住持下山,他临走前花重金请了几个胆大的,把承悟的尸体拖去火葬场烧了。
尤棂清楚听到外面动静,乐得轻松不用闻臭道士的尸臭味,将四份婚书打乱,玩点兵点将。
被抽中的幸运儿是时屿。
算起来,尤棂已经有小半月没见自己家三儿了。
她想到自己先前夸下海口说要养时屿,结果这么久都不见鬼影,难免心虚。
好在这回尤棂成功入了梦。
她原本还想着万一时屿生气了该怎么哄他,但在看到时屿打着石膏的左手后,小脸立刻耷拉下去,伸手拧住他的耳朵,转了大半圈。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