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草原落下了整个雨季的最后一场雨。西南季风带着潮湿的空气向南移动,信风带逐渐的控制了整个草原。草原在信风的控制下慢慢改变着自己的面貌。如果说雨季的草原是一个充满风情的女人,那旱季就像这个女人进入了暮年。雨季之时,整个草原一片绿色,河流遍布,动植物异常丰富。食肉动物如狮子,鬣狗、猎豹,鳄鱼等都会在雨季的时候大快朵颐。而随着旱季的到来,野草变的枯黄,大量的陆生草食动物如斑马、角马、羚羊等开始迁徙,食肉动物在迁徙过程中抓捕猎物,尽量在动物离开之前多积存一些能量,然后在漫长的旱季里等待着下一次迁徙的开始。
对于在非洲草原上谋求生存的动物和人来说,大自然是残酷的;对于那些到非洲感受自然、野性和自然的游客来说,大自然是美丽的。只是因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而已。
每年的六月开始,坦桑尼亚草原上数百万的动物在大草原上自由的采食,随着季风的逐渐北移,季风带走了雨水。自然的选择让动物也跟着季风不断地迁徙。参加大迁徙的动物二十多万只斑马,数百万只角马和跟在最后面的五十多万只瞪羚。大象,长颈鹿等的野生动物也夹杂在庞大的动物种群之中。数百万只动物大军在茫茫草原上行进、奔跑、觅食、繁衍,有时甚至还会上演狮口逃生的生存大戏。场面壮阔,声势浩大。
非洲是不仅仅非洲人的非洲,更是世界的非洲。无论何时,非洲是每一个喜欢探险和猎奇的人向往的地方,作为世界上最后一块尚未进行开发的大陆,原始的风光,丰富的野生动物,狂野的土著文化还有散落在这个大陆上星星点点的古迹无时无刻的吸引着探险者,像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一样用美丽的歌喉吸引着过往人,非洲草原也用自己的特有的风貌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树屋远观,河边蹲守,车内观赏,甚至有偿打猎等等层出不穷的深度游得方式让世人趋之若鹜。
早晨的非洲,还不是很热,一辆载着游客的观光车在草原上搜寻着。在茫茫大草原上寻找着观赏对象。
车上除了黑人司机和亚裔的陪同导游外,还有两个观光者,一名男性,一名女性。两名观光者都是黄皮肤,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仁,这些外部特征明显可以看出这两名观光者是来自亚洲。
车里的男人和女人的年岁都不是很大,三十岁左右,男人叫沈潇汀,很白,有点消瘦,白色衬衣非常合体。和前面开车的壮硕的黑人司机比较,有天壤之别。一个白,一个黑;一个消瘦,一个壮硕;一个富有,一个贫苦。男人坐在司机后面,手紧紧的抓着车厢内的把手。
坐在一旁的女人叫周洁彤,一头长发盘在脑后,插在头发上的两根十字状簪子固定着脑后的头发。紧身的吊带背心让身材显露无遗。胸前斜背着一个挎包,挎包的包带刚好从胸前的沟壑跨过。手臂套着白色防晒臂套。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浑身洋溢着阳光之气和一种野性的美。
前行的车辆跟随地面的起伏颠簸,女人有料、富有弹性的胸部不断跳动着,开车的黑人司机不时通过后视镜偷偷地瞄一下后面的亚洲美女,然后嘴角露出值得回味的笑容。
“前行可能会有狮群出没,不知道二位是准备在这里看狮群狩猎还是在有别的安排?”导游给车上的游客介绍着即将到来的行程。
“怎...怎么看?就在车里这样坐着看?狮群会围上来吗?狮子会袭击我们吗?”坐在司机后面的沈潇汀开口道。说话中透着紧张和惊恐。 而周洁彤坐在车上,眼睛望着窗外,充满了期待。
“彤彤,要不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看动物大迁徙,狮子就不看了吧!别让狮子吓着你了!” 沈潇汀劝着望着窗外的周洁彤,关切的声中充满了胆怯。
“非洲草原的美就在于她的原生态和特有的野性。要不和动物园里看狮子有什么差别。我想要在车里近距离观赏,要是能看到狮群捕猎更好。那样才叫刺激!要是看不到的话岂不是白来了?”车里的女人说。
“我们来非洲草原是来开心玩的,不是来这里送命的。彤彤”
“我能为自己负责,也能照顾好自己。看把你吓的,男人一点好不好,真是个绣花枕头。”周洁彤在一旁鄙夷地说。
“你说我不男人,晚上就让你试试。”沈潇汀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色厉内荏的说:“有什么不敢的,我还不是担心你害怕。”
“切…..”在女人蔑视的声音中两人结束了谈话。
汽车缓慢的前进着,在周围寻找狮群的痕迹。
枯黄的野草和狮子皮毛的颜色非常的接近。捕食的狮子们会静卧在高度及膝的草丛里面,在下风区内等待着猎物的出现,然后迅速的从草丛中窜出,有的在前面堵住猎物前进的方向,有的紧紧跟随着猎物随时进行补刀,也有的根据自身所处的位置跃上猎物的后背想要扑倒猎物,还有的在奔跑的途中一口咬住猎物的喉咙,死死的挂在猎物身上,慢慢的等待猎物死掉。
突然,一直看着车窗外面的周洁彤发现草丛中有了一些动静,一处草丛稍微的动了一下。周洁彤揉了揉眼睛继续向刚才出现动静的地方望去。草丛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我眼花了?”望着窗外的周洁彤揉了揉眼睛说。
“怎么了?”旁边的沈潇汀问道。
“刚才我看到外面的草丛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不动了。”
“风吹的吧,也许是你真的眼花了。”
“不可能是风!”女人肯定的说。
“那会是什么?反正啥都没有!” 沈潇汀两手一摊,撇了撇嘴,无所谓的样子。
即便是周洁彤有所怀疑,但是什么都没有出现,除了汽车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有!
“啊...”突然沈潇汀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并向周洁彤身边挤了过来。
周洁彤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紧紧的贴在男人身边的车窗玻璃。猩红的舌头伸在外面,随着呼吸一颤一颤,舌头上的倒刺清晰可见,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车里的人,仿佛就是看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狮子!而且是专管狩猎的雌狮。
突然出现的狮头把沈潇汀吓了一大跳,沈潇汀男人急忙向着周洁彤坐的位置挪了过来,身体贴到了周洁彤的身上。
周洁彤被挤在车边觉得很不舒服,扭身用力把一旁的沈潇汀推开,大声说:“怕什么,我们在车里,狮子进不来,瞧你那点出息。被吓成这样!”
经过周洁彤提醒的沈潇汀也觉得有点失态,缓缓的回过神来。虽然和狮子隔一层玻璃,但是心里还有点害怕。在沈潇汀转头的刹那,又是一声大叫,连续的几声大叫让车里的人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跟随着沈潇汀的惊恐的目光,原来不仅仅是一头雌狮,而是两头雌狮。一只在车的左侧,一只在车的右侧。几乎两头雌狮是一样的动作和一样的表情,就像是镜子的反射。
周洁彤也微微的挪了一下屁股,细小的动作几乎不被人发觉,身子挺立,稍微离开了窗边。
泛着寒光的牙齿,一颤一颤的舌头、还有紧紧盯着自己的黄绿色眼睛。如果不是有玻璃相隔,可能还会有喷出来的鼻息。那种压迫感从周洁彤的心里泛起。
狮子发出了一声吼叫,隔着玻璃都可以清晰地听见。可以从狮子的吼叫中感受到草原之王心中的怒意。整个车厢死死的封闭着,狮子只能在车外看着。这让沈潇汀和周洁彤有些心安,甚至还有了一点点庆幸。但是很快两人就感受到狮子带来的死亡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