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后座。不停的催促开车的杨君,让他再快点。
离开黔阳不过一个星期,我在遵城的一家场子被人打砸,然后放火。
黄瑾带着人出门,青天白日被人枪击,他没吃子弹,但是腿被车反复碾压,粉碎性骨折,这辈子估计就一条腿能用了。
我眼睛半眯着,心中有些恼怒。
黄瑾不是什么刚出道的小年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不小心被人给截单线了。
当天回黔阳的路上,我就有叮嘱他们。
徐大伟尸体被发现后,徐让肯定就不会这样算了。
让他们不要自己带着人出去,最好都待在一起。
少出去抛头露面。
经年风吹雨打,他们理应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现在这个年代的治安,不比九十年代,徐让要是大规模破坏我的生意,官家不会坐着不管。
只要人没事就行。
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之前打我电话没人接,才把电话打到杨君那里。
我把电池扣下来,换了一块电池。
不等我给人打电话,就有人先打电话给我。
“喂,李隐,怎么了。”
李隐看样子是一直在打,我这次这么快就接了,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在哪儿啊?”
我淡淡回答道,“我在龙虎山这边,现在正在往黔阳赶呢!”
李隐的声音有些急切,“你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这几天黔阳都乱了。”
我呵呵一笑,“怎么了,我不在几天还能天下大乱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牛批。”
李隐啧了一声,“前几天铜城那边捞出来一具尸体。”
李隐说到这儿就停了,似乎在等着我接话一样。
我轻轻哦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李隐呼吸一顿,几秒过后,他才继续说道,“是徐大伟的。”
“尸体已经送回来了,徐让带着徐大伟的家人给领回去了,他们没有要求尸检,按交通意外结案的。”
我又哦了一声,重复问了一遍,“你还有其他事吗?”
李隐叹了一口气,“二哥,别闹腾了,你心中有数,现在比不得早些年了。”
我挑了挑眉,声音有些不开心。
“李隐,你这样说我就有些不开心了,什么叫我心里有数,你说这话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李隐那边一时间没有了声音,片刻后,电话那边换了一个人的声音。
“山河,是我。”
这是牛sir。
我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声音变得无比冷清。
“你先把电话给李隐。”
牛sir声音有些无奈,“我有点事和你说。”
“我说,你先把电话给李隐。”
牛sir叹了一口气,重新把电话递给李隐。
不等李隐开口,我压低声音,“李隐,我能把你从柳巷镇捞出来,信不信我也能把你重新按回去。”
李隐明显呼吸都顿了一下,“我……”
我咬字极重,“你个几把你,你要你什么。”
“把你从柳巷镇捞出来的是我,不是别人。
这个时候你旁边有人,打这个电话问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是不是还在录音,要我伏法认罪,坦白自己的罪行吗?”
“李隐,你试试看,在黔阳这边,是你旁边那个人能保住你,还是我能把你重新按回柳巷镇去管户籍,你试试!”
李隐一时间没有说话,牛sir的声音重新响起。
“山河,你别过激了,我叫李隐这么问,只是想知道徐大伟是你做的,还是长林做的。”
我直接把电话掐断,没有回答。
李隐的电话挂断,牛sir的号码打了进来。
“山河,你先别激动。”
“我们是自己人,你出事了我能好过吗,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跟长林有没有关系。”
我声音慵懒,没有了之前和李隐说话时候的严厉,淡淡说道。
“既然是自己人,那你怎么不直接问,徐让和徐大伟家里人都说是交通意外,怎么可能还跟我有关系。”
我冷哼一声,“要真把我当自己人,你就不会想着让李隐来套话了。”
牛sir沉默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我叫李隐那样来问你,是我不确定和长林比起来,我是不是真的自己人。”
我神情一僵,同样叹了一口气。
“晚上我回黔阳,你找个地方,我们见面谈吧。”
牛sir说了一个好字,然后约定好地方,将电话挂断。
我还没有缓一下,电话又响起了,这次是林嘉豪的电话。
看着林嘉豪的号码,我揉了揉眉心。
徐让,长林,还有林嘉豪和李左那边,方鸿镜那边,身边还有个许刘闯。
这些都不是一时间能够解决的。
以前遇到事情和麻烦,摆在我眼前只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办了这个人就可以解决。
现在这些问题,人,没有那么好办,事,起码是按年来算。
而且人和事,都一点不能错,以前错了我还可以跑路。
现在要是错了,阴沟里面翻船,就是直接给埋里面了。
我以为做了大哥,最多是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危机,现在想来,才发现我错了。
是无数个危机一起发生,无时无刻,没有停止。
长出一口压在胸中的浊气,我接通了林嘉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