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豪的眼睛,十分平静,丝毫不让的和我对视着。
我深吸一口气,“嘉豪,源源不断说出来就四个字,但你知道真要做了,是造多大的孽不。”
我原先的想法,只是做完这一次。
要是事情不败落,等风平浪静之后,直接处理掉方鸿镜和李左,以绝后患。
事情被捅出来了,也是他们两个的事。
从来没有想过,以此来长期搞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撞见鬼。
我觉得我前面那么多事没死,已经把我的运气用得差不多了。
可不敢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做这辈子都没事。
林嘉豪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怎么?你害怕遭报应吗?”
“都说了,不是我们,是李左他们,就算折寿也是折他们的。”
我怕遭你妈的报应,我怕自己脑壳落地。
我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林嘉豪一会儿。
“原本以为,我这种被人叫做黑老大的疯狂,但没想到,你这个读书的比我疯狂得多。”
林嘉豪站起身,与我对视。
“从古至今,拿刀的都不如拿笔的心狠。”
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接着平淡的说道:
“有个叫马克思的,写过一本叫《资本论》的书,里面有一句话。”
“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当利润更高的时候,我不介意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大哥,我是个拿笔的,也是个要做资本家的。”
我慢慢后退,直到退到门旁边,才轻声说道。
“嘉豪,可能是我搞错了,我要找的只是个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人,而不是把自己的命,我的命,以及其他所有人的命不当命的疯子。”
“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十万块钱来,算是我耽搁你这几天的补偿,我给你安排最快的飞机,你去沪上吧!”
“黔州这个穷苦的地方,容不下你这种砍脑壳货。”
一开始我连毒都不想碰,刚刚差点就被林嘉豪说动心,长久靠方鸿镜这条线的货来钱。
这是深渊,我要是迈进去,不用张申凯,我都可以去找孟婆喝汤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林嘉豪有气无力的说道。
“等会儿。”
我回过头去,冷冷的看着林嘉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嘉豪苦笑着摇摇头,“我还以为跟你这种人一块,可以玩点刺激的。”
“你口中的刺激就是去贩那些东西吗?那我送你去滇南好了,你玩个高兴。”
林嘉豪似乎没有听出我语气,已经有些不开心的一般。
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贩这玩意不刺激,但这玩意来钱很快,还都是现金,现金流大了可以玩很多刺激的。”
我冷冷的看他,没有说话。
林嘉豪举起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好好,我们就做这一次,把那个方鸿镜手里的这一批货散出去,然后你滇南的军火也赶紧做,尽早把要的钱搞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眯起眼睛看着林嘉豪,手自然而然捏成一个拳头。
“林嘉豪,你不是说必须这个月之内吗?”
林嘉豪一摊手,“这个月不行,我有什么办法,每多一天,就会损失一分。”
我长出一口气,慢慢向着林嘉豪走去。
面对我一直很平静的林嘉豪,看着我现在的样子,眼睛突然收缩了一下。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走到他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耳边。
“嘉豪,我不管是真的损失,还是假的损失,或者说损失的是你的刺激。”
“我跟你说这一次,以后千万别想着牵着我鼻子走,更别想着引诱我去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林嘉豪没有说话,但我能看见,他的脖子,起了一层接着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我身边不少人跟我十来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了,现在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别因为你的刺激,把一大群人害死了。”
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往上移动,最后放到了他的脑袋上。
我手掌轻轻用力,将他脑袋压低,“你叫林嘉豪,你不叫甘道夫希特勒!”
“再有下次,你伯伯别说是刘书记朋友,就算你伯伯就是刘书记,我也收拾你,你记住没有。”
林嘉豪脑袋被我压低,一直没有说话。
我的手一直没有移开,就这样死死压着他的脑袋。
好一会儿后,林嘉豪才轻声说道,“我记住了,大哥。”
这一次这声大哥,有诚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