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倒下,不是因为外面的风吹雨打,是因为它从树心开始烂了。
我现在即将是那棵倒下的大树吗?
呵呵,真是讽刺啊,这么多年,那么多危险走过来,最后的危机,居然是发生在我们内部。
捏住我手的顾雅,也在这时候开口说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就不要当断不断了,不如直接处理掉,按我说的那样做,将他们两个摆脱掉,清清白白做一回生意人。”
我紧紧了顾雅的手,这些东西我并不想跟她说。
我现在还没见到张公子,不知道大振说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张公子真的和大振所说的一样,和军这个字有沾染,他们这一派系,和牛sir背后那派系,以及牛sir见那位,最后的博弈所在,可管中窥豹,可见一般。
除了想要染指至高的权柄,其余之外,军这个字,谁碰,谁死!
我很想说服自己,很可能张公子背后的是当地政府的某位大佬,在警备区或者军区任书记。
可再一想到张公子从京城来西南,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养老退休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我脑子都开始晕乎乎的。
“顾雅,你当时候和我说,穿军装的那些人,就算是一个省的一号,也没有随便调动的权力?”
顾雅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山河,你以为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是闹着玩的啊?衙门这个系统可以很乱,政府很多部门都可以要他们配合,甚至就是京城的衙门最高部门,权柄之间都有各种制衡。”
“但你别说军,就把老武划给衙门系统,是全部给他们,不是多重领导,到时候你再看,衙门这个系统还敢不敢乱。”
我啧了一声,顾雅没有明说,但我还是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
现在把军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肩膀就是有橄榄枝,没有那位的授意,也不可能把军队调动起来。
要是背着那位搞这些,那就是谋反,是真通讯录都得干没的事情。
我闭上眼,没有再说话,车里只有我们几人轻微的喘气声。
良久,我才淡淡说道,“林嘉豪,你先和你嫂子回去,怀城这边我们已经乱了,黔阳说什么都不能乱。”
林嘉豪点了点头,“嗯,你放心,这几年你下边已经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了,我会看着,不会乱的。”
我轻轻点头,“那试点工程的事,你叫李左多上心。”
林嘉豪只是点头,顾雅在我身边欲言又止。
似乎有话想要和我说。
我拍了拍她的手,“等我在湘南处理完,回去见张公子一次之后,再和你好好说。”
顾雅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既然我都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当天晚上,林嘉豪和顾雅又着急忙慌的赶回去。
我自己一个人静下心来之后,在车上抽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在我眼前,就跟我心中的愁绪一样。
但烟雾挥手就可打散开,我心中的愁绪,怎么也散不了。
……
杨君还有一天才能取保出来,在此之前,我先和牛sir见了一面。
我见到牛sir才发现,他和之前有所不同,最主要的是给我的气质。
春风得意吗?
毕竟刚有人给他许诺,能让他短短几年走过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到的位置。
“老牛,你今天和我说句实话,要得不?”
没有任何开场白,在牛sir刚刚坐下,我就直接开口,这般对他问道。
牛sir脸上表情一僵,不明所以的说道,“你先问,我看看是那件事情,我没对你说实话。”
我和牛sir见面的地方,是当年从秦航手里拿过来的酒店。
房间中只有我们两人,但我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口来,而是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写下一行字。
“你前面去见那位,是不是想要更进一步,走到这儿来。”
我手指重重点了一下桌面上的字,随后死死的盯住牛sir。
我想从牛sir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这是无用功,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牛sir叹了一口气,“山河,上次在电话里面,你不是就问过了吗,你怎么总是跟这个过不去呢,怎么可能,我们这种人在这个位置面前,连跟毛都算不上。”
我当然知道,我们在这个位置面前连跟毛都算不上。
毕竟这是地球三大球长之一了。
但不管是天大的位置,下面都会涉及到方方面面,人下面有人,这张巨网张开,多大的人都有可能是其中的一环。
我看着牛sir不说话,牛sir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有进四面八方之外的心思,,跟你说的差太远。”
我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将张公子和军方有接触这件事说出来。
“老牛,你没骗我?”
“这么多年,你就是杀人了我都帮你兜着,我能骗你什么啊?”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像是一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一遍遍向着牛sir,求证这个否定的答案,来让我心中得片刻安宁。
我伸手擦掉桌子上用水写的字,“老牛,你真的不要骗我,我很可能因为今天信你的话,会死掉。”
牛sir一脸严肃,“放心,山河,你不会死,时机成熟你往我靠就好了,张公子那边成不了气候。”
……
牛sir最终还是骗了我。
七八年后,我在新闻上看到,许许多多天上的神仙,特别是我们西南的,真诚的认罪,说对不起人民。
我算了算时间,发现他们都在此时2023年的十一年前。
在那一年,和牛sir在今年(故事中的今年),去了同一个地方见了同一个人。
事不密则不成,我拿我命问牛sir,牛sir都选择骗我,密成这样,不也没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