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广轻型步兵车,如同利剑一样,将连成一片的大雪划破,就像是撕裂一张幕布一般。
我闭着眼睛假寐,长林在我耳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哟呵,楚二哥现在胆子变大了不少啊,我枪杀宗宝,你是一句话都不谈了啊!”
“换做两年前,估计得把我耳朵磨出茧子来。”
我皱了皱眉,但没有睁眼。
“长林,我之所以说你做不成大哥,那是因为你不会为手下的人想。”
“表面上来看,我对身边的人,非打即骂,他们跟我在一起,就跟个受气包一样。”
长林眯眼,脸色凝重的看向我。
我呵呵一笑,指着他手下的四个人说道,“我估计你也是照猫画虎,学着我的样子,对你手下的人,让他们只知道怕你。”
“但你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精髓。”
我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道,“在这表象之下,是这几年跟我的人,从来没有疲于奔命,今天因为我发话,要办了谁,他替我办了,然后自己在衙门挂号,没办法远走他乡。”
“明天又有陈年旧案,被翻出来,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只能换地方继续躲躲藏藏。”
我满脸嘲弄的神色,指着长林鼻子,淡淡说道。
“小杂种,你真以为你日不死得很,没错,神经病是个人都怕,你确实是个神经病,有些人害怕会离远一点,但有些人会直接杀了这个,让他害怕的神经病。”
长林的手,不自觉的插进腰间,他淡淡说道,“楚二哥,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小弟。”
我哈哈大笑,姿态十分张狂。
“长林,在你这做日龙包眼里,我可能只会发脾气,动不动就打手下的人。”
“你这个智商,也只能看到这些,你也不想想,这几年跟在我身边混的人,有谁把自己脑壳混丢了?”
林常在不是个二流子,他没有跟我混过。
长林呼吸声沉重,我这些话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
我翘着腿,甚至都懒得用正眼看长林一般,把头扭到窗外,接着说道。
“长林,你和我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杀几个人,日不死得很,你二哥不敢杀人就是个怂包,就是没得骨头。”
“我告诉你,就凭我这几年遇到的事情,随便拿出几件来,你十个长林杀十倍的人,也是冬天里头的太阳,卵用没得。”
长林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遇事第一想到的就是直接杀人来解决,前面几年能活,是他要么跟着我,要么身边有陈涵。
出去两年还能活,那我只能说我交税养了群废物,他长林八字也是真的要得哈。
长林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稳,而后,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楚二哥啊,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是把伤人伤己的快刀,总想压着我,害怕我做大了,有天会伤到你自己。”
我嘴角一抽,抬手就想扇他巴掌,但手在半空中停下,这一巴掌没有落下。
长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平静如水的看着我,嘴角有一抹嘲笑。
“打啊,楚二哥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没打过我。”
我心中闪过一丝痛楚,我没有儿子,但我第一次生出一种,儿子不理解老父亲的心痛。
我闭上眼睛,“长林啊,你错了,在你二哥心里,你和常在,还有徐让,是除了我妈最亲的人。”
“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吗,你信不信,你没跟我,自己出来摇旗做大哥,我和陈强其中一个,横办竖办,两个月能办得你动都动不得一下。”
我伸手拽住长林的衣领,把他拽到我面前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怕你伤到我,老子是怕你伤到你自己,你以为你头上是什么啊?是我这个二哥,错了,我们头上都是镰刀和锤头,就你这个破逼性格,只能是伤到你自己。”
“我压着你,是为了你多活几年,不要那么早被拉去打靶!”
我不知道我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有什么意义,长林已经回不了头了,他这一生似乎早已经画上了句号。
等待他的,只有一种结局。
但我还是想说,不然这些话会在我心里,折磨我一辈子。
长林那张狰狞丑陋的脸,先是震惊,然后是平静到麻木。
“呵呵,楚二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要当了婊子又立牌坊,要拿着为我好来绑架我咯。”
我心一抽,松开拽住他衣领的手,“滚,今后你莫要多和我说一句话。”
“你我之间,情分用完了,今后再见,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了。”
长林哈哈一阵怪笑,“我的楚二哥哟,你说我们之间,还有活着再见的可能吗?”
我咬咬牙,没有说话,成尚霖在这时候插嘴,打断我和长林之间的交谈。
“到了,航远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