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有些担心,想要和我一起去,但我摇头拒绝了。
牧野大哥真想把我怎么样,我喊着衙门捕快一起去,都没什么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位牧野大哥,和我所接触的社会大哥不一样。
他身上有一种让我感到害怕的气质,这个气质从何而来,我不知道。
总觉着,他不应该是个混社会的二流子。
汽车很快在县里最豪华的会所门口停下,名歌汇三个大字鎏金发亮,整体的装潢十分豪华。
中年男人带着我直接上了顶楼,在这个县城最豪华的会所里,最豪华的包间中,我见到了牧野大哥。
带我进来后,牧野大哥挥手让那中年人出去,压根就不怕我身上带了武器,和他独处一室鬼迷心窍办了他。
要是有那个二流子,办了牧野大哥,他的名声会传遍整个县城十里八乡,甚至是市区黔阳。
牧野大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灰灰黄黄的东西。
这玩意叫雪茄,我还是看电视知道的。
“你坐啊,站着干嘛。”
我在他面前,有些拘谨,比在牛sir面前更加的不自在。
人身上是有气场的,这句话我以前不信,但接触牧野大哥几次后,我信了。
我坐在他前面的沙发上,跟个小学生一样,坐得十分端正。
可牧野大哥下一句话,让我差点蹦起来。
“你小子挺废大哥啊!江清波去滇南七八年没出事,你跟一个月他就被判了死刑,现在看你这样子,是准备办陈强了?”
我额头上冷汗都流下来了。
我去滇南,跟江清波这件事,只有牛sir知道,牛sir不可能和牧野大哥有交情。
要是牛sir和牧野大哥有交情,他一句话的事,我就可以取代陈强。
随后我又想到,难不成是王寒那三人卖了我?
我在医院养了三天,在这短短三天中,牧野大哥就将我消失的半年,去干了什么,查得一清二楚。
这有点过于可怕了。
以当时的交通,黔阳到临沧,三天时间走个来回都够呛。
牧野大哥见我如坐针毡的样子,抬手往下压压,示意我不要紧张。
“我和你哥哥是同时出来混的,虽然和他不合,但我敬重他,所以我也喊你声老二好了。”
“老二,你觉得牛sir厉害,是他屋头有个老子,那你晓得他去柳巷镇镀金的时候,他老子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多关照牛sir不。”
我一时间呆愣在原地,牛sir老爹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他说的话在黔州不叫话,叫政策。
只要他愿意,衙门能够持续几年打击黑恶势力,直到将我们这些社会渣子给扫干净。
这样的人物,居然还特意给牧野大哥打了个电话,多关照他儿子。
牧野大哥不是个吹牛的人,这句话没有半点夸大的成分。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浑身都在刺挠。
究竟是哪路神仙下错了凡,跑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着。
牧野大哥抽了一口雪茄,顺手从旁边的盒子里面拿出一支来,修剪过后点上,走到我旁边来,递给我。
我颤巍巍的接过,没敢说话。
牧野大哥微微一笑,“老二,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不是那十年动荡,我爹住了几年牛棚,不然牛sir老爹看到我,估计得喊我声许公子。”
十年动荡,这是个极其敏感的词,有关于此,我不能写太多。
牧野大哥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晓得这是那样不,这是军。”
“这是军队的军,我的身份和来历已经是过去了,不过我老子也黔州还是有点余威,有些老部下现在还没调走,我呢也安分,不想着出头,就窝在黔阳不搞大动作。”
“所以很多人都愿意给我个面子,不管是黑白,我都算说得上话的人。”
“要查你去哪儿,干了什么,易如反掌。”
我终于知道,牧野大哥让我感到害怕的气质,从何而来。
他根本不是个混社会的二流子,他本该是和牛sir一样,甚至比牛sir更加尊贵的人。
他是被困在泥潭里面的真龙。
牧野大哥靠在沙发上,声音中有了一丝疲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
“我老子77年病死,除了留给我一群有香火情的神仙,更是给我留了一大堆和他有仇的神仙。”
“我只能安于现状,混混社会,走黑路,他们还可以给我点面子喊我声侄子,要是敢走白道,我估计会死得比江清波还惨。”
有关于混官府的残酷,牛sir曾和我说过几句,远没有牧野大哥现在说得这么直白。
我深吸一口雪茄,心中紧张到完全没察觉这是个什么味儿。
“牧……牧野大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牧野大哥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还能为什么,我看得起你,想让你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