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问张公子,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会在这种问题的上和我有所隐瞒。
从牛sir喊我那声老二开始,我已经是别无选择,成了张公子的铁杆,也将是他在黔阳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他有这个自信,我也同样会在这种事情上,给他信任。
“好,不过我还希望,你查一下,把这项目给我,到底是谁的意思。”
张公子点头,“好,我不会闲着,我们现在先讨论第二个可能。”
我挑了一下眉头,“第二个可能有什么好讨论的,不管这是不是烟雾弹,老牛……牛sir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醉翁之意就在酒,我都不能给他们。”
“项目握在我们手里,起码主动权就还在我们手里。”
张公子脸上有一抹担心,“你能扛得住吗?”
我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张公子,“我扛什么?这不应该你来扛吗,我把你高高举起,你就得给我遮风避雨。”
想要伞遮风避雨,你就得把伞高高举起。
反之,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张公子被我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喝了一口茶,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我们是战友,不应该一同承担风险吗。”
我呵呵冷笑,张公子,你这跟二流子说我们是兄弟有啥区别。
有福你享,有难大家当?
很多人一辈子空调都舍不得整夜整夜的开,全球变暖还要怪他们排放高了?
你这不是闹吗?
享受不是大家享受,责任全是普罗大众?
(我记得在当时有个篮球巨星的广告,拒绝鱼翅,很火,其实大部分能吃到鱼翅的人,不会看这个广告,也不会被这种广告洗脑,还有什么爱护环境人人有责,节约用水等等,一个高尔夫球场灌草的水,就能你节约三辈子也节约不上,诸位活轻松一点,就算,即便,假如,假设这个社会真的糟糕,也不是从你们开始糟糕的,普通人对于这个社会的影响,微不足道……大树倒下是从中心处开始的)
张公子是个妙人,我这声冷笑,他已经读懂了很多。
“山河,这是西南,我们就在那位眼皮子底下,虽然现在还有好几年,也不可能发展到车马齐全的对干,但我们两个被他吹口气,估计就得吹死。”
“我即便能承担大部分压力,还是有一部分,会落在你身上。”
我啧了一声,收起了和张公子针锋相对的心思。
他说的这个点,很致命。
那位的目的是要辐射整个西南,现在川省那边估计已经勾搭上了,,现在黔州也有牛sir在开始活动。
我和张公子,相当于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和底盘上,用各种手段跟人家对弈。
丁点余威落在我身上,张公子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反正是够呛了。
我和张公子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头疼。
“山河,你下面还有什么项目,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放烟雾弹。”
张公子轻声对我问,但我依旧只是白了他一眼,什么话的都没说。
我手下有什么生意,张公子他一清二楚,他这时候纯粹是没话找话,在这儿放屁。
我伸了一个懒腰,淡淡说道,“张公子,你要是觉得不行,扛不住,你就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他们要什么项目,我就给他们什么项目,我缴械投降得了,咱们别玩了。”
我这话也是在放屁,当然也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张公子要是不架着我,我早就和牛sir你侬我侬了,哪有这么一大堆破事。
甚至我还有机会,摸一摸西南的天。
(很多年后,我还是只能说托张公子的洪福)
我这阴阳怪气的话,倒没有惹得张公子生气,他只是皱着眉头,淡淡说道。
“山河啊,卒子过河,可以横冲直撞,可以勇往直前,但唯独就是不可以一样。”
“过河卒子,不能退!”
“恰好,你我都是过河卒!”
我闭上眼,一边揉自己的眉心,一边回道,“好了好了,棋手是你再说,棋子也是你在说。”
“你这张逼嘴,上下一碰,啥都由你说了算。”
这些你,我一直提醒自己做个体面人,少说脏话。
但张公子这犯贱样,让我真的有些忍不住。
张公子哈哈大笑,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膀上。
“哈哈,山河,天地就是一方棋盘,在这天地之中,天大的人物有可能都是棋子,不得不按照外力的干扰来行棋,何况你我呢。”
我甩动肩膀,将张公子的手,从肩膀上甩下来。
“好了,就这样吧,你过两天给我个答复,这项目我能放还是不能放,还有,这试点工程背后到底有什么牵扯,我也要知道。”
我没给张公子拒绝的机会,十分严肃的说道。
“张公子,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了,要是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打哈哈,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即便你真把我当狗,也得让狗知道什么时候有骨头吃,什么时候要为了你咬人,咬什么人吧。”
张公子坐到桌子上,离我很近。
“山河,以前是我过于自大了,忘了一句话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真的,那时候我觉得上头那几个老家伙是老大,我是老二,天王老子第三。”
说到这儿,张公子情深意切的苦笑一声。
“后来被教育了,让我知道了两个字,那就是谦卑。”
“山河,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怎么样,但是现在,我不是一直在弥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吗,我真希望,我们是战友,能够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我看了张公子一眼,仅仅一眼,我便扭转了目光。
我很希望张公子一直一个样子,我几行字将他脸谱化下来,他永远是以前那个挺胯就要日天日地日空气的张公子。
但不是,他会进步,会改变。
以前我只想撕了他这张,动不动喊我做狗的破嘴,但是现在……
他这张嘴巴,做传销都快够了。
上下嘴皮一碰,黑白都能颠倒。
他扯了半天,就是没告诉我,试点工程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牵扯,会这么在意。
……
我站起身,淡淡说道,“好了,我回家了,等你消息,你考虑好,能不能和我坦白说说。”
张公子指着手表,“两点了,要不别回去了。”
我脚下一个踉跄,这句话差点给我砸到在地上,“你是有病吗,一个大男人留一个大男人过夜。”
“你们西南不都是这样吗,天黑留人别走,吃饭留人吃饭再走。”
我沉默了一下,转身继续往外走,“以后别瞎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