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不觉得很恶心吗。”
“一股劲想要往上爬的是你,现在爬上来了,说这种话,怎么,是不是还想说一句,以前你没得选,现在你想做个好人啊?”
张公子这话,惹得我一愣,仔细想了好久,才想起,这是好几年前,港岛那边一部电影的台词。
我摇摇头,哑然失笑,“人心千巧玲珑,也就注定了怎么活都有各自的不自在。”
“上到你这种人物,下到我工地上的小工,都有自己的烦恼,在我们看来明天吃不吃得上饭,永远不是问题,感觉我们自己面对的问题,比这个大得多。”
“但在有些人看来,明天有没有饭吃,是个天大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跟你们这些人掺和在一起,已经够累了,就不能让我抱怨几句吗?”
张公子只是冷哼一声,倒是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是说起了我最近的动向。
“听说你最近在修桥,思南那边你还记得不,那边马上要修二桥甚至是三桥,要不要我给你走动走动,交给你来。”
“多给你积点德,这么怕遭报应。”
我心中微微惊了一下,看样子张公子还挺关注我的,半年没有见,连我在干嘛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过我做这些,也没有藏着掖着,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呵呵,算了,思南那地方,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去第二次了,谢谢张公子你的好意了。”
“再说了,我记忆中思南县城被乌江一分为二,江面起码有三四百米宽,还有各种洪期,这桥修起来估计短时间是不能搞好的,我没那么多精力。”
几百万的小打小闹,我可以为年少时候的自己,买单。
但要在思南那地势,架一座桥连通两岸,按照这几年工程上的经验,起码得六七千万的投入。
这个太贵了,就算年少时候吹牛逼,也没想过吹这么大。
张公子倒没有真要叫我去修桥,相反,他说这两句话的重点,是在第二句报应上。
“老二,你真相信报应吗?”
张公子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好像没有什么底气一般。
我有些愕然,这家伙怎么突然跟我讨论这个,不会是打击太大了,想着要报复社会吧。
不过看张公子这样子,也不像是被打击到精神失常的神态。
想了想,我还是轻声将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没有保留。
“我不相信什么报应,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的,不过都是一些没有能力反抗的普通人,他们受到欺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说到这儿,我突然冷笑一下。
“张公子,我突然想起我大哥跟我说过的一句。”
自始至终,能让我一直口称大哥的,只有许牧野一个人。
“他说,像是你们这种,或者是其他大贪官,被办了,他们祸害的普通人得到了什么补偿吗?”
“他们被剥削被侵害的权益,有没有人能看得见啊,有没有人会关心啊。”
张公子一句话也没说,眼神闪烁,半天之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指望张公子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没有,对于普通人来说,好像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苦难,换来一个沉冤得雪就够,这是个很可怕的事实。”
“他为什么会为祸一方,为什么那么多年只是简单把他办了,送去养老就够了,报应报应,不应该一报一应吗?他做错的事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如此吗,被他祸害的那么多人,应在哪儿啊?”
我嘴角的冷笑更甚,“我不信什么报应,也不是什么觉得害我的人,被办了就是天理昭昭老天开眼,真有老天爷这个说法,在一个人准备害人的时候,就应该挨雷劈。”
“我要害我的人,把欠我的全部还回来。这才叫一报一应!”
张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报应这个话题上,这么的激动。
我同牛sir也谈论过报应这个话题,我觉得,他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说这些东西。
做的坏事比我们恶毒得多的人,都活得好好的。
做的好事足够立个庙供起来拜的人,也有沦落到死后成为路边骨的下场。
我看着张公子,一字一顿轻声说道,“作为既得利益者,会劝大家无私贡献,多做好事,但永远都不会自己做好事。”
“坐在车上的人,永远不会去拉车 ,只会用一大堆各种道德啊,真善美啊,还有什么善有善报,来忽悠拉车的人,更加卖力。”
“报应和这些个东西,不都是糊弄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