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还有什么自己的人做背景调查时都没查出来的情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哪一部分出了问题,一定是自己遗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小叔,你现在满意了吗?”
对现有状况不解的萧隽峯微微侧首,单手托着下巴,双眼无神的看向了对面车上那个模糊吧麦的身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雨声很大,遮盖住了他的喃喃自语,萧韫赫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当他默认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萧韫赫扭头回去,打开车门上车。
“他怎么”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他还是下意识的避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着就让人开车往前面走。
萧隽峯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阻拦的动作,男人在车上十分矜贵的抬了抬手,站在车门边的保镖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
对停在一边的车辆打了个手势,打开车辆的后车门,另一位鲜活的人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贺医生的待遇显然就比封晓好一点了,至少没被人绑住。
大学倾盆,豆大的雨滴落在轿车的引擎盖上噼里啪啦作响。
两位人质在雨中一见面,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贺医生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贺宥文举起自己的双手,笑着说:“起码我的手没被手铐拷住。”
“好吧,在这点上我承认我确实输了。”
“你见着尚小姐了吗?”
“没看见,估计被萧韫赫给藏起来了吧。”
“这样也好,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封晓无所谓的耸耸肩,十分不在意的模样:“谁知道呢。”
贺宥文无奈的笑了笑,“希望我们之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
“那是一定的。”
车里,在看见贺宥文后,尚筱柔一把拽住了萧韫赫的手腕,大喊道:“等等!”
“怎么了?”
“贺医生也在,他在威胁我。”
萧韫赫当然明白,这是萧隽峯的常用手段。
在对于想要得手的猎物时,他总是喜欢用一些看起来相对于柔和但实际上十分狠厉的手段。
比如现在,他在用尚筱柔在意的人的性命来威胁她。
“我要是走了,他们都会出事的。”
她抓住萧韫赫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的紧张与焦虑现在已经全部表现了出来。
她在害怕,是真的在害怕。
“一个是封家的人,一个是贺家的人,小叔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可是……”
“筱柔,小叔就是拿捏了你一定会心软,他就是在逼你!你不能妥协,你不用用你自己的命去赌。”
“我不能丢下他们!”
两人在车里争吵起来,司机害怕出事,紧急刹车。
巨大的后坐力让尚筱柔的额头差点撞到前座的座椅靠背,还好萧韫赫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她的额头,这才让她的脑袋不至于雪上加霜。
“你冷静一点!”
萧韫赫双手紧握着她瘦削的肩膀,强迫她的视线此刻全心全意的倾注在自己身上。
他的眸子十分真诚,语气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相信我,你大胆的走,之后的一切我会帮你处理的。”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答应我,离开这里吧。”
尚筱柔被他的话给说的一愣一愣的,恍神之间被萧韫赫紧紧的抱住。
青年瘦削的下颚垫在她的肩膀处,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这一步,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答应我,以后走的越远越好。”
“……好。”
她紧闭着双眸,抬手抱住了将自己抱得很紧的萧韫赫,企图让短暂的温暖能够持续的长久一点。
“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
“我会的。”
青年牵住了她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给她勇气。
两辆车擦肩而过,车窗对着车窗,尚筱柔不敢去看萧隽峯所在的车窗,生怕下一秒就会看见那个让她惊恐的男人。
可对方显然没有准备在这场对峙中认输,车窗缓缓的降了下来,萧隽峯的胳膊搭在车窗上,笑着扶着鬓角看着对面紧闭的车窗。
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降下车窗。
司机扭头去看萧韫赫,只见他抬眸去看尚筱柔,“要见吗?”
犹豫再三她还是点头答应,“嗯。”
车窗缓缓降下来,仅仅一米的距离此刻却让人感觉相距甚远。
萧隽峯浅笑的看着她,“怎么,都下定决心带着这个孩子离开了,没什么要和我这个前夫说的吗?”
尚筱柔头都没抬,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反应在男人的意料之中,男人笑了笑,“在你离开我之前,我有最后一样礼物送给你,看过之后,我就放你离开。”
“嗯。”
这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礼物,一直没有出现的周秘书此刻从另外的车辆上下来。
有人专门撑着伞,周秘书怀抱着一个罐子类的东西从车上下来,缓步从雨中走到了尚筱柔所在的车窗前。
“……”
他什么话都不用说,在看见这东西的这一瞬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为自己而活的她一下子就泄气了。
这是她母亲的骨灰罐子,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还沾染上了周秘书的白色衬衫。
“这是什么?”
萧韫赫不解的问。
尚筱柔没有回答,反倒是默默的抽开了被紧握着的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麻烦你开一下车门。”
“什么意思?”
“我决定了,我不走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脖子,紧迫而来的窒息感让她忽然想起了和萧隽峯新婚的那一晚。
同样的人,同样的时间,同样是在自己挣扎无果后被别人用自己最在意的人威胁后,她被迫做出了与自己内心相反的决定。
只是前一次运气好,没被自己的新婚老公给直接掐死。
但这一次,可就是生死难料了。
萧韫赫再三确定后,才确定周秘书手里抱着的白瓷罐子是尚筱柔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