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共七部车,趁着夜色进入羊城。
十分低调在区瑞祥以前一个老兄弟,如今洗手开起饭馆的人那里落脚。
安顿下来之后,我一整夜没有睡得着,恨不得自己生一双顺风耳,能够在羊城听到五邑的枪响。
第二天一大早,枪声没响,电话铃声先响了。
这个电话放在我的房间里,我只提前告诉了李左,这个时候铃声响起,只有是五邑那边出了结果了。
我吞了吞口水,拿起话筒,连喂都没有喂,直接说道,“怎么样,上船了吗?”
电话那边没有声响传来,只有一阵死一样的沉默,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沉默越久,我的心跳得越厉害,就跟打鼓一样,咕咚个不停!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出事了,李左折了,还把这个号码供了出来。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挂断电话,连夜离开羊城回黔阳,将这一切撇清关系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
“山河,老子是真想毙了你个杂种,你现在在哪点?”
牛sir!
我快速跳动的心脏,突然停了半拍,牛sir怎么会……
我鼓动喉咙,吞了一口口水,“牛sir,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牛sir明显很生气,语气当中已经有压抑不住地怒火。
“呵呵,二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这种从境外调人来杀人的天王老子,早就忘记我这个小角色了呢!”
我瘫坐在椅子上,李左这个王八蛋,估计是竹筒倒豆子,全给撂了。
牛sir说了一个地址,让我中午赶过去,他会在那里等我到一点,过了中午一点还没见到我人,那么后果自负。
我不敢有片刻停留,挂断电话过后,带着成尚霖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这个地址在莞城,距离羊城不算远,我在中午十二点多赶到。
在这个酒店一间套房里面,见到了牛sir,还有鼻青脸肿的李左,陈灿,以及以前渔场的一个小兄弟。
牛sir没有穿制服,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到他的瞬间,我就知道他那句想要毙了我,没开玩笑。
我吞了吞口水,坐到他面前。
牛sir抬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叫你的这些人都给我滚出去。”
我赶紧挥手,让李左四人快出去。
等他们都出去后,牛sir朝我招了招手,我眼角一抽,这个动作我可太熟悉了。
我这时候要是把脑袋凑过去,他铁定抽我。
我往后挪了挪身子,没什么底气的说道,“牛sir,你就别为难我了,要不真一枪毙了我,要不你跟我说个明白,李左他们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牛sir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就朝我砸来。
“你晓得昨晚是哪天不?”
我一愣,低声的说道,“1998年,农历正月十六啊!”
牛sir呵呵冷笑,“就在十几天前,有个人在五邑外海大桥被抓了,你知道是谁不?”
我茫然的摇头,年前我一直窝在那个院子里面,没有半点走动。
那位社会大哥被抓了,动静这么大,让牛sir这种出差公干大案的人,都赶到了五邑。
牛sir冷冷吐出一个名字来。
讲到这儿,我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姓张,确实牛批。
玉皇大帝姓张,叫张百忍,所以姓张不用免贵姓,别人问你贵姓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告诉他,老子姓张。
然后其他人物不谈,就我知道的,跟我这种二流子搭点边儿的。
港岛第一悍匪,大富豪。
内地第一悍匪,杀人魔王。
都他娘的姓张。
而牛sir口中说的那个,在五邑外海大桥被抓捕的人,正是港岛第一悍匪大富豪。
我没有见过大富豪,但在1999年,我见过一次杀人魔王,飞天蜈蚣。
我方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死置之度外的狠人。
这些是后话。
此时牛sir口中,在外海大桥被抓捕的那位,正是港岛第一悍匪,大富豪。
他的事迹,我了解得并不比各位多多少,因为他一直在港岛作案。
讲真的,对于我这个西南旮旯里的人来说,大富豪的事迹,都是从插翅难逃里面了解到的。
硬写我也写不出什么新鲜道道来。
我也不敢吹他救叶某人,买的炸药是我楚老二给他弄的这种牛批。
只能有一说一,当时牛sir说他被抓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不知道这么一号人。
当时那个年代,网络不发达,信息闭塞,我又不是什么爱看报爱看新闻的文化人。
牛sir表情这么严肃,我都觉得他在小题大做。
“不过就是抓个悍匪吗,前面几年打击车匪路霸,抓的还算少吗?”
牛sir忍不住了,踩着茶几跑到我面前来,一巴掌呼在我头上。
“不就是个悍匪?我的楚二哥越来越厉害了,大富豪这种人物,在你嘴里也都不过就是了。”
牛sir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吐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了。
“楚山河,你个杂种晓得因为他落网,现在五邑乃至整个粤东衙门,是个什么情况不!”
“你要死你自己买块豆腐去撞死,不要拉着一大群人陪着你死,在这种时候,你还敢从境外调人进来杀人,你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手上不要染血。”
牛sir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失态,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心里没底的说道,“现在你们衙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牛sir冷笑,“什么个情况,你现在去五邑放一枪,抓你的不是我们这些刑事捕快,是军绿色的武装捕快,喊你抱头你摸下机八,直接就一枪打死你,多话都不会和你谈。”
牛sir脸上冷笑连连,“你以为你做得很完美,把自己撇得很干净?我告诉你,平时有人认罪能结案也就结了,这时候你知道多少人盯着五邑,盯着粤东吗,你还想着调皮?”
牛sir的话,跟连珠炮一样,说得我晕头转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缓了一会儿,才怯生生的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牛sir估计也骂累了,松开揪着我衣领的手。
“呵呵,楚山河,你个杂种是真的八字硬,老天菩萨放你一马。”
“要不是李左打开车窗抽烟,刚好被我看见,我把人给扣下来,你这辈子到昨天就可以画个句号了。”
冷汗顿时从我额头上,不停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