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官做好笔录确定好回访时间后,嘱咐了他几句最近不要随便出门等待他们的消息之后再自由活动,就乘车离开了。
警察前脚刚走,后脚一直在气头上的父亲拽下脚上的真皮拖鞋就朝着他过来了。
“爸爸爸,别打别打,在米国监护人打孩子可是犯法的,我可以报警抓你的。”
戴蔚抱着脑袋在客厅里到处乱窜,父亲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
“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是未成年,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打你怎么了!”
“啊,好痛,妈,好痛啊!”
这鬼哭狼嚎中也就一份真,九十九分假。
原本下定决心这次要旁观不掺和的戴夫人,最终还是受不了自己儿子叽叽歪歪的叫唤,过来拦住了丈夫。
“有什么事情好好给孩子说嘛,David昨晚才遇见这样子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
“老婆啊,惯子如杀子啊!你就惯着他吧,等到那天他死在人家的枪口下,你看看有人听你说这些话嘛!”
“爸,你都是干这行的,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戴父看着儿子这幅要死不活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觉得来气,举着拖鞋告诉他了真相。
“你知道你昨晚去的酒吧是谁名下的产业吗?”
“不知道啊,全洛杉矶这么多家酒吧,难不成我都要知道每一个的老板是谁啊?”
“是封家的!是封家的啊!你这个猪脑子,你不会真的意外昨晚的枪击是突发事件吧,他们就是针对你啊,想要至你于死地啊!”
“什么?”
封家的,怎么可能,封家大部分的管理层他都是打过照面的,虽然说不上一见面就必然能认出来,但是自己一连去了好几次了,一个眼熟的都没有啊。
封驷瑾总不可能傻到把自己家的产业放在一个外姓人的身上吧,也不安全啊。
“你动动你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泡妞的脑子,你随便去打听打听,这家酒吧的所有人是封晓。”
“封晓是谁,他是封驷瑾身边最重要的得力助手,这次他都亲自出马了,不就是为了要你的命吗!”
说罢,戴父见戴蔚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拿出手机找到了封晓的照片,将手机丢了过去。
“你自己看看,你敢说你不认识,就这个警还是他亲自打电话报的!”
拿起手机将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
戴蔚有点懵逼,照片上看到的这个人不就是自己在学校时遇见的那个男人吗?
“他……是封晓?”
“不然呢?”
“不会吧,当初还是他护送着我走后门离开的……”
戴父一听这话,直接把拖鞋给丢了过去砸到了戴蔚的脑袋。
“你个傻子,人家都把你打包卖了你还在这里给人家感激涕零的数钱呢?”
“封家的产业管控枪支有多严格你不知道吗?发生事故的时候有安保人员出来阻拦吗?有和封家自己的人起冲突吗?”
“这摆明了就是给你下的套,冲着你来的啊,鬼知道封晓的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戴父的一连串语言攻击彻底给他打蒙了。
他脑子里大概将事情捋了一下,确实父亲提出的假设和可能大部分都是成立的。
想到这里,他更不敢说其实是自己主动认识的封晓,还主动的送上门去的。
不过,头铁的戴大少爷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是如果,我说如果,要是他接近我是为了杀了我挑起我们两家之间最后的遮羞布,那为什么在最后要放我走呢?”
“这么拙劣的布局父亲你一眼就能看穿,那封晓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呢?”
这话确实把戴父给问道了,他一边无奈于家族之间的斗争威胁到了孩子的安全,一边又为儿子猛然间的成长感到欣慰。
只是这欣慰里还混杂着担忧和恐惧。
他已经一把年纪了,混到现在这个地位不容易,要是自己这个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和夫人估计也不能独活。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在追究这些也没有用了。小蔚,你听我的安排,我已经让人给你买了去华国的机票,这段时间你先回老家待一段时间,等到我们之间分出了个胜负了,你到时候再回来想做什么都行,爸爸再也不管着你了。”
“啊?华国?我就没在华国待过,这么突然就让我回去?”
“没事的,阿蔚,外婆在华国,到时候会来接你的。”
“哦……”
*
西城机场。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自己提着空荡荡的行李箱从出口出来,拿出手机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和照片上长的一样的外婆。
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接地气的老太太径直从他走了过来。
“是小蔚吧,我是你外婆,走,车在外面停着呢,跟我来。”
“啊?”
外婆这么自来熟吗?一眼就能在如此庞大的人群中认出我来?
秉持着半信半疑的心情,他只好推着行李箱跟上,亦步亦趋的跟着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小老太太身后。
“你真是我外婆?”
不开玩笑,戴蔚看着眼前这位烫着全头大卷,穿着一身大花印花的长裙,腰上挂着一个LV老花的零钱包,脚上踏着一双平平无奇的足力好健的老年鞋的老太太。
他实在是把自己那位温柔知性善解人意的母亲和眼前这位略有些粗犷的老太太,想象不到一起去。
“怎么,乖孙还怕我是人贩子啊,就你这样的,现在在人贩子市场上可没有市场,不过在相亲市场上应该不错。”
面对老太的犀利评价,为了避免再被攻击,他乖乖闭嘴,在后面推着行李箱跟着出了机场。
无声在心中默默吐槽着:原来妈妈突然间的毒舌是从外婆这里继承的啊。
“走吧,上车!”
“好嘞,外婆。”
坐在外婆的车上,耗费五个小时终于开出了市区,看着逐渐朝着郊区驶去,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外婆啊,我们住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