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兰利警官家里吃了一顿极具特色的坦桑尼亚午餐。这顿午餐也改善了周洁彤对于当地食物的看法。一种叫做乌伽黎的美食让周洁彤赞不绝口。主食是米饭,拌上菜汁、肉汁,炸鸡和牛肉,还有当地的辣椒酱。吃的时候用右手的三个手指捏起一个饭团,蘸上肉汁,把鸡肉或者牛肉卷起来或者裹起来,最后蘸点辣椒酱,一起放在嘴里。混合的口感让周洁彤吃起来直呼过瘾,有几次差点把手指咬掉。
吃完午饭,第五等人就向基地赶去。象牙静静的躺在车里,牙根上残留的血迹还在向第五他们述说着前几天的事情。
车子开过盗猎者所在村子的时候,第五和周洁晨特意的装扮成一对来自中国到当地旅游的情侣,在兰佳的带领下在村庄里转了一圈,观察了一番。然后跟着兰佳离开,朝着吉姆和山姆的部落开去。
吉姆和山姆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又被自己的部落接纳,重新参与到部落的活动之中。尽管如此,山姆和吉姆对盗猎者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正是因为这些盗猎者差点让他们永远被部落抛弃,而且差点死在盗猎者的手里。他们两个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要狠狠教训一下盗猎者。山姆找到部落的首领,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尊敬的莫洛(非洲部落首领的称谓),您的智慧引导着我们,您的宽容原谅了我和吉姆的罪行,您的慷慨让吉姆受伤的这几天里,能够继续得到食物,得以生存。”山姆对坐在岩洞里的莫洛表示出深深的感激。
部落的首领已经上了年纪,岁月在首领的额头上刻下了印记,年老的首领已经不再出门打猎。他只是给整个部落的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尊敬的莫洛。上次我和吉姆被人欺骗猎杀大象,这次我们只是路过就被那些盗猎的人射杀,而且还差点还要杀了我。请尊敬的莫洛给我方向,我该要怎么去对待这些骗子。”山姆诚恳的询问着坐在台上的首领。
“勇敢的山姆,你是我们部落的勇士。你的善良不仅仅救了盗猎者,还拯救了自己,神山上的神明也会保佑你。这些人盗猎者不仅是在破坏着我们的草原,不仅是在残杀草原上的生灵,更是利用了我们的善良。我们需要对他们惩戒,让我们的族人不能再被这些盗猎者利用。你作为我们部族最杰出的勇士,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个事情。”坐在台子上的莫洛对山姆说。
吉姆得到部落首领的支持,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等某一天可以再一次碰见这些盗猎者。
第五、兰佳还有周洁彤开车来到他们的宿地,吉姆知道自己的机
会来了。
第五带着在城镇里买的盐和药品,跟着吉姆来到了部落首领的跟前,按照部落的方式对族长进行了问候。
“尊敬的莫洛,冒昧的拜访您,希望没有打扰到部落的生活。”第五对着族长很客气的说道。
“善良的外族人,欢迎你们的到来,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族长对第五也送上诚挚的问候。
“尊敬的莫洛,这次我们前来是想得到莫洛的帮助。”第五开门见山,推心置腹的和部落的族长说出了来意。“我们需要族长的支持把上次的盗猎者抓获。”
“善良的外族人,感谢你对我们草原的保护,也感谢你对吉姆和山姆的及时救助。上次你们离开之后吉姆就想去抓获那些盗猎者并给他们惩罚。但是草原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才能碰见他们。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就让吉姆和山姆兄弟带上一些族人帮你吧。但是请你记住,不能让我的族人受到伤害。”莫洛族长的话语中带着威严。
说完部落族长就让人把吉姆、山姆兄弟和其他勇士叫来。部落勇士的信仰也让他们非常憎恨这些盗猎者的行为。当他们知道可以惩罚盗猎者的时候,一个个群情激奋,吆喝着,跳着,唱着开心的离开了莫洛。
第五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吉姆和山姆,并希望吉姆和山姆到时候能把盗猎者和买卖象牙的人交给政府处理。
吉姆和山姆听到这个之后却说:“我们需要用我们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惩罚,让他们知道我们草原部落的勇敢和草原部落的尊严不容侵犯。要让他们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第五听到这个之后也知道一些部落特有的习惯和风俗不容忽视,他们也有自己的信仰,也有自己的尊严。所以也同意了吉姆的想法。
万事俱备,就等盗猎者和买卖象牙的人的前来。
第五、兰佳和周洁彤驱车赶回基地。两三天下来的来回奔波让三人的身体有些疲惫。但三人的精神却异常兴奋,因为他们的第一个小目标就要实现。
第五来到兰迪的身边,看了看兰迪腿上的伤痕,已经愈合。再过几天,兰迪就可以离开他们回到草原上继续去生活。去草原上寻找自己的家人,寻找自己的朋友,寻找自己的配偶。草原才是兰迪的家,这里也仅仅是兰迪生命中稍作停留的地方。
第五拍着兰迪宽厚的身体说:“兰迪,你的伤快要好了,你也要离开回到草原,回到你的象群,那里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朋友。”
周洁彤刚好也来这里看望兰迪,听到了第五和兰迪的交流。周洁彤就静静地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第五,静静的看着兰迪,静静地听着。
第五说:“兰迪,我觉得你能听懂我说给你的话,是吗?”
兰迪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还是碰巧发出的。
第五接着说:“你觉得她美吗?她很美,真的很美,不管是身材和五官。我想我有点喜欢她。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和她不是一个阶层,我不配和她在一起。虽然我能感受到她心底的那份感情,但是我不能毁了她的前程。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洒脱。她应该有她的生活,而不是和我在这个基地里过这样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的生活。她应该在大城市里,应该在写字楼里,应该在聚光灯下。”
“人的一生在一个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有的人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不用去费心吃、穿、用、度,而有的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虽然我不赞同这样的宿命论,但是很多时候这是事实。即便是用尽气力,挤入那个圈子,因为认知,因为出身,甚至是因为各种习惯的不同,会遭人排斥,会遭人嘲笑。每一类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圈子,在圈子里为他们心中的城添砖加瓦。圈子就像是一座城的围墙,围墙外面的人努力爬到墙头,看到的是阳光照耀下的美好和目之所及的幸福。爬进围墙,等待也许是在隐藏在墙面下、隐藏在黑暗里的恶犬。与其那样还不如过好现在的自己,就如现在的我,自然、祥和,不用去想着勾心斗角,不去想着蝇营狗苟。现在的我无非就是辛苦一些、危险一些,但是我真的很开心。每个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追求的是权势,有的人追求的是利益,有的人追求的自由。”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好的珍惜这一个月的时间,给自己的留下一点回忆,经常拿出来翻晒一下,也是一种幸福。”
兰迪用鼻子卷起地上的草,送进自己的嘴里。静静的听着第五的倾诉。
周洁彤听到第五的话,一丝红晕浮在脸上。悄悄的离开,不想打扰第五和兰迪的聊天。
“我生在云南的一个小山村,我们那里也有你们的同类,他们的身体比你小很多,也有和你一样的牙齿。他们生存的环境比你也要小许多。它们在饿的时候会偷食我们的粮食,踩踏我们的庄稼,甚至到我们住的地方进行破坏。虽然我们有能力驱赶,杀害你的那些表亲,但是我们没有。因为是我们在不断的侵犯它们的领地,压缩它们的活动区域和生活环境。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都是因果。是我们错了,因为我们的贪婪,因为我们无休止的索取,造成了所有的一切。”第五继续说着。
“人和动物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只要互相之间付出真正的爱。我觉得任何一种动物的心里都有报恩的心。中国的历史上有衔环投珠的故事,也有随侯珠的记载。外国也有这样的故事,甚至还有很多都被拍成了电影或者电视剧。罗马,这个和中国有一样悠久历史的国家的国徽上甚至是一只母狼为两个小孩哺乳,养活了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后来创建了罗马城,但是创建了罗马城的兄弟两个却为了王位自相残杀。”第五继续说着。
“人都说野象受伤的时候会很愤怒,而且很容易伤人,但是你没有。在我第一次给你治疗的时候。尽管条件有限,但是你依旧很配合。能看得出你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但是你却没有发脾气,没有伤害我,甚至最后你还凭借着你的天赋到了我们这里,可以让我们经常在一起,可以给你更加深入的治疗,直至你完全康复。你和其它的野象不一样,因为上天注定了我们是朋友,是家人。”
......
周洁彤悄悄的离开了第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猴面包树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周洁彤怀里抱着枕头,微微泛红的脸上洋溢着笑意,透着爱的味道。充满笑容的脸上有时候又会稍微出现一点忧伤。周洁彤回想着自己来到草原后的这段日子,回忆着自己被援救,被治疗的过程,还有几天前在小城里的遭遇,脸上写满了感激。
但是当第五说的话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周洁彤又陷入了迷茫:“第五能不能回去呢?在这里他是快乐了,回去之后他还会快乐吗?他会为了我放下他心中的信念吗?”刚才还充满笑意的脸上又浮上了一些愁容。
西沉的太阳照在塞伦盖蒂草原上,枯黄的野草披上金光,喧闹了一天的草原慢慢沉寂下来。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各种动物也都停了下奔忙的脚步,在即将来到的夜晚享受难得的清凉。
一辆汽车悄悄的开进了那座城市,汽车上走下来了两个高个子的白人,带着白色的凉帽,穿着皮鞋,皮鞋上一尘不染,白色裤子、白色西装和黑暗的夜色格格不入。两个人悄悄的走进了盗猎者居住的小屋。
白人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房间里面散发出来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两名白人连忙掩住口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准备睡觉的盗猎者。
“谁?”盗猎者紧张问道。
两名白人打开电筒,电筒发出的光照在盗猎者的脸上。盗猎者抬起手,遮挡住照向自己刺眼的光,透过手指的缝隙,看清了来人。背光的脸在电筒漫反射的光下显得阴森恐怖。盗猎者被吓的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们来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来了。”来的人就是曾经带着盗猎者去小城市里找乐子的人,就是给他们枪支的人,就是让他们去猎杀大象的人并索要象牙的人。
“嗨,你好。是我们,你的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两个白人很礼貌问候着盗猎者。
盗猎者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起来的时候碰到了被蛇咬伤的地方,钻心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嗖嗖的吸着气。
“咝...你...你们好!”盗猎者胆战心惊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朋友。”两个白人假装关心的问着。
“在草原被蛇咬伤了!”盗猎者回答着。
“哦,上帝保佑你!”白人仿佛很同情盗猎者的遭遇一般。
“你和你的朋友去过草原了?刚才我们去拜访了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呢,怎么没有回来?受伤的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呢?”白人连续的问着盗猎者,言谈中透露着对象牙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