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音乐渐行渐远,打火机被按动的响声随脚步回荡,对方应当是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地方。
“还有什么事。”
男人语气凶凶的,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尤棂音量很低,“秦少爷,你可以来我这里一趟吗。”
“大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秦封相当无语,“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咱们两个怎么着了。”
他吐槽完,想到尤棂那时的异样,皱眉,“你老公没在家?”
“藜日湾,S区18幢,998253……”
尤棂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秦封看着变黑的手机屏幕,满脸不可置信。
自己说过去找她了吗?
草!
秦封蹲在安全通道里烦躁的抽完整支烟,黑着脸回去包厢。
一个男人看他拿起外套,赶紧放下手里的骰盅扬声,“封哥,你去哪儿?”
秦封头也不回,“有事,你们接着玩,消费记我账上。”
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秦封一边开车一边吐槽,很快抵达藜日湾,来到尤棂所说的地点。
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车,又嘟囔几句神经病之类的话,翻墙进去。
998253。
输入密码,别墅门果不其然开了。
秦封一眼便看到窝在沙发里的尤棂,见她无声无息跟摊破布娃娃似的,脚步加快,蹲在沙发前,用食指戳了戳尤棂的脑袋。
“死女人,还有气儿没?”
尤棂眼睫颤了颤,她缓缓睁开眼眸,看到秦封,扬起一抹虚弱的笑。
“你来了。”
“别笑,怪渗人的。”
秦封冷言冷语,环顾四周,确定再也没有第三个人,明知故问。
“你叫我来干嘛?”
“秦少爷,借我一点血吧。”
尤棂耷拉着眉眼装可怜,她实在使不上力气,否则绝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上去咬一口再说。
秦封嗤笑,伸手从果盘里拿了颗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
“想要血怎么不找你老公,就算他出轨,也不至于眼睁睁看你病死吧。”
尤棂攥紧抱枕边缘,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他确实恨不得我死掉。”
秦封手指紧了紧,又咬了一口苹果。
即使这样都不愿意离婚,死了不也是活该吗。
自己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每次都要无偿献血。
“再不济还有别人,你随便找个不就好了。”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那些气运强的人的血液才是上好补品,而且她不喜欢被别人沾染过的,就像叶斐,闻起来又臭又酸。
秦封没忍住啧了声。
她这病还挺邪门,难怪大晚上向他求救。
别墅里安静下来。
秦封啃完一整个苹果,他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揪了两张纸巾擦手,斜眼看着尤棂,自认精明的谈条件。
“只要你答应傍晚的事情作废,我就让你再咬上一口,如何?”
尤棂自然不肯放弃到嘴的鸭子,咬着唇一声不吭。
脸颊旁的头发被冷汗浸湿,虽狼狈,却越发惹人怜惜,像极那即将被暴雨打落腐败在污泥的白玫瑰。
狡黠、鲜活、风情万种,秦封印象里的尤棂活脱脱就是只勾魂妖精,哪像现在这般脆弱无助。
他心尖发颤,视线落到女人咬出血迹的唇瓣上,无意识伸出手。
触碰到尤棂之前,秦封及时反应过来,手一偏落到她脸颊上,捏起软肉,原本带着心疼的动作就成了轻浮。
“想清楚,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走了,叶斐现在不知道在哪鬼混,等他回来,到时你的尸体说不定都发臭了。”
尤棂仍不发一言,甚至闭上眼睛,看样子是打算听天由命。
秦封磨牙:“听到我说话没有!”
尤棂:“……”
“真是服你了。”
秦封脸色奇臭,加大力气,直到把尤棂的脸颊捏出红印子才算出气。
他抱起湿漉漉的尤棂,放到腿上,摆弄成方便的姿势,用手把她的头扶到自己颈边。
却因为嘴唇贴到肌肤上的温热,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尾椎骨往上蔓延。
“记住,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快点,我着急回家睡觉。”
尤棂听到秦封松口,嘴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半点不客气,张唇,齿尖咬破那层薄薄的皮肉。
美味入口,尤棂霎时间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她贪婪的吞咽着,手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微凉指尖顺着对方的脖颈缓缓上移,途径发烫耳廓,最终没入质地偏硬的头发里。
其实最香的血液,是在其主人情潮涌动时……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明明自己与对方清清白白,秦封却诡异生出一偷香窃玉的感觉。
他看到落地窗中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心虚挪开视线,将手放到沙发上,抓紧,克制拢上怀里纤软腰肢的冲动。
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可是叶斐的老婆,帮她又得不到丁点好处……不过一个蠢货竟然可以独占宝藏,啧,真是让人不爽。
良久,尤棂胸口的疼总算压下去,就连痛经也缓解了不少。
她放开秦封,维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上身微微后仰,用指尖擦拭唇瓣上的血,病白面容因血色恢复多了几分娇俏妩媚。
“谢谢你哦,秦少爷。”
“谢个屁,老子就是吃饱了撑的。”
秦封一把把尤棂推下去,然而他刚要站起来,目光忽然定格在自己大腿处那滩血迹上。
鲜红的,甚至还泛着液体未干时独有的光泽。
秦封感觉要疯了,“这什么玩意儿???”
“血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尤棂不以为意,扯扯裙摆看到上面同样沾了不少,慢吞吞起身,随意一站便是弱柳扶风的姿态,亭亭玉立。
“你打算就这么回去,还是先换身衣裳,反正你和叶斐身材差不多,穿他的应该可以。”
“每次看见你准他妈没好事。”
秦封一脚把地上的抱枕踢远,犹嫌不够,又去踢尤棂的鞋子,狠狠发了通大少爷脾气。
他撒完火,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给我拿件那蠢货没穿过的。”
“好,我马上回来。”
尤棂弯弯唇,赤脚走向楼梯。
秦封摸了摸发疼的脖子,见掌心沾满鲜血和口水,皱紧眉头,翻手看腕表上的时间。
三点多了。
“叶斐什么时候回来。”
尤棂步履不变,“他不回来,怎么,你找他有事?”
“有屁事,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干净。”
秦封没好气,迈开长腿跟上去。
尤棂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秦封已经走上楼梯,似笑非笑挑眉。
“秦少爷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