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潇潇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虽然不敢明摆着跟我撕破脸，她家也碍于洛家的面子不敢回击，但是还有一个人，是洛依依的软肋。”
“……”
还是沉寂。
顾清清撇撇嘴：“我从周秘书那里知道了你们协议离婚的事情了，我相信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了多久。现在尚潇潇碍于你的面子不敢对她做什么，那以后呢？”
“等到你们离婚的消息传遍西城呢？”
“那些以前就要踩她一脚示威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得直接踩到她头上去……”
她在门外说了很久，大部分的话都是作为一个相对于熟悉的旁观者的角度出发。
顾清清对尚筱柔其实没有所谓的亲情感情，也没有因为萧隽峯的缘故对这个小舅妈另眼相看。
但是就这么几次短暂的见面认识中，哪怕她没有和尚筱柔说过什么话，但是这个人的纯粹和坚韧她是能够清楚的看到的。
这是在西城这个繁华都市里最为缺少的东西。
上层的人有钱有势呼风唤雨，想要弄死一个人跟蚂蚁一样简单，在他们眼里人命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麻烦，在这群人眼里都算不上麻烦。
下层的人，生活艰难困苦，为了生计而不得已滋生出来的勾心斗角，在顾清清看来这大多都带着可悲。
数不清的人在社会最底层瓜分着最为有限的资源，吃相难看不过是因为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了。
人生来就是不同命的，这是早就注定了的。
因为从小并没有按照家族的安排生活在构建好的温室之中，她见到的看到的感悟到的比很多人都要多的多。
有人在发疯，有人看似正常其实内里早就疯了。
前者是尚潇潇那种将社会规则和法律法规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那后者，就是像萧隽峯这样的人了。
他身居高位，有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
白日里在集团里，在媒体镜头里，在属下的视线里，他是高高在上的萧二爷。
可真正的萧隽峯，早就在十八岁被认养回萧家的前一晚彻底死去了。
萧隽峯对于尚筱柔的感情其复杂程度，两位当事人可能自己都说不出来。
可爱情就是不讲道理的东西，爱就是爱了，没有那么多的原因。
“我就说到这里了，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清清一边走一边朝门口回望，她的脚步很慢，她希望那个缩在“安全区”里的大人物能够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软弱。
希望能够在走出转角之前看见紧闭的沉重门扉打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丝温暖的光亮。
“哒哒哒——”
运动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是沉闷的，转角结束，顾清清转过了头双手揣兜，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电梯。
“吱呀——”
电梯门缓缓关上，最后一丝光亮被紧紧的关闭在了其中一点都没有露出来。
电梯上行，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跃变换。
与此同时，那扇她期待已久的深沉门扉，打开了一条缝。
清冷的微光从小的可怜的缝隙中钻了出来，从小小的细线变成了模糊了边界的扇形。
就好像萧隽峯的心，守卫心脏的城墙早就不知道时候变得模糊不清了。
屋子内，一盏小夜灯拉长了坐在沙发上男人的背影。
他一动不动，可桌面上放着的那份迟迟没有提交到法务部门的离婚协议书，在不经意之间波动了他的心弦。
“洛依依的……软肋……?”
“只是她的吗？”
或许也是他的。
*
在等消息的这几天，尚潇潇可以说是在家里抓耳挠腮。
太急了，真的太急了。
一边又要让人盯着尚筱柔会搬家去哪里，另一边又要催着手下那群废物快点查出破绽出来。
挂断电话，尚潇潇的心情不算好，端着高脚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红酒。
喝的太快差点呛到，“一群没用的东西，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就这么难搞吗？我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坐在对面的保姆和助理根本不敢说话，全都安静如鸡的低着头站在一边，像是在cospy沉默不语的雕像一般。
“滚，看见你们就烦！”
“是，小姐。”
几人如获重视的快速逃离低气压的房间，走的时候助理还不忘轻轻带上了门。
楼下，保姆们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胆战心惊的说：“大小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一天天的火气这么大？”
“谁知道是，难不成是嗑药把脑子磕出问题了？”
“这话可不能说啊，夫人忌讳呢，我们这些打工的可不能说这些话。”
“我知道，但是家里这味道谁忍得了啊，一天到晚都得开着空气净化器，一个月的室内香氛的用量都是五位数起步！”
“哎，我们都是拿工资的，只能这样了。”
走在最后的助理从楼上下来，听见两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虽然他的心中也觉得小姐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他还是决定保持缄默，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瞪了一眼两位多嘴的保姆。
“……”
两人噤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
耗时了整整三天，尚筱柔可算是将最后的定居地给订了下来。
上次看过房子的王姨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止是大姨话语上的权威性让人折服，大姨手里高高一叠的房产证才是真正的权威啊。
卖房子的钱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手，她现在手里有点现钱，想着就先租个一年的房子，把孩子安稳生下来之后再考虑去最后的定居城市买房子安定下来。
一开始将这个想法告诉王姨的时候，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一开始王姨是把她们当做买房的客户接待的，现在买房忽然变成租房，对方有些心理落差导致没有后续合作的意思她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但是她还是决定赌一把，毕竟现在看的这么多地方，只有王姨手里的房子还算符合她的要求。
在西城周边城市，虽然不再繁华市区中心，但附近该有的都有。