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的离去,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顾雅拿着他切下来的手指追上去,最终一脸阴沉的回来,轻轻摇头,伸出手。
“长林不要,他说要是二哥觉得这两节手指不够还,那他就下一只手给你,或者把命给你。”
我眼角一阵抽搐。
长林这样的人,过于偏执和自我,说什么都根本听不进去。
我微微摆手,本就心情烦躁的我,懒得再说其他东西。
我只希望长林出去,在社会上碰一下壁,知道混社会不是他想的不要命就行。
你有狠,你不要命,出去混是有人收。
但你没有脑子,混一辈子也是做小弟,最多做一个大哥的心腹,还是专门做脏活累活的心腹。
有事你第一个扛雷。
顾雅张嘴还要说什么,但她那张嘴,别指望说出点什么安慰我的话来。
所以在她开口之前,我抢先说道,“你收拾一下,我们搬去渔场。”
母亲走后,我不想守着这个空屋子。
这里处处都是我母亲生活留下的痕迹,触景生情,我不堪忍受。
顾雅没什么东西收拾,只是简单的带了几件衣服,然后拎着他自己的包,把门窗锁好后在外面等我。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间院子,义无反顾的调头出门。
至此,我算是了无牵挂。
……
又是一年二月二,龙抬头,不过我们这边很少过这个龙抬头,只不过在这一天剪头发的比较多。
这天一大早,顾雅说他想去镇上买点东西。
我想着应该是她一个女人,整天跟我们这群老爷们混在一起,有些压抑了,也就同意了。
不过没等我上车,渔场那边就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有人在吵架。
我眉头皱了一下,“陈灿,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陈灿点点头,飞快跑过去,不一会有两个年轻人被提溜了过来。
他们两个鼻青脸肿,嘴角都在淌血,我看得眉头一皱,“陈灿,你无卵事把人打成这样干嘛?”
陈灿苦笑一声,“二哥,不是我打的,是这两小子自己打的。”
我微微一愣,看来刚才那吵闹声,是这两小子自己弄出来的。
我挥手让人松开他们,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知道我是谁不,在我渔场搞事情?”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陈强的人,陈强的人现在都绕着我渔场走。
特别是老狼被我一枪彻底放残后,现在没几个陈强的人,敢不开眼跑到我渔场来闹腾。
这两人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都在二十四五那样,其中一个个头比较矮,干干瘦瘦的人横眼一瞪。
“老子又不是你爹,怎么知道你是谁,怎么,你渔场是玉皇大帝的蟠桃盛宴啊!我闹一下你还要拉我去关五百年啊?”
我直接被这几句话堵得愣住,随后哈哈笑了起来,而陈灿直接冲了上去,一脚踹在这人膝盖上。
“你小子在牛逼什么,你说,你再吹一句牛逼,老子今天把你嘴巴都缝上了。”
被踹倒在地上那人还不服,手脚被拧住,但他张嘴就朝陈灿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陈灿脸都气绿了,转身就回屋找了跟铁棒,噼里啪啦就往死抽。
我没去管,这小子这张破嘴,是该收拾一下。
我微微转头,朝旁边比较高的那人问道,“你呢,是我先打你一顿你再说,还是你直接说,叫什么,为什么在我渔场闹事。”
个子比较高的这个,明显没有挨打那个轴,连忙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我叫胡宗振,他叫黄瑾,我们都是从豫南那边过来的。”
我怔了一下,有些恍惚,豫南距离黔州十万八千里,正儿八经的中原,跑到黔州来干什么。
不过这两人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估计也是属于在家里混不下去了,跑出来的。
我也懒得问,重复了一遍我刚才的问题,“你们在我渔场闹什么?”
胡宗振犹豫了一下,还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往外说,“我们半个月前才到这边来,昨天在县城惹了不该惹的人,才跑出来。”
“他看这里有这么多车,准备晚上进去干一票,搞点钱继续跑路,我不让,最后说急眼了,他就和我动手了。”
我呵呵一笑,这两小子有点意思,一个愣的傻逼一样,都被抓住了还嘴硬,讨打。
还有这个胡宗振,倒是实诚,实诚到准备在我渔场办一票都给说出来了。
我叫停陈灿,“好了,你还真要把人打死不成,差不多行了。”
陈灿听我发话,才把腰直起来,用手里的铁棍指着黄瑾,“你个杂种,今天是我二哥心情好,不然直接把你扔进去喂鱼。”
黄瑾都被打到呕血了,骨头估计都打软了,但那张嘴巴一直没有软。
“来,来,喊你那卵子二哥来,把我扔进去喂鱼。”
我听到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这个黄瑾,怕不是真脑残。
这种时候,还敢开口挑衅。
我皱着眉头对胡宗振问道,“是不是这小子这张破嘴,让你们在县城惹了不该惹的人?”
胡宗振摇摇头,“不是,是昨天偷个大哥的包,那大哥原本没发现,被和他一起那个破嘴子发现了,原本把包还回去就好了,最多挨一顿打,但黄瑾非冲上去,扎了那坏事的破嘴子两刀。”
“现在那大哥调集人手在找我们,县城待不下去了,才跑出来准备搞点钱去别的地方。”
破嘴子,社会大哥,这让我精神一震。
缓声问道,“你知道那两人叫什么吗?”
胡宗振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个好像叫什么飞霖,那破嘴我记得,那叫飞霖的社会大哥,喊他胡子。”
我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果然是他们两个。
羊胡子和许飞霖!
胡宗振看到我嘴角上的冷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估计是以为我和这两人,有什么交情。
胡宗振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这位大哥,黄瑾捅得不深,那人没事的,要不你大发慈悲,放我们这一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胡宗振,黄瑾,好好好,你们两个好样的,陈灿,把人给我送到医院去,你看你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顾雅在车里等我,我一脚跨上车,关车门之前,淡淡对胡宗振说道。
“你记好了,我叫楚山河,手下兄弟喊我声二哥,你们两个人,我保了!”
“今后跟在我身边,我保你们没事。”
胡宗振呆呆的看着我,一时间忘了说话。
我没理会他们两个,车子发动往柳巷镇上开。
……
长江后浪推前浪,在我之后,陈强手下多了曹四火那样的狠人。
而我也在1999年龙抬头这一天,手下多了两个狠人。
这两个豫南来黔州的人,在今后帮了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