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雷又认真请教了童天珍一些事情,特别是当年在黑鱼精肚子找到的那个袋子。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那个袋子竟然处于空间袋。要想打开袋子,必须需要修炼出神识。
依依不舍告别童天珍后,上官云雷再次返回原来居住的那个山洞。拿出袋子,认真观察,他尝试用自己神识去触碰袋子口上的绳索,结果真的打开了。
“哇,真的可以了。”
他把袋子口朝下,用力一抖,里面掉下许多东西。两本古朴泛黄的书籍,一把长剑平淡无奇,一张绣着奇怪纹路的盾牌,五个小瓶,一轴画卷,还有几百块石头。
他仔细检查这些物品。最令他惊奇的是那两本书,竟然都是功法秘籍,一本叫乾坤步,一本竟无封面,里面有图画及文字,似乎是修炼内功心法的。画卷,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一轮太阳,跃然于海面。其它物品,他也不知道有何用处。
他又想了想,取下背上的包袱。尝试用神识打开系得紧紧地包袱,期望有所惊喜。可令他失望的,竟然打不开。当年,老师说过,只有达大宗师境界后才能打开。最后,只能叹气了之。
他最近感觉缺乏一门身法秘籍修炼,每次与精怪搏斗,身法慢的毛病让他非常不爽。现在,困了有人送枕头。他将地上的东西及随身用品、一些贵重的精怪毛皮、骨骼等全部收进了储物空间袋,背着大包小包的日子终于一逝而去了。
他认真在山洞里揣摩乾坤步心法,一待就是一周时间。一周以来,他慢慢熟悉乾坤步,越发喜欢其中的妙处。范围越小,它的精妙就越显现。将乾坤步练到入境后,他又出发了。继续沿河边搜索。闲暇之余,也拿出那本无封面书籍,照着纸上的图画及文字修炼,但收效甚微。
日复一日,走走停停,打打杀杀,行进了近五百里,他来到了河边一处地方。这地方让他非常熟悉。此处就是当年他被人从后面袭击之地。他一到此处,脑子立刻不断闪现一个一个画面,仿佛倒退到了当年发生的场景。可惜,他仔细搜寻了周边几百丈范围,毫无收获。
越往上走,他的心里越莫名地慌张。他怕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画面。翻过三座山,他远远看到一里外有一片空地,周围树林受到严重毁坏,场面非常剧烈,还有一个大坑。他快步前进,来到现场。
“就是这里。当年老师为了牵制老魔,在这里与对方搏斗。”
他小心翼翼靠近那个大坑,环顾四周,试图找寻一切可找的遗物。可行前了两百丈,仍然未见到任何物品,路上,一棵大树断成几截,早已腐朽。上官云雷跓足不前,蹲下身姿,慢慢感受其中的剑意。没错,这棵树就是老师的剑意斩断的。可惜过了一年多,剑意只留下淡淡地痕迹了。大坑深近十丈,宽七八丈。一截宝剑,静静躺在坑底,只露出三分之一。如果不是他眼力超群,恐怕会错过了。
他轻跃下大坑,慢慢将半截宝剑挖出来。他太熟悉了。这就是老师的佩剑,君子剑。他天天帮老师擦拭,剑上所有纹路再熟悉不过了。
“老师!!”
他呜咽地低呼着。心就像一把剑狠狠戳穿了,滴答地流血。剑在,人在。人在,剑在。剑修者,不会舍弃自己佩剑的,视剑如命。
“老魔,你等着,我会杀了你,我会杀光血魔门,为老师报仇!!”
“不报仇,枉为人子!”
“啊!啊!啊!”
三声大吼,扯破嗓子,含泪誓言,撕心裂肺,刺破长空。突然,天空滚雷乍起,一会儿,暴雨倾泻,淹没了伤心之人,浇醒了一颗复仇之心。
森林的雨,来得快,走得急。
一个孤单、凄苦的身影,呆呆地坐在大坑底,毫不在意已淹到半腰的积水。
时间,似乎静止了。
太阳,也不愿意晒着这名少年,趁人不注意,偷偷加快脚步,企图早退下班。
风儿,轻柔拂过,像多情少女,温情抚摸那张稚气又憔悴的脸庞,细声细语, 俯身安慰这颗迷茫又失落的心灵。
森林,似乎也感同身受,呜呜哭泣,抗议不公的老天,同情这名可怜的少年。
他整整在坑底坐了两天。
何去何从?
老师不在了。
怎么报仇?
......
他慢慢冷静过来,苦苦思索。
江湖,实力为尊。
江湖,不同情弱者。
江湖,不相信眼泪。
悲伤,永远杀不死仇人。
痛苦,无法淹没世界。
弱者,就要挨打。
......
“啵!”突然,他体内一阵激荡,气息控制不住,在大坑里强势回旋。
“突破了!”
他惊讶地睁开双眼。
境界突破,是量的积累,在某种机缘条件刺激下,实现质的飞跃。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寻找突破的机缘,不断与精怪搏杀,不断压实根基,最终强者心境突破,实现了目的。
他跃出大坑,在河边清洗干净后换上干净衣服。打开童天珍送给的大楚大陆地图,研究下一步行程路线。这些天,他考虑了许多,在没有确认老师被杀害之前,仍要继续寻师计划。如果到目的地,仍未找到老师,再做打算。当初,老师和他离开大楚国的目的地,就是大陈国洪水县。地图上,他很快找到了洪水县,位于大陈国海边,距此地约4000里。明确了目的地,在地图了寻找一条前往之路。从断龙山脉向西行走500里,有一条小路可达大陈国嘉兴县,再向南2000里,途经永安、广源、茂山等三个大城,向东400里可到海边,沿海北上一段路,便是目的地了。
一路转向西,穿过了茂密的森林,行走四天,终于到达嘉兴县。
嘉兴县,10万人口内陆小城,城内商铺林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嘉兴县紧挨断龙山脉,方圆五百里范围,官方唯一建制行政区,城里生意以精怪皮毛、肉类、骨头及药草等山货为主。来往人群,客商、江湖人、猎户、采药人居多。
街上,行人如梭,上官云雷终于有了重返人间的感觉。几个月来,独自呆在深山老林,见到最多的是精怪,吃得最多的还是精怪,自己行为举止也类似精怪了。行人见他面容憔悴,长发零乱,衣衫破旧,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纷纷避让。
"此人是野人吗?好臭。"
“此人一看就是刚从断龙山脉出来,是个练家子,小心点,别招惹他。”
“看他个子和年纪,应该还是半大小子,可手上全是老茧子,苦命人啊。”
“土包子一个。”
......
许多人远远看着他,像动物园里的怪物,指指点点,议论纷芸。
周围人群里,传来各种议论,他耳力超群,听得非常清楚,只能苦笑摇摇头,先行找一家旅店,洗嗽一番后再出门。
街道一个小巷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正在卖一篮子水果。小女孩,身材瘦弱,眼大有神,左脸太阳穴处有一颗黑斑,不停向来往客人吆喝卖水果,动作娴熟,丝毫不惧陌生人。
他向前两步,走到果摊,供手致礼问道:“这位妹妹,冒昧问一下,附近哪里可以打尖?”
“哪里的叫花子,赶紧...哦,你是在问路?”
小女孩以为是叫花子乞讨,没想到竟然是来问路的,生生把骂人的话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好意思,我刚刚从山里打猎回来,第一次来此地,还没找到旅店洗嗽,所以形象有点吓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刚从山里出来?一个人去?”
小女孩见他声音稚嫩,年纪也没大自己多少,这才把紧张的心放松下来。要知道,能去断龙山脉打猎的人,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最后还能回来的,更是了不起的人物。听说,城里一些大型的商社组织经常组织打猎队或采药队进山,十有八九,有去无回。如果刚才脱口骂了眼前这位少年,对方一生气起来,吃亏的是自己啊。
上官云雷微笑地点点头。
“你不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断龙山脉险恶异常,一般人是不敢进去的,更别说单独一人了。我听娘亲说,那里经常死人。”
小女孩一副大人的口吻说道,好像她亲身经历一样,一脸的恐怖表情。
“我不是本地人,第一次来嘉兴城。我也误闯误进了山里,还好找到一条小路回来了。”
上官云雷不敢在小女孩面前说太多山里的事情,只得编了一个借口搪塞。自从突破武师圆满境界以来,他从山里走到此地,路上杀的精怪不比从小村落来的路上少多少,而且精怪境界明显要高许多,有些精怪已隐隐要突破到二阶了。除外,林中行走,遇上了许多人类骸骨,查看后发现,自相残杀或他杀的居多,精怪袭击而死的相对较少。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冲突。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杀戮。
凡人世界常言,一将功成,万骨枯。
修仙世界何尝不是?
他收回思绪,在小女孩指点下,顺利找到了一家旅店,店名叫来顺客栈。他叫伙计在三楼安排一间房间后,径直进房间了。
一楼下,来往客人,形形色色,三三两两,聚在饭桌上,喝茶,吃酒,聊天,观察,密谋,窃窃私语,大呼小叫,三壶两盏,借酒浇愁。人生百态尽于此。
一二楼梯拐弯处,三个男人正在喝茶,一高一矮一瘦,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关注的不是手中茶,而是盯住来来往往的客人,挑肥拣瘦。今天入住店里的客人非常多,被他们列为目标的人却寥寥无几,目前仅有三个人,其中上官云雷赫然在内。
上官云雷站在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时,背上的包袱显得沉甸甸,引起了三人注意。
三人分别叫陈大虎、马飞、王一手,同属城中一个江湖门派--龙虎帮。帮主叫蒋龙,陈大虎便是副帮主,其他两人为堂主,他的得力干将。帮内约有二百多号人,是嘉兴城第一大帮派。
就在上官云雷在房间休息时,三人已经安排专人对目标人物进行了跟踪。两个目标早离开旅店外出,仅剩他未出门。
也难怪,他会被人盯上。背上的包袱,确实沉甸甸,他背了几年,习惯了而已。不知真相的外人,以为包里是黄白之物,情有可原。素不知,他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储物空间袋里了。
日落时分,他恢复了体力,想出门找家店处理几个月收获的精怪皮毛,顺便解决口腹之欲。
到柜台询问了解附近商铺信息后,他便出门了,背上的包袱格外显眼,令人垂涎三尺。
主街道上,夜灯零星亮起,两侧商铺依然人气爆棚,行人如炽。一群少女,青衣绿裙,粉黛红妆,莺莺燕燕,香溢满城。尾随而至,追蝶逐燕,成群结队的公子哥们,文扇轻摇,风流倜傥。路人摇头叹息,家老捶胸顿足。路边,昏暗处,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卷着身子,手捧破碗,麻木的眼神,期望一天有好收获。许多行色匆匆之人,挑着未卖出的货物窜走于大街小巷,吆喝叫卖。城市的繁华与奢靡、真实与黑暗,天天轮回演绎。
上官云雷东瞅西瞧,非常好奇。孩子天性,喜热闹,爱新鲜。不时有衣着华丽,穿梭往来的帅哥倩女,相较自己,同人不同命,不禁感慨万千。
一个长相普通,身材不高,眼神滴溜转得飞快的年轻人,悄然跟他三十丈开外。眼见他进了一家名叫福运皮毛商铺,观察片刻后,向后方打了两个手势,就离开了。在他身后,两个人影快速跟上来,在这家商铺门口不远处择一不显眼的地方分别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出来的人。
上官云雷并不知道被人跟踪了。此刻,他正在与掌柜问价,了解各种精怪皮毛行情价位后,在一间房里,他神识一动,便从储物空间袋里拿出了几大綑扎好的皮毛。商铺老板被惊呆了,第一次见人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这么多东西。很快,他又恢复了表情。自己算是见多识广,江湖形形色色,皆有自己的秘密,稍有冒犯对方,一个眼神便取了自己的性命。生意人,做生意事儿,切莫牵扯入江湖纠纷之中。
商铺老板独自清点了上官云雷取出的皮毛,足足有二百四十张,均为一阶精怪皮毛,因种类不同,价位自然也不同,需要费点时间计算。于是,上官云雷坐在凳子上,慢慢品着茶水。
“这位公子,您这些货物均为上等,估摸着也进山有些时日了吧?”
商铺老板一边对着清单,一边打算盘,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跟师傅进山有好几个月了,他老人家在旅店里休息,我一个人出来处理这些皮毛。”
上官云雷不是江湖小白,哪能轻易露底呢,胡编乱造地跟老板瞎聊起来。人在江湖飘,不小心就挨刀。这些年,他随老师游历各地,长了不少见识的。他深知自己年纪小,如果不把老师抬出来,说不定呆会儿出门就会被半路抢劫。一个毛头小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皮毛货,瞎子都能看得出非同寻常。扯虎皮,拉大旗,效果自然不同。
果然,商铺老板连连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进山猎得这么多精怪,背后有靠山,大树底下好乘凉。
“公子,算好了,总共二千五百两黄金。您是收银票还是实钱?”
商铺老板算好价钱了,热情询问他道。
“银票吧。实钱太过笨重。银票要两张一千两、其它换成碎银吧。”
他淡淡地回答。储物空间袋空间只有三丈左右,除了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草药、武器外,还有几百块不知名的白色石头,都占了大半位置了。如果再放一堆黄金,几乎没有容纳之地了。换一点碎银,主要用于日常开销。
在商铺老板热情地欢送下,上官云雷一身轻松地走出门口,朝住的旅店行去。他刚离开一刻钟功夫,门口两侧那两个人分别起身,一人直接进了商铺,一人继续远远地跟着他。
旅店离商铺约一里,不远。上官云雷沿途在不同摊位上买了一些零食,开心地品尝美食,丝毫没注意他后面的尾巴。
回到旅店房间,吩咐姓胡的伙计安排几个当地特色美食送上房间,便开始打坐运气了。小半会儿,门口便传来敲门声。打开门后,胡姓伙计麻利地将美食端入,见四下无人,便低声对他说:“这位小公子,如果你单独一人住,晚上记得关好门窗,这里不太安全。”
说完,便急匆匆地退出房间了。
上官云雷愣了一下,很快更明白了话中之意。看来,有人盯上自己了。估计是刚才去商铺交易时被别人盯上了。想罢,冷笑一声,便大快朵颐起来。
半夜,寒月冷洒,喧嚣暂时告于段落。整个城市,陷入沉睡。
上官云雷,习惯性地打坐在床上,子母剑在侧,腰间别着三角刺,静待客人到来。
五更时分,后窗外传来异响,窗纸被一根管子轻轻捅破,一股淡淡的白烟无声无息飘了进来。
此时,上官云雷正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两刻钟功夫,一把长刀轻轻将后窗栓子撬开,一个蒙面人像猫一样灵巧地跳进来,半蹲身子,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桌子。桌上,一个大包袱静静放着。
蒙面人一把抓住包袱,就要背上肩膀,谁料到,竟然没抓起来。
“乖乖,这家伙真沉。这下大发了”。
他暗暗惊喜,手上再用劲,结果还是没拿得起来。包袱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竟如此沉重,仿佛一座山似的。
“是不是很沉,拿不动啊?”
突然一道诙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妈的,真的很重。”
蒙面人下意识地回答道。不对,谁在跟我说话?他脑子瞬间有些短路。
“不好!有埋伏。”
下一刻,他立即反应过来。只见他向前一个懒驴打滚,迅速移动到房门,背靠门板,望向说话的人。
床上静坐的少年,正微笑看着他,那笑容,让他毛骨悚然。
“你没中毒?”
话脱口而出后,便暗骂自己蠢笨了。对方中毒,还能从容坐着跟自己说话吗?
“你是何人?为何盯上我?”
少年缓缓下床,一把没见过的武器,在他指尖上转来转去。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死来!”
蒙面人,一声轻喝,手中突然甩出白色粉末,顿时,房间灰蒙蒙,视线模糊不清。
上官云雷生怕有毒,乾坤步动,长袖一挥,左手捂鼻,躲闪袭来的白烟。待白色粉末散尽时,蒙面人早已跃出后窗,两三个跳跃,便到了对面房屋顶上了。
“呵,想跑?小爷就等着你呢。”
上官云雷一个闪身,也跃出后窗,远远跟在对方后面。蒙面人,不断在民居上跳跃,时而穿行于小巷,时而跃入民居院内,利用地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半个时辰后,蒙面人缓缓出现在城东一栋不起眼的大房子前,在大门上发出几个暗号,门板突然开了一个缝隙,闪身进去后,大门便自动关了起来。
“三堂主,得手没有?”
“点子扎手,失火了。”
“什么?”
一间亮灯的大堂内,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围着一身黑衣的人问。
三堂主,卓战山,外号夜鹰,武师中阶,擅长隐匿之术。以他的身手,竟然失手。这次他们碰上硬茬了。
堂上,一伙人一时沉默不语。半晌,脸上有疤痕的男人缓缓说道:“点子年纪不大,江湖经验不少,不知武功修为如何?我们要小心从事。告诉手下兄弟,给我盯紧点。等他出城后,我们再动手。”
“遵命,帮主!”
几人拱手同声应道。
隔着不远的房顶上,身着灰色衣衫的上官云雷,正静静伏着,屋内说话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内。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用神识将屋内所有人境界探查了一下,心里有了底。屋内共五人,境界最高的,是那个叫帮主的,武师圆满,其他几人均是武师大成,气息有强有弱。
“这点修为,也敢来惹你小爷。嘻。让你们多活几天。”
一夜无事。
第二天,他到一楼吃早点。胡姓伙计见他平安无事地走下楼来,赶紧小跑过来打招呼。
“公子,昨夜睡得可安否?”
“睡得很好,劳你挂念了。对了,给我来一碗乳燕精怪粥,一碟卤黑牛肉。另外,待会儿麻烦你去帮我买几套换洗衣物,午饭为我打包20个馒头,3包卤黑牛肉,我日落前要出城赶路。”
“您放心,小的一会儿给你准备。您,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嗯。”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一楼跟踪之人耳里。
日落城西天柱山顶之际,上官云雷缓缓随人群走出了城门,向南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大月城。
人群,五六个帮派弟子跟着他,一起涌出城门。离开城门约十里路,一片树林里,蒋龙一行二十人正紧张地望着城门方向来人。
“帮主,来了。”
一个十七八岁弟子飞快来报。
“这可是一条大鱼。他背上的包袱少说也有百斤。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送钱吗?哈哈......”
“不知道是哪个富家翁的子弟,竟敢一人独自行走。”
埋伏在树林里的帮众弟子正兴奋地议论,眼里冒出贪婪的目光。孰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命运的审判。
上官云雷云淡风轻走到官道上。行人渐少,炊烟正起。落日已落入天柱峰背后,余晖泛在广袤的森林中,点点金光。忙碌一天的鸟儿,迫不急待地飞回巢窝,享受团圆幸福时光。
飞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谁不渴望,有一片温暖的港湾?
就在他准备穿过一片树林之际,呼啦啦,路两侧山坡上,突然冒出一帮人,手持明晃晃地刀枪,虎视眈眈看着他。
“小子,你终于来了。”
一个大汉,站在众人前,指着他,哈哈大笑,满脸横肉,合着节奏颤动。身后,卓战山等一众堂主,赫然在列。
“你们终于来了。正好,省得小爷我一个一个去找。”
坡下少年,懒洋洋地说话,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被人围在中间一样。
“哈哈,哈哈。”
一群人被他的话给逗乐了。不知哪儿来的白痴,正做白日梦,说胡话呢。屁大的小孩,难道本事长上天了吗?竟敢挑战他们。
众人被他气坏了,缓缓将包围圈收缩,只留二十丈大小空间,空气仿佛被挤压得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
蒋龙,一直在观察对方,却无法看透他的修为境界,隐隐约约是武师圆满,但气息时强时弱,让人捉摸不透。从境界上看,两人一样。但比年龄、经验,对方远逊自己了。
“小子,你把背上的包袱交出来,加入我们帮派,我给你当副帮主。怎样?”
蒋龙还是有点谋略,懂得一手大棒,一手面包。毕竟,这么年轻已是武师圆满境界,未来说不定可成为一代宗师。自己能用的人,才是人材。
上官云雷缓缓将背上的包袱脱下,双手抱在怀里,膝盖微屈,用力抛给对方,“接着!”
包袱呼地一声飞向蒋龙。蒋龙大喜,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伸出双手欲接下。
“帮主,这包袱邪门!小心!”卓战山见势不妙,大声提醒。
话音未落,只见蒋龙满脸通红地捧着包袱,双膝重重跪地,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
“哈哈,帮主,不要这么客气,一个小小礼物,怎么好意思叫您下跪致谢呢?”
上官云雷大笑不止,小计一施,立竿见影。
蒋龙不小心吃了一大暗亏,重重将包袱扔在地上,反拔出背上宝剑,怒吼一声,狠狠扑向对方。
上官云雷神识一动,子母剑飞出,握手中,主动迎了上去。双方,你来我往,厮杀起来。
他没有暴露实力,以防为主,配上灵活的步法,游刃有余地化解了蒋龙的攻击。十几招过去了,蒋龙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全力攻击,像是打在棉布上一样,全部被对方化解或躲闪。眼前这个小鬼,不是一般人,似乎在陪自己逢场作戏一样。
“毒龙剑法!”
他只能拿出箱底功夫,全力拼杀了。
“你们看,帮主使出毒龙剑法了。这下可好了,这小子死定了。”
“帮主,加油!”
“帮主,必胜!”
......
蒋龙剑势突然一变,招式古怪,剑身笼罩着一层黑气,气息腥臭逼人。
上官云雷微微皱眉,空气中有一丝毒味,应该与对方的剑身有关。加上圈外众人大声叫喊,知道他使出的剑法叫毒龙剑法。对方要拼命了。
只见他脚下连续踩出奇怪的步法,像喝醉,又像跳舞,更似风中摇曳不定的绿叶,穿行在蒋龙狠辣致命的剑下,像暴风骤雨里自由飞舞的海燕,时而跃起,时而绕飞,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不陪你玩了,走了。”
声音落下,蒋龙只觉得脖子一凉,片刻后,呼吸不畅,瞬息便倒在地上了,鲜血从喉咙间咕咕直冒。
欢呼雀跃的人群,顿时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上官云雷子母剑轻轻入鞘,冷冷环顾四围后,停在卓战山等人身上,“还有谁想下来送死?”冷声问道。
帮主死了。
全场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具冰冷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一行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久没缓过神来。
有几个帮众弟子偷偷后退,想趁机逃跑。
“我看谁敢乱动。看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剑快!”
所有人,没人再敢乱动一步。
卓战山咬咬牙,向前一步,拱手问道:“这位少侠,龙虎帮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少侠,请饶恕我等的不敬之罪。所有的错,都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恳请少侠高抬贵手,放过诸位帮众弟子。”
上官云雷不禁多看他一眼。敢做敢当,算是一条汉子。其实,他并不想大开杀戒,他天性并非好杀之人。之所以留下众人,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告诫,不许他们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本少爷有好天之德,不想嗜杀。本次只要了你们帮主的性命。下次,如果我还再听到龙虎帮这三个字,就不像今天这么仁慈了。所有堂主身份的人留下,其他人给我立刻滚得远远的!”
话音一落。包围他一干帮众,如鸟兽四散而去了。只有卓战山、卢能、赵铁等三个堂主脸色铁青地留了下来,他们知道在劫难逃了。因为陈大虎几人没来,侥幸逃过一劫。
“你们三个作恶多端,我断尔等一臂,以做惩戒,可服否?还有,回去跟陈大虎几人说,如果还敢呆在嘉兴城,那他们就不要活了。”
上官云雷长剑一挥,三道寒光一闪,三只胳膊掉了下来,头也不回而去了。
三人以为今天在劫难逃了,没想到对方只斩断他们一只胳膊,便放他们离开了。于是,处理好伤口后,朝上官云雷离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相视而笑,朝嘉兴城而去了。
第二天,嘉兴城突然响起了非常密集的鞭炮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百姓奔走相告,城中最大的帮派势力龙虎帮一夜之间突然解散了。将信将疑的百姓,来到驻地,已人去楼空。一时间,百姓拍手称快,大呼恶有恶报,跪拜上天,感谢仙人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