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滔天,几百米外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但我站在这里抽烟,哪怕镇上的人已经全部聚集过来,依旧没有人敢上来救火。
我要看着陈强的家,一点一点化作灰烬。
从心底来讲,在柳巷这个地方,我现在不一定是陈强的对手。
我这些人和枪,都是从临沧调来的,那边一切生意全都停了。
这些人不可能在这边扎根,他们当中有不少是妻儿老母在临沧,混社会也是为了养家。
(这种职业混子,在2018三年严打之后,几乎绝迹了)
而且临沧那边的生意没有了,我捐精养这么百十号人吗。
陈强这个地头蛇可以和我耗,我这条还没长成的过江龙,和他耗不起。
但我必须这样做,临沧离黔阳太远了,我想要在柳巷镇站稳脚,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名号,要有人跟我混。
不然临沧那边还没壮大,我指不定哪天就被办了,悄无声息的死去。
而我被办这件事,也没这么简单。
想到此,我心中有些有发凉,但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
等到陈强家被付之一炬,我才挥挥手。
“走,去镇上,把陈强所有生意都给我扫一遍,他罩的场子,今后没得我楚山河点脑壳,不准开。”
陈强盘踞在柳巷镇十多年,他自己开的场子,别的老板让他罩着的场子,大大小小,约摸有七八个。
这已经是柳巷镇,除了小卖部和小饭馆外,全部较大的生意。
当年他为我接风洗尘的酒楼前,老板拼命向我弯腰鞠躬。
“楚二哥,楚二哥,搞不得啊!我全家老小,以及店里十几号人,都靠着它养活我啊!”
我摇摇头,“老板,我不是来和你讲人情的,我也在这里头吃过饭喝过酒,所以我不硬来。”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关门,我不喊人进去砸,一个是我来替你关门,你过后重新装修。”
老板带着哭腔的求饶,没有动摇我内心分毫。
你每个月都给陈强上供,现在出事,你叫陈强来保你就好了。
我楚老二是个混社会的二流子,不是庙里头吃香火的菩萨,你过得难不难,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酒楼老板哭天喊地的关门,我临走之前大喊道。
“你要开门做生意,记得问问我,没得我点头,那你这酒楼的下场,就跟陈强的房子一样了。”
老板打了个哆嗦,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眼角已经挂上泪珠。
其他场子已经扫平了,只剩下最后两个,这两个场子在我的安排下,还没有人动。
一个是徐让的老虎机场子,还有一个是客运站。
客运站是陈强的命根,背后和牧野大哥有牵扯,所以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弄。
老虎机场子……
这是徐让第一份基业,也是他热爱的东西。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我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况且,扫了所有场子,唯独没有扫他徐让的。
那他在陈强那边,今后如何做人,保不齐会有人说,徐让私底下和我勾勾搭搭。
我倒不是怕徐让和陈强闹矛盾,反而他们越闹我越开心。
我是担心徐让那个一根筋的家伙,为了自证清白,直接抹了我脖子,再大喊一声:老二,这是我欠你的,我也给我自己脖子抹了。
那他娘就搞笑了。
“长林,你去,把徐让那老虎机场子扫了。”
“不用留手,该怎么扫就怎么扫!”
后面这句话,纯属多余。
徐让和长林之间,说是死仇也不为过。
毕竟被人盯着脑门崩了一枪,不管有没有上膛,这阴影都足够大了。
要不是提前安排长林跑路,估计在渔场那次,徐让能顶着我枪管把长林给宰了。
长林带着人冲进去,将看场的二流子用刀顶住,逼他们跪在墙角。
然后找来一个锤子,一台机子接着一台机子的砸,最后连收银用的柜台也没放过,都给看得稀巴烂。
要不是因为这些商铺,是连成一片的,估计这小子得放把火。
徐让,是你自己说的,等我和陈强分出个生死来,你再和我谈兄弟感情。
我希望你这次不要挡我的路,我办陈强的时候,你要是敢拦着我,我真会办了你。
谁做我的垫脚石,谁做陈强的替死鬼,我真的无所谓。
但我不希望是你。
徐让的老虎机场子被砸得稀烂,我的心中也有了决断。
“把人全都叫过来,跟我去客运站!”
找不到你陈强,我也要把你生意全给毁了。
不能扒皮割肉,也要你伤筋动骨!
牧野大哥有份的生意,也是如此,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