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荣进去之后,我一直没有动,安静的看着。
李左和成尚霖都有经验了,老路在我心中,都是背着人命的逃犯,所以他更加平静。
只有小斌,一直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像是想要人理他一下。
几次过后,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吼道,“你再咳一下,我就把你卵子塞嘴里,给你嘴堵住!”
小斌脖子一缩,不敢再闹出动静来。
李国荣进去后,外面这些人并没有离开,反而就在车里坐着,看样子是要等李国荣明天出来。
这是在我预想之中的事。
不管是区瑞祥还活着,还是担心那几位大哥顺手把他给办了,李国荣都不敢一个人待在自己家里。
深夜三点多钟,车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二流子不是特种兵,不可能有人轮流守夜,安排几个哨位。
能在这下面守着,就是不错了。
我对李左使了一个眼神,临沧这三人,之前最聪明的是王寒,王寒被我废了之后,最聪明的是李左。
只不过李左的聪明,属于机灵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聪明。
但他在很多时候,不需要我明说,仅仅是一个眼神,结合当下的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做。
李左点点头,闪身从巷子中出去。
摇摇晃晃的走过那几辆车,最后还在一辆车旁边,撒了一泡尿。
从头到尾,车里面都没人呵斥他。
李左小跑着回来,“都睡得很死,一般动静,是吵不醒他们。”
三四点钟,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
我长出一口气,伸手要过头套戴上,只留出眼睛和嘴巴在外面。
我双手捂住小斌的两边脸,捧着他的脑袋,“争气点,不是要混社会吗,现在就是在混社会。”
“想想你妈,你爸,你姐,一会别给我出乱子,机会就这一次,要是因为你失手了,那以后就再也没得报仇的机会了。”
小斌沉重的喘息几声,点了点头,把头套戴上。
由老路打头,成尚霖压阵,我们五人摸黑靠近小楼。
今天有三个人跟着李国荣,进了这小楼没有出来。
不知道这三个人,有没有睡着,但我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个时候只能赌。
赌他们也和车里面这些人一样,睡得很死。
李左拿着撬锁的工具上来,小心翼翼开始搞定门锁。
我让老路去听屋里面的动静,而自己和成尚霖,则是端着枪盯着外面这几辆车。
随着门锁咔嚓一声,我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生怕这响动惊醒屋内和外面车里的人。
幸好,一切顺利。
我把枪收起来,拿了一把军刺在手里,同时递了一把匕首给小斌。
李左他们三人,则是拿起了绳子。
我左手有三根指头废了,小斌还是个菜鸟,我们两人一会不适合动手。
这一次换成了我打头,小斌压阵,一行人猫腰进了小楼。
我用手势提醒小斌,将门关上。
小斌照做。
小楼第一层,是个类似客厅一样的布置,那三个人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桌子上有几副扑克牌,还有装满烟头的烟灰缸,喝完的啤酒瓶。
不需要我说话,李左三人蹑手蹑脚来到这三人身后,绳子套住脖子,死命往后一勒。
我和小斌大步上前,压住他们三个的脚,怕他们脚踹到桌子,闹出响动来,同时也把绳子往他们身上绕。
讲真的,当时我一个人,右手和上半身要压住四条腿,还要用带残疾的左手去套绳子,压根没工夫去看这三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脖子被勒得死死的,他们也发不出声响来。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描写,人在睡梦中被勒住脖子,压住身体,是个什么反应。
小斌确实是个带种不带怕的,他很快就把一个人手脚捆好,过来帮我。
七八分钟后,这三人手脚都被我们捆住,其中两个直接昏死过去,估计是缺氧窒息休克了。
再勒一下,得被勒死。
剩下一个还有意识的人,被我抄起桌子上的扑克牌就往嘴里塞,直到两幅扑克牌塞完,我觉得他发不出声音来后,才让李左松手。
担心那两个昏厥的人醒来,他们的嘴里,同样被我塞满了东西。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稍稍松了几分。
我把刀子递给老路,指了指小斌,再指了指地上的人,最后伸出大拇指在我喉咙比划一下。
意思是:你和小斌看住这三个人,要是发出一点声响来,直接抹了他们脖子。
老路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他目光复杂,甚至在看我时,带着一点恐惧。
估计他现在觉得,我做的就是这种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太他娘熟练了。
他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整个过程在我脑海当中,预演了无数遍。
也可能那些人没说错,我天生就是个混社会的料子。
我带着李左和成尚霖,先将一楼的房间搜了个遍,然后是二楼。
在二楼最靠里的一扇门前,李左停下了,示意我们过去。
这扇门,上着锁。
我制止了李左和成尚霖准备破门的冲动,让他们在这里等我。
我下楼把老路叫了上来,轻声提醒他,“用白话,叫门!”
老路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想他应该是没见过,我一个二流子,能考虑这么多。
换成一般的二流子,估计一脚踹开门就上了,那里用这么费事。
老路清了清嗓子子,抬手敲门,用白话说道,“大哥,外面有人找你。”
我们三个不懂粤语,小斌的声音怕被听出来,只能让老路来。
老路接连叫了几声,屋子里面终于传来了响动。
“这么晚是谁找我啊?”
我拉开老路,掏枪对准房门,李左和成尚霖站在门两边。
一个人空着手,一个人手里拿着绳子。
片刻后,门被打开。
就穿着一条大裤衩的李国荣,被我用枪顶住脑门。
他的眼神立马变得惊恐,但成尚霖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出来。
李左绳子套住脖子,没有照死弄,只是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到了这时候,我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我摘下自己头套,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水。
伸手拍了拍李国荣的脸,用蹩脚的粤语笑道,“大佬,好耐冇见啊!”(大哥,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