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唯一的一台台式电脑的显示屏亮着,显示屏上一个个红点在缓缓的移动着。
今天晚上是第五(第五是复姓,全称第五名)值班。
凌晨四点,第五坐在监视器前还在监视着显示器上的红点。长久的盯着监视器的工作非常的无聊,而且这个时候是一天里人最容易陷入沉睡的时间。坐在那里慢慢的开始泛起迷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滴、滴、滴”计算机内几声警报声响起。
打着瞌睡的第五听到这个声音后,条件反射的坐起身子。看向了屏幕。屏幕上有一个红点持续在屏幕上闪动着。
“出事了。”第五看着屏幕上不再移动的红点喃喃的自语着。第五冲出房子,跑到动物保护基地的宿舍,叫醒了兰佳,一名和自己一样的属于东非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黑人。
“有情况,大象兰迪可能被偷猎者枪杀了。兰迪身上的报警装置发出了了报警。”第五告诉了兰佳监控器的状态。
第五对刚刚清醒的兰佳说:“你去告诉一下其它人继续监测,我去发动汽车,一起去看看。”
兰佳听到第五的话后马上跑去安排其他人进行监控。拿起桌子上充电的一部对讲机夹在自己衣服右边的肩膀上,拧开了两部对讲机的开关。
“刺啦刺啦”因为距离太近,电流的干扰,两部对讲机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匆忙之中,兰佳的小腿撞倒了房间里的凳子。
“该死!”兰佳抱怨着。
“嗡、嗡!”外面的敌五已经把基地内的皮卡发动了起来。
“兰佳,兰佳!快点!”第五催促着房间里拿设备的兰佳!
“你这个家伙,催命一样!”兰佳从房间里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
兰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了进去。强壮的身体坐在车里,显得车厢有点狭小。 “哦,枪,枪,该死的,这些家伙在能动的时候我们根本都不是对手!”
“我去(轻声),我去(四声)!”听到兰佳的叫声,想着刚才兰佳出来的样子,第五连忙跑回去把麻醉枪带了过来,从车窗的位置扔给兰佳。
“坐好了!兰迪不动了,我们要快点过去。兰迪的位置离我们这里30公里左右,过去还要接近半个小时。千万不要被偷猎的枪杀了。这帮天杀的偷猎者!”
一阵轰鸣声响起,高速转动的橡胶车轮卷起了一股烟尘。带着第五和兰佳从监控所内冲进了黑暗之中,只剩下两盏尾灯在暗夜里越来越淡,越来越远。皮卡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向大象倒下的位置飞驰着,一点一点的接近着大象倒下的位置。
第五和兰佳出门前的非洲草原上。夜空中,未被污染的非洲草原的天上一颗颗星星在天际上闪耀着。一群大象在草原上悠闲的行进着,大象的牙齿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不时的还有大象用鼻子卷着脚下的草塞进嘴里。
一根黑洞洞的枪管从草丛间缓缓的伸了来,射出了仅有的一颗子弹。
砰的一声枪响,枪口上喷出的火光刹那之间消失不见。出膛的子弹旋转着,带着一定的动能射向了不远处行进的大象。
这声枪响也打破了夜幕下非洲草原的宁静。
树上沉睡的鸟扑啦啦的展翅飞起;远处传来草原之王--非洲雄狮的吼叫;狒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惊的在低矮的灌木丛中窜来窜去;猫鼬钻出地穴在自己的窝前一个个站立起来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嗷!”一声大象的悲鸣刺破了暗夜。这头有着一对长长牙齿、接近6吨重的的非洲象在枪声中应声倒地。倒地的非洲象沉重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在了地上。边上的灌木还有草丛被巨大的身躯压倒在地,失去了本应存在的生命。象群里的其它大象缓慢的移动着他们的脚步,围绕在倒地的躯体旁边。用它们特有的鼻子轻轻的碰着地上的躯体,希望这具躯体能和以前一样,缓缓的站起来,和它们一起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上,去寻找水源。继续他们周而复始的的旅程。
长久的触碰无法唤起大象站起,倒地的大象还晃着自己的鼻子。想站起来,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但是象群的生活还要继续,还要旱季到来之前按照以前的记忆去寻找赖以生存的水源。
在母象的带领下,象群的大象们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象,扭身,移动着像柱子一样粗壮的腿,缓缓离开。在离开前所有的大象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象鸣,就像是给倒地的的大象最后的诀别。
自然界的森林法则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是淋漓尽致。生病、受伤的个体,在这个时候只有等待死亡。
草丛中,两个黑影慢慢的站了起来。在黑夜的笼罩下,两人和几乎黑夜融为一体。不知道用什么树的汁液在身上涂着白色的点状,或者条状的花纹,脸上也涂着相同的白色的纹饰。一张兽皮鞣制而成的兽皮裙裹在腰间,腰上还挂着水囊和一个背囊。一个兽皮和木板制作的箭囊斜背在身上,一把长弓斜跨在身上。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其中一个人肩上却扛着一把AK47。只是这把AK47 显的非常的破旧。破旧到可以扔掉的地步。枪托都已经磨的发白,甚至有些地方使用皮条进行包裹。枪筒前面的准星都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因为长久使用的原因,还是把枪筒当做它用时不慎用坏。
“吉姆,刚才你射中了没有?”不知道是山姆怀疑吉姆的射击水平还是怀疑吉姆手里的枪。
“笑话,怎么可能没有射中,那么大的家伙,要是不能射中的话,就让鳄鱼把我吃了?”吉姆说着,他对自己的射击水平极其自信。他是部落的神射手,只是在部落里他用的是弓箭,而现在他用的是枪,是AK47,是一把非常,非常老旧的AK47。“过去吧,去看看。”
两个人站起身朝倒地的大象走去。
吉姆和山姆是两兄弟,他们世代生活在草原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着塞伦盖蒂大草原,塞伦盖蒂草原就和母亲一样不求索取的给两兄弟提供生存所需要的一切,吃、穿、用、度。所以他们熟悉这片草原上的一切,和这片草原融为一体。也知道从草原上取什么,不取什么。
东非大裂谷就像地球身上的一处伤疤,横亘在非洲大陆。东非大裂谷从坦桑尼亚穿过,形成了南北走向的两条平行裂谷。中间有一片水草茂盛的草原,为野生动物提供了繁衍生息的场所,而这片草原就是塞伦盖蒂草原,也是坦桑尼亚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整个草原还保持了原生态的气息。每年有大象,羚羊,斑马,非洲大羚羊还有角马等动物接近300万匹的数量在塞伦盖蒂草原上进行迁徙。还有诸如狮子、鬣狗、豹子、鳄鱼等食肉动物在食草动物大迁徙的时候肆意的捕杀、围猎。这样的情形每年都在草原上一遍遍的上演和重复。
塞伦盖蒂草原上,土著、偷猎者,动物保护人员,动物研究人员都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活动。在旱季和雨季的时候也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观赏一年一度的动物大迁徙。欣赏非洲草原上原始的美。
只是活动在这片草原上的人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而已。
山姆和吉姆这对兄弟是当地的原住民,他们属于当地的一个小部落。他们这个部落仅仅只有一千多人。这个部落还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采集和狩猎是他们生存的方式,男人出门打猎,女人采摘野果,在家里照顾孩子。他们的生活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居无定所,跟着动物的迁徙更换位置。狩猎还是采用原始的弓箭和围猎。每次狩猎部落里的男人几乎全体出动,猎杀动物后进行分配。
坦桑尼亚政府也为了保持他们原始的生活形态,特别设定他们可以自由的在这片草原上捕猎。
遥远的地平线上泛起一点点白色的光。黑暗中山姆和吉姆两兄弟在草原上艰难的走着,心情极其复杂。一步,一步的接近倒地的大象。一段不算长的距离对于山姆和吉姆两个世代生活在草原上的兄弟来说却觉得非常的漫长。
两兄弟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大象的跟前。
倒地的大象后腿上的一个血洞还在向外流着血。还没有死亡,长长的鼻子来回的摆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充满了希望,但是也充满了绝望。
山姆蹲下身,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吉姆在说:“它还没死。”
吉姆听到山姆的话,也附和着:“嗯、它的确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