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还是之前来的样子,只是之前开放绚烂的绣球花,最近都谢了。
裘爷在石桌坐下,倒了杯热茶放在尚筱柔的眼前。
“小姑娘就别站着了,现在时候有身子的人,坐下说话吧。”
“多谢裘爷。”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清冽,入口回甘,“是好茶。”
“你还品的来茶?”
她微微一笑,说:“我就是瞎蒙的,好东西肯定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其实是因为小时候母亲对这一类的传统文化很感兴趣,写字画画品茗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只是后来母亲去世,就再也没人带着她学习这些了,对行内的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懂的不多。
“你啊,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谦虚。你这个年纪啊,无论做什么都该意气风发,有时候太过谦逊只会让人看轻了你。”
“裘爷说的是。”
“我们也算有缘分,也就别这么生分了,叫我老爷子就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裘爷爷。”
这一句“裘爷爷”给裘爷叫的那叫一个喜笑颜开,连着叫老管家过来。
“快快快,给我的干孙女那个见面礼来。”
老管家动作麻利,虽然年过花甲身体却十分的健硕,闻言笑咧咧的回院子里捣鼓了半天,没一会儿就拿了个不显眼的小盒子出来。
“哟。”裘爷花白的眉毛一挑,好像要说什么,老管家笑着将小盒子打开一看,裘爷顿时笑了:“你个老东西,真有眼力见,拿了个最贵重的。”
尚筱柔顿时慌了,“裘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的见面礼而已,小物件,不如心意重要。”
说着裘爷就将小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里面是一个深绿色的圆形吊坠,通体翠绿没有一丝飘花。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裘爷才不管那么多,直接说;“你要不收下,今天你想要见到的东西我就不给你看了。”
“这……”
好吧,这确实威胁到她了,毕竟今天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看见母亲留下的东西。
“那好吧,我只能收下了。”
“就是嘛,给孩子的,你这个当妈的先收着。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个孩子未来会是一个大人物。”
尚筱柔垂首笑了笑,摸了摸小腹,眼中全是慈爱。
“我倒不希望这孩子以后能有什么大作为,我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裘爷笑了笑,扶着桌案起身。
“走吧,该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七弯八拐后走到了内院之中,虽说是在繁华都市里建起来的仿古建筑,但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是精心置办过的。
走在用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路上,她总是有一种自己穿越了的错觉。
得亏看见裘爷站在一扇雕花大门前,在极为现代化的指纹锁上输入了自己的密码,她这才从错觉中反应过来。
“指纹验证通过,请进。”
老管家在前面带路,尚筱柔跟着裘爷一起走了进去,至于封晓嘛,被留在外面逗猫惹狗了。
地下仓库的占地面积很大,但这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表示,她仅仅凭着从入户处进门开始不下上千次的迈步丈量就知道,这个地下仓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
“这边。”
每个区域是按照一定的规律用天干地支分区,走到指定的分区之后,大分区里又包含着十几个小分区,就这么层层走下来,起码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她才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到达了自己今天的目的地。
“尚小姐,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信息。”
尚筱柔明白管家说的是那把铜制的钥匙,从包里拿出来后递了过去。
“好的。”
经过了三道不同形式的身份信息认证,推拉门在员工的帮助下缓缓打开,再往前走,老管家指着其中一个小柜门,对她说:“这就是尚小姐你钥匙所对应的身份信息了。”
地下仓库的规矩十分森严,这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连作为老大的裘爷都退了出去在门外等候。
重新拿回那把小小的铜制钥匙,她看着不过盒子大的柜门,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
“妈妈,你到底会留些什么东西给我呢?”
这小小的钥匙,在手中的分量忽然变重了。
思考片刻后,她用钥匙打开了柜门上古老的锁。
“咔哒。”
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这里面只放着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铁盒子。
为什么说简单到其实有点简陋了呢,因为这个铁盒子是一个月饼盒。
确实很接地气。
从里面将铁盒子拿出来,尚筱柔的指尖轻轻拂过盒子上面坑坑洼洼的岁月痕迹,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鼻头一酸,一滴晶莹滚烫的热泪啪嗒一声脆响落在盒子上。
她记起起来了,这是她小时候的阿贝贝。
每个人在幼年时期都拥有一件独一无二的阿贝贝,有的可能是午休时的被子,有的可能是妈妈的耳垂,甚至有的可能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玩偶,而这个充满岁月痕迹的月饼盒子就是专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阿贝贝。
在一岁那年,她生日过后不久就是中秋节。
咿呀学语的她抱着盒子不肯松手,就连吃饭睡觉都要带着这个盒子,母亲拗不过她之后将这个“破烂”给留了下来。
后来再大一些,虽然不再会抱着月饼盒子睡觉了,可这里成为了她藏匿心爱物品的秘密基地。
里面有她喜欢的蝴蝶发卡,有当年限量发售的芭比娃娃,还有从花园里摘下来送给母亲的一朵小花……
太多太多的东西,都被她宛若珍宝的藏在了这个不起眼的盒子里。
“妈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尚筱柔自认为自己从小到大都将这个小盒子藏得很好,毕竟是秘密基地,谁也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有些颤抖的手缓缓的打开了这个小盒子,放在最上面的东西在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就差点让她直接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