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陈强带走宗宝,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宗宝,我不可能真要他的命。
甚至我连他手指头都没下一根,因为现在气氛太紧张了,我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来,王建国铁定咬着我不放。
宗宝要办,但我不能光天化日去办。
我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告诉整个柳巷镇,我楚山河楚老二回来了。
在这柳巷镇上,从来不是只有一个陈强是社会大哥。
陈强果真如他所说的一样,没有回县城。
让一个人开车送宗宝去县城方向,应该是去医院,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开着车直奔柳巷镇。
李隐深深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肩膀,低声说了一句自己小心。
然后转头对徐队长没好气的说道,“走吧,人民交的税钱,就是你这样浪费掉的,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你还大张旗鼓在这里干瞪眼干嘛。”
徐队长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收队离开。
我没理徐队长,一直盯着陈强的车,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是啊,我和陈强之间,已经是要命的事了。
陈灿走上前,“二哥,要不打个电话给长林,让他把人都带过来。”
我轻轻摇头,“不用了,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陈强不会大张旗鼓的带人来和我打架,陈灿,你还没听明白他那意思吗。”
“他从县城回来,是要和我分生死,不是要把我打服气,是要把我打死。”
陈灿鼻子一皱,龇着牙,“喊临沧运点炸药过来,老子埋他家房子地下,送他上天。”
我哈哈大笑,“你说这种屁话,真当我们是山上下来的土匪啊!”
“陈灿,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这辈子都记好了。”
“混社会混社会,在于一个混字,想要混得长久,绝对不要遇见事想就着杀人,就算要杀人,也不要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去杀。”
陈灿憨憨一笑,“听不懂哦,二哥,我跟在你屁股后面,你知道这些就好了,你说话,我做事,我不想费脑筋。”
我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骂了一声臭小子。
开车回渔场,林常在早就让人做好了饭等我们,我坐在主位上,等我动筷子夹菜后,其他人才开始动碗筷。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屋子外面的渔场。
如今渔场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跟95年完全不一样。
当年我从苦窑出来,陈强给我接风洗尘,菜都没吃几口,就直奔这渔场。
也是在这里,我和徐让亲手办了王海,挑了他手筋。
这才短短几年的功夫,已经是物非人也非。
当时在场的我,陈强,徐让,羊胡子,早已经不是当年模样。
徐让亡命天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国,我没打探他的去向,我怕以我的性子,哪天有人找上我,开出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价格,我又把他卖了。
羊胡子被我弄得半死,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句清楚的话,他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早已不是当年处处提点我的胡子大哥。
我和陈强,更是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我也从当年那个办人都不敢的小混混,成为了如今有生意,有人的社会大哥。
我低头扒拉了一口饭,嗯,坐在主位上,饭菜的味道确实不一样。
我这几年,被陈强逼得两次离开柳巷镇,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老子要一辈子,安安稳稳坐在主位上,吃这味道不一样的饭菜。
……
陈强回到柳巷镇后,所有人预想中,我和陈强,这两位社会大哥之间的火拼,并没有到来。
整个柳巷镇异常平静,仿佛我和陈强之间,根本没有恩怨一般。
但身处最中心处的我和陈强,都在等,等一个能够一下将对方打趴下的机会。
陈强已经把话说开,我和他要分生死。
那就不会你一拳,我一脚,今天你扫我场子,明天我办你手下的人。
打蛇要打七寸,一棍子就能打死。
不会浪费时间。
陈强让王健国来拘我,结果我背后有人,他还把宗宝给折了进来,他就不会再弄一下整不死我的动作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我和陈强都很安稳,我在渔场窝着,他在家里窝着。
我们出门,都不会一个人出去。
这段时间中,我没有闲着,大笔钱从临沧汇到黔阳,我在李隐的帮助下,成功拿到了柳巷镇市场的管理权。
今后不仅是鱼,就是市场里面卖一根叶子,都需要我楚老二点头。
这种生意,付出和收入定然不成正比,但我还是要做,因为我这次要把根,在柳巷镇扎下来。
我在外面混得再好,那是外面。
前面几次吃亏,是因为我在柳巷镇没有根,就连扫陈强场子,都需要从临沧调人,这是行不通的。
有了市场和渔场,我开始安排陈灿出去放话,今后有人想要跟我,就来渔场递个名。
我办宗宝时说的那些话,被不少人听去,特别是那些十八九岁,半大孩子年纪的小年轻,个个都知道了我楚二哥的名号。
在陈灿放出风去的几天,每天都有大把年轻人来我的渔场,说要跟我。
我也没拒绝,不仅好酒好菜招待着,还都照单全收。
把他们安排在渔场和市场里面,给他们一份工做。
我不需要他们为我办人,只需要他们能够把声势造出来,让大家知道我是名副其实,不输陈强的社会大哥就好。
转眼间,秋天过去了。
就在我以为,我还能有段时间平稳发展,直到将来办了陈强,能够顺利接手他手下所有生意时,平静被打破了。
那是1998年冬天,陈强第二次派人枪击我。
这一次枪击,不仅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把牧野大哥这尊神仙,给牵扯了进来。
我和陈强之间的碰撞,也在这个冬天达到了巅峰,直到其中一人落败。
甚至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